王福重：中国经济的问题不在于通货膨胀

　　新浪财经讯 6月25日下午，2011年度基金投资者服务巡讲大型公益活动沈阳站活动在辽宁政协会馆举行。以下为经济学家、财经评论员王福重(微博)演讲实录(摘选)。

　　王福重：各位好。

　　我一听说老师这个词我就害怕。

　　我来给大家用一点时间讲一下中国当前的宏观经济的形势，以及可能的政策取向的变化。虽然大家是做市场的，但是了解一点背景的东西对大家是有利的，其实你做的时间越久越发现技术含量的东西不是那么重要，而背景的东西可能就更重要一点。

　　去年，就是2010年，中国的GDP大约是396720亿元人民币，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超过日本。今年的第一季度中国的GDP增长了9.7%，这个速度是在全球的主要经济体当中是第一名。那么我们的CPI在一季度是5.3%，我们五月份的CPI到了5.5%，因此大家都很关心当前的通货膨胀的问题，因为我们知道在比较高的通胀的情况下，资本市场是不会有什么好的表现的，那么我要给大家讲的第一个问题是说，中国的经济是不是真的很好，要是光从数据来看真的很好，如果你光看统计局的数据来看那真是好得不讲道德，但是无论怎么说，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是相当快的，那么中国的经济的问题不在于大家所议论的CPI有多高，通胀有多严重，我觉得中国的通货膨胀是非常轻微的事情，都不用过多担心的。

　　今年开两会的时候，两会的主要任务是讨论十二五的计划。十二五计划，我们计划的是从今年开始的五年里边中国的GDP年均增长是7.5%。可我们现在增长速度是9%，大家说是不是真的要到7.5%呢，你永远不要从字面上理解政府的方针政策。你得深刻理解。

　　那你说7.5不可能，中国不可能是7.5%的增长速度，同时我也不怀疑说中国在今后的五年当中GDP增长速度会下来，我也不怀疑它会增长得很快，这不是问题。中国的问题，第一个是结构性的问题，就是我们经济增长拉动的结构是有问题的。改革以来，我们大致是用个东西拉动经济增长，一个就是所谓的出口，在80年代的时候，我们的出口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大概是40—50%，这个是在日本和英国经济起飞的时候都出现过的现象。

　　你看，我们的广东、福建、浙江这些地方很发达，主要是由于它有一些出口导向的民营的制造业，那些老板都是这些制造业的小老板，所以富裕了沿海居民。07—08年比较严重的美国次贷危机酝酿城市结严重的金融海啸，刚开始我们以为没事儿，叫风景这边独好，我们2007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党中央国务院做出的2008年宏观调控的主基调是实行适度从紧的财政政策。

　　就是因为次贷危机之后，美国、欧洲、日本这些国家的家庭都要重新做回自己的资产负债表，因此他们购买的需求下降了，这样的话就减少对所有商品的购买，他得还贷，这样的话它就减少支出，减少对所有商品的购买，包括从中国的进口，因此中国的出口部门就急剧受挫，这就可以看出来我们这叫开放对中国经济增长是非常重要的。虽然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但我们不能放弃这个开放。

　　我们经常讲要感谢改革开放，如果你要问中国30年来经济取得这样大的成就，虽然有问题，但是确实取得很大的成就，经济增长快主要原因是什么，有人可能是认为是科学技术进步，你看现在英特尔、互联网、iPone，这些东西没有一个是中国人发明的，哪怕神六，这都不是科学的进步，而是技术的进步，而且不是新的进步，是旧的进步。

　　我们30年来取得的巨大进步是因为改革开放，改革就是用市场经济去取代过去的计划经济。而开放就是自由贸易、对外贸易，我们在03年加入了WTO，举个例子，比如中国人到今天下午还不会造大飞机，我们沈阳有沈飞那个飞机，但是造那个飞机你是不能坐的，它是军机，大飞机我们不能造，如果我们过去讲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什么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再往前讲就是闭关锁国，在那个情况下你消费的东西不会超过你消费的东西，就是如果你不能生产什么你就不能消费什么，但是现在你不会造飞机你却坐上了飞机是怎么来的呢，就是换回来的，一亿条裤子能换回来一架飞机，那你想换多少架飞机，大家知道开放的妙就妙在说你不会造飞机不要紧，造飞机的目的是什么，坐，好的，你不会造不要紧，你只要会造一个东西就行，你只要会造裤子就能坐上飞机，而且用造裤子的方式造飞机比你直接造飞机还省钱，如果中国人用一亿条牛仔裤的代价为投入能不能造出一家737波音飞机，肯定不行，因此改革开放提高了我们的生活水平和能坐上飞机，和经济增长的速度。因为出口部门急剧收缩，引起我们经济的急剧下降。

　　拉动经济增长的还有一个是投资。一个是企业投资，一个是政府投资。我们这个投资，你看金融危机之后，经济急转直下，我们就采取了凯恩斯主义救世的政策，一个就是四万亿财政刺激计划，中国四万亿财政刺激政策的规模远远超过美国因为应对金融危机的刺激计划，美国的两轮按人民币说肯定没有四万亿的。

　　这四万亿干什么去呢？就是在07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时候提出来要遏制产能过剩，无论是钢铁、机械、化工我们都是严重的过剩，一生产就多，都卖不出去，本来就要压缩它，结果你一压缩它GDP增长就会下降，因此又刺激它继续生产过剩的东西，因此四万亿给这些国企、央企让他们消化，中国一生产的钢铁够世界用三年用不完，因此引起了更多的产能过剩，这四万亿用在钢铁研究上，09年我们的高铁是7800亿，这是什么概念，如果你基建钢铁是7800一亿那你的GDP就是7800亿，它能拉动好几个万的GDP。我们这个政府投资总是伴随着巨大的浪费，我们的央企投资其实本身也是政府投资，还有就是信贷，09年总信贷规模是9.6万亿，这个东西还叫适度宽松吗，我们08年中旬不是政策急转直下吗，就叫做积极的财政政策、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货币像注水一下往下倒，这9.6万亿也是到了国企，特别是央企的手里面。

　　我们知道，你无论是国企也好、央企还是政府，他们的投资肯定是不讲效益的。虽然四万亿的财政刺激计划，9.6万亿的信贷拉动了当年的GDP增长，可是你造成的后果也是非常糟糕的，政府投资伴随着巨大的浪费，虽然它促进了经济的增长。

　　现在我们的毛病仍然是靠国企跟央企的投资和政府的刺激来拉动经济增长，这个在十二五期间我们必须做出改进。怎么改进？就是不要再用政府投资、国企投资拉动经济增长，你应该主要是用消费来拉动经济增长。但是如果要用消费拉动经济增长一个前提是你得能让人消费得起，得有钱来消费。这就是我说的中国经济的第二个，就是中国的收入分配发生了很大的问题。

　　第二，中国央企最初情况不好，可是后来为了加强垄断地位日子确实好过了，央企都处在垄断的地位。央企是不包括银行的，银行不算央企。当然银行也有银行的问题。就是央企的税后利润从1994年1月1日到2008年1月1日一分钱都没有上交中央财政，它自己赚钱自己花，去年央企赚钱7千亿，今年一万亿，一共能赚两万亿，这是全体中国人的，但是它并不上交中央财政，并不通过社会保障支出返还给我们，反倒是自己赚钱自己花，我们知道现在赚钱很难，GDP 增长很快是政府投资大，央企垄断赔钱就是很难的事，比如中石油、中石化，现在中国的石油比美国还贵，人家是喝着茅台对着拉菲，垄断者它还有定价权，比如发改委，中石油中石化一说要涨价，发改委就说要涨，而且还说给你理由，但是前一阵联合丽华要涨价，发改委约谈人家，还罚了人家200万。

　　当央企不赚钱的时候大家骂我，赚了钱还骂我，为什么原来骂你呢，你不赚钱，你垄断者还不赚钱那不是活见鬼了，赚了之后你又没给我们分钱我当然要骂你。所以赔钱也骂你，赚钱也骂你，是正常的。现在只有国企赚钱容易，我们知道当中国的GDP经济规模比日本还要大，我们的日本是全世界最富裕的国家之一，什么叫GDP就是总收入，如果我们的总收入比日本还大，我们只给了比日本人还少的那一部分人，那当然这部分人要比日本人还要富裕，现在中国人就出现了一批极其富裕的人群，在美国最豪华的购物广场你看到的都是中国人大包小包的在买，营业员必须学会一句中国话您要发票吗，当然也有一批相当贫困的人群，这哪是共同富裕，这叫两极分化。

　　还有就是说中国的财政收入增长得很快，中国的税收指数世界第二，法国第一，虽然法国比中国重。

　　我们的医疗改革去年花了七千多个亿，七千多个亿为什么你仍然觉得看病难看病贵呢，就是因为它这个七千多个亿都给了少数的干部。我们1986年就义务教育，我们这两年才不收你学费了。而你上个幼儿园你还交钱，上小学海交择校费呢。就是必须有一个更加均匀的分配，就是那句话，要让人民共享改革开放的成果。

　　比如说最近为什么那个房子价格涨得很凶，它的第一个原因就是有些人太有钱，太有钱之后怎么办呢，你就要投资，因为你有钱，比如你有一千万存在银行里20年拿出来也就4、500万了，而你投资选择什么呢，第一可选择的就是炒股票、买基金，我就不说基金了，我就说股票，中国的上海，最近有人问我上证会到六千点吗，我说会，什么时候，我说马上，深市，我们上海曾经到6124点，我们这个政府的特点之一你记住，就是你赚钱它生气，那个时候07年大家想想，06、07年赚钱很好赚，怎么办，先发大盘股，大盘股发多了以为供给增加就可以下来，结果也没下来，包括中石油也发也没下来，一计不成又施一计，那就股权分置改革，那你疯狂的时候就像张瑞敏说的猪都会飞起来，6124点打不下去，后来有一个事把它打下去的，什么东西把上海股市打下去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印花税。财政部的同志们夜以继日的工作，在半夜十二点在网站上公布说即日起提高印花税，这样就打下去了。你想想我们最聪明的人上了大学吧，上了大学之后他要去考公务员吧，最聪明的人他去竞争公务员，像国家能源局招一个职位，四千多聪明人争一个职位，假如说这个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你这个官员又那么聪明，这对老百姓可能是好事，又为人民服务，官员还聪明，可是问题是他不是为人民服务，他是天天琢磨怎么弄你，假定你不为人民服务也不要紧，假定你这个官员不那么聪明，就是你老想害我，但是你不那么聪明，你可能还给我留点活口，就假定您不为人民服务，还聪明，但是你不那么勤奋，你有打盹的时候我也可以喘气，假定你又不干好事还聪明还夜以继日的工作，那我就彻底完了。因此股市就真的就下来了，你一下就到了1664 点。

　　为什么政府这么坚决的打压你呢，因为你赚钱它是不满意的。所以说股市有政府，入市须谨慎。你比如说咱们这个国际版，你疯了开这个玩意儿，你把B 股整一整就完了，你又人民币计价又美元可计价，咱这就是为了搞政绩，就致你几千万人的利益于不顾。股市投资秘诀只有两定，你如果今天不服气你明天就会服气，就是老生常谈，对的东西它会老生常谈。第一个就是长期投资，什么叫长期投资，银行能赚钱，为什么，长期投资，银行就是做长期投资的，我再给你举个例子，到美国阿拉斯加，那是赌场，赌场都没有赔钱的，你买股票跟赌场的本质是一样的，比如你到赌场去，你往老虎机里放个崩吐出来一堆钱，这次赌场和你的博弈它输你赢，但是为什么在这个情况下这个赌场给你举行很隆重的仪式把这一百万给你呢，因为它做长期投资，如果它只跟你玩儿一次那这个赌场就输了，赌场跟好多人玩很多年它就赢了，所以赌场是世界最成功的投资者，不是巴非特，巴非特不是一个消极的投资者，他是一个做庄的人，巴非特如果敢到中国来投资跟咱们一样，肯定完蛋，中国一年就可以给他这一辈子做个总结，想在咱们的市场赚钱巴非特都不想，你想咱们大家生命力得多顽强，就像国庆阅兵，股民都组织一个没穿衣服的乐队，这样糟糕的市场还在这样义无反顾的，政府这么搞你你还爱它。

　　你投资股市就要做好长期的准备，我说的难听点，如果套牢了怎么办，那就等着，因为很多东西之后，时间长了之后它就会水落石出的，而且中国不大可能你买个再长的股票，像ST的那玩意儿，然后就是要分散投资，这个我就不再多说，就是我主要强调一下长期的投资。

　　你看股评家都这样讲，我早就跟你你说在这儿买在这儿卖，我们前些日子一直在推荐这支股票，今天终于涨停了，可是您推荐的时候我不知道啊，我告诉你如果今天我问你你是买还是卖他就不知道了，所以说股市的投资本身并不是科学，什么叫科学，如果这个条件满足它一定会怎么样这个叫科学，比如水你烧到那个度它肯定开变成蒸汽，但是预测股市本身是并不科学的，它叫跳大神的工作，如果有人说他很准确的预测了什么东西，那是他过去预测的，他今天就不敢说，这个具体的预测是很难的，所以说长期投资是我们最主要的一个观念。

　　买股票是很危险的，你怎么办呢，你还有的投资是可以买房子的，房子是个什么东西呢，有人说是消费品，房子不是消费品，房子是投资品，消费品是什么，是在其他条件一定的情况下，价格越高我买的越少，这个叫做消费品，我买是为了消费掉它，什么叫投资品呢，就是我是预计它将来价格比现在高，而不管它现在价格有多高我都要买，这个东西叫投资品。

　　比如房子，房子价格09年北京的房价至少翻了一番，我相信沈阳的房价也涨得很快。今年我们五月份沈阳的房价涨幅好像是全国前几名，当然统计是有问题的，因为说了今年房价要稳。09年北京房价至少翻了一番，北京统计局说房价只涨了1.5%，09年12月份的时候国务院召开常务会议，提出要坚决遏制部分城市房价过快上涨的趋势，你得准确的理解党中央和国务院的政策，它说的是要坚决遏制部分城市，部分城市，它并没有说哪个城市，房价过快上涨它意思就是不是所有城市，涨得最快的是北京市的通州，通州是北京的一个郊区一个县，它的广告是这样做的，通州市政府说CBD要东扩，通州是最早见到太阳的地方，因此我们这个地方是投资的沃土，两个月涨了15%。

　　你看我们现在经常听到这个口号，说是不要只考虑经济增长，我们考核一个一个地方地方政府官员的政绩的时候，还要考虑到民生等等其他的，你怎么样理解党中央国务院这个政策呢，你要这样理解就是经济增长更重要。

　　那好，你一卖地就有土地出让进就有零花钱，房价越高GDP就越高，官员就可以上升，他就找到这个椅子，所以你就得顺着他来，政府不是想赚钱吗，那我也买房，你也买房就跟地方政府一样了，所以说我们最近20年来，我们98年进行住房制度改革，你看最近十几年以来凡是你买房的人都没有后悔过，因为你跟政府利益重合了，就是它虽然讨厌你赚钱，但是它自己得赚钱，它恨你吧还没办法你就行了。

　　房地产现在是一个焦灼点了，我们现在明确讲要让房价下降，但是到今天为止还没有哪个一线城市下来，包括沈阳也没有下来。

　　中国房地产价格高，就是我们没有其他的投资渠道可去，就都到房子里边来了。还有就是央企在这里边胡来，还有就是土地财政制度，如果你不改变土地财政制度，不改变央企的胡来，你不均衡收入的分配，房价下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这是中国房地产的问题。

　　我就先说这么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