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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比尼:公营领域债务可能造成中国经济硬着陆

2011年07月26日 15:55 来源:新浪财经

“SAIF-CAFR金融名家讲堂年度盛会——《全球·中国:经济风险与投资策略》”于2011年7月26日在上海召开。上图为RGE公司创始人兼董事局主席努里尔-鲁比尼。(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周一欢 摄)   “SAIF-CAFR金融名家讲堂年度盛会——《全球·中国:经济风险与投资策略》”于2011年7月26日在上海召开。上图为RGE公司创始人兼董事局主席努里尔-鲁比尼。(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周一欢 摄)

  “SAIF-CAFR金融名家讲堂年度盛会——《全球·中国:经济风险与投资策略》”于2011年7月26日在上海召开。上图为RGE公司创始人兼董事局主席努里尔-鲁比尼。

  以下为演讲实录:

  努里尔-鲁比尼:首先,大多数的发达国家里,未来几年之内,有可能他们的发展态势不足,并不是一个V型的复苏。发达国家而言,欧洲、日本这些国家出现的经济复苏是贫血的。这些发达国家的经济这么虚弱呢?经济虚弱的原因,并不是由于传统的经济衰退,而是由于金融危机的原因。特别是在企业部门以及政府部门,你必须减少债务,必须要储存更多,然后要减少你的支出,这样子才能使经济得以复苏。所以复苏是非常虚弱的。美国目前的就业率特别低,在欧洲、日本情况也是一样的。经济问题、社会问题、政治问题都会显现出来。

  第二个消极因素,主权债务的风险。主权债务的风险,10到15年前,经济危机实际是在新兴市场发生的。从墨西哥到东亚到土耳其、巴西、阿根廷这些新兴国家。对于全球经济危机的一个悖论而言,所有债务人的国家,他们实际上已经由过去的债务人变成了现在的债权人,发达国家成为债务人,他们向新兴市场借债,成为了债务人。所以这种情况下,出现大量的公共债务,在大部分发达国家都发生。

  这些国家债权市场,有越来越多的人担心这些国家主权是不是可持续的,爱尔兰、西班牙等欧元市场是不是得以持续。对于美国、英国、日本,我们不能忘记在预算赤字里,实际上他们有高过10%的GDP方面的预算赤字。IMF预期再过几年,爱尔兰的期货市场以及发达国家将会超过他们GDP的100%,而不是现在的70%。而且已经有许多国家超过了他们GDP里面的100%,比如日本、意大利等等。所以这些主权债务的风险已经变得越来越高,特别是发达国家而言。

  除了这些官方数据之外,还有一个隐含的数据,是人口老龄化。在发达国家人口的老龄化会带来社会保障、养老金以及各个方面的问题,还有老龄化人口的医疗问题,也会很重大。对于所有公共债务而言,实际都是一个潜在的增长因素。所以对于政府债务而言,他们的债务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少。对于许多发达国家而言,这将是未来几年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第三个风险,欧元区的周边国家,比如葡萄牙、爱尔兰、意大利、西班牙甚至还有比利时、法国,有可能也会困难。在欧元区的周边国家里,有些问题是很显著的。并不是预算的赤字或者是公共债务的增长,还有其他的几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他们共同面对的他们的银行系统非常脆弱,有一些房地产市场高发达的市场,比如西班牙、爱尔兰,银行系统非常脆弱。因为这些国家里银行系统的风险已经变成了主权的风险。这个主权风险会把银行的问题社会化,转接到公共债务里面去。主权债务也会变成银行的风险,因为他们也会把所有债务通过银行来进行转接。因为很多银行持有政府的债务,因此要复苏这些银行就得清理整个系统。这些国家面临的第三个问题,是有很多的外债,不只是公共领域的债务,还有私营机构的外国债务、银行债务、家庭债务、企业债务。这些国家面临的四大问题,使他们已经失去了竞争性。

  这些国家10年前,就已经在失去他们的出口市场。土耳其因为人口是劳动密集型的,价值比较低,生产纺织品、服装和其他劳动密集型的产品,比较适合在新兴国家生产,比西班牙、葡萄牙更有优势,而且这些国家的工资增长非常快,赤字越来越高,失去了竞争性。而且欧元一直在升值。

  第五个问题,是所有国家增长非常缓慢。无论是希腊、意大利,还有葡萄牙,他们的经济增长都非常的缓慢。而且失业率高居不下,还在继续增长。这是欧元区面临的问题。欧元区必须恢复增长、恢复竞争性,不能用私营的、公营的赤字解决问题,必须做清理,必须做财务的去杠杆。因为这些都是慢性的问题,在另外的情况下这是不可完成的使命。有些国家的金融系统已经资不偿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像希腊、葡萄牙、爱尔兰这样的国家的公共领域债务太高,银行的问题太大。上周欧元区也意识到希腊是资不偿债,非常有序的债务重组是非常必要的。要重组这些债务,在技术上操作起来非常困难。

  希腊这些小国家还比较小,有足够资源可以帮助他们,但如果这样的债务危机扩大到意大利、西班牙,意大利、西班牙是房间中的“大象”,他们太大了,不能救他们。如果他们失去了举债能力,欧元区系统性的债务问题扩散就会非常严重。上个礼拜,我认为欧元区正在向正确的方向走,比过去做得好。但我们不能忘记欧元区边远国家的问题还会持续很多年。上周的解决方案,只是一个部分的解决方案,需要做很多的事情,在银行、在公营领域方面要做很多的事情。这是我们很担忧的。

  第四个关于全球经济的担忧,是美国。在短期美国经济增长还行,但增长并不是很好。去年只有2.8%的增长率。潜在增长率应该是3%,所以这个增长率是低于长期的趋势线的。今年在2%之下。有些乐观主义者说,这是一个短期的状况,因为石油的问题,欧洲的问题,日本的问题,还有中东的问题,这些问题解决之后,会超过长期的趋势线,到今年下半年就会有3.5%、4%的增长。但我比较悲观,我认为美国下半年的经济增长和明年的经济增长,应该还是上半年这个水平,非常平庸的水平。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有好几个理由。

  首先,过去几个季度消费增长还行,但并不是因为工资的增长,而是美国的可支付收入受到了政府的补助、政府减税的刺激。我们通过公用领域增加的债务解决私人债务高居不下的问题。当政府总有一天必须削减开支、削减转移付款,加税的时候,美国家庭的可支配收入会减少,减少私营的消费、减少需求。这个问题,将来会更加严重。我们把未来的增长,现在就提前的透支了。美国的第二个问题,劳动力市场仍然非常疲软。由于很多原因,现在公司没有雇佣新的劳动力,现在失业率仍然高居不下,就没有足够的劳动力收入,没有足够的消费者信心,也就意味着消费的疲软。因此,也就意味着薄弱的GDP的增长。美国的第三个问题,美国如果有一个领域已经是深探底了,那就是房产市场。因为现在供大于求,价格还在往下走,所以在美国很多家庭会失去他们的房产,因为他们付不起抵押贷款。房地产业还是低迷不下。美国的第四个问题,是高油价。高油价在减缓美国经济的复苏。这是一个负面的因素。不仅对美国,对其他国家也是这样,欧洲、日本、新兴国家都依赖于石油,他们是石油的进口国。第五个问题,州政府债务高居不下。不是说他们马上就会违约,但他们会降低开支,加税。这个就会让美国财政状况更糟糕。第六个问题,美国市场集中度太高。现在有一个不能持续的财政赤字。如果什么都不做,长期的利率一定会上升,使得经济复苏乏力。另外一方面,如果我们太快的降低开支,太快的加税,就会有一个财政方面的很大问题。如果降低开支,增税,也会减缓经济复苏、经济增长的步伐。这第六个问题非常严重。

  所以我相信,美国经济增长今年会继续疲软,而且明年也会继续疲软。这不会是一个非常软的受到外界冲击的状况,而是一个长期的、惯性的问题,因为美国公营领域、私营领域债务太高,去杠杆的过程非常痛苦,而且需要很多年的时间。

  对全球经济的第五大担忧,新兴国家经济体现在经济增长非常快,但是,也是他们的脆弱性之一。因为很多经济体,我们从亚洲开始,长期的趋势线太高,就是经济过热。由于这个原因通货膨胀而且信贷增长太快,并且已经出现了资产泡沫,从房地产到股市到大宗商品都出现了泡沫。资产的泡沫和产品服务的通胀,都是新兴市场的很多政策造成的。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紧缩,利率太低。因此,实际的利率是负的,就造成了新兴经济体的过热和信贷扩张以及通货膨胀。这些经济体却不愿意让他们的货币升值。货币升值会有一个好处来对抗通货膨胀。如果经济过热非常严重,通货膨胀失去控制,政策深必须来紧缩,紧缩会造成经济增长放缓和“硬着陆”,这比人们期待的情况会更严重。新兴经济体非常强劲,但这是一个悖论,因为有一个非常大的脆弱性和“硬着陆”风险,这也是政策的风险。

  对全球经济的第六大担忧,是关于中国。在短期来说,中国能够保持高增长率,今年、明年中国经济增长还会超过8%。中国也会用很多的工具,一些非市场化的行政的工具和手段来控制通货膨胀。所以我并不担心中国2011年或者2012年出现“硬着陆”。但我对中国的担忧,是中期的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也就是说,中国明年政府换届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

  我关于中国的观点如下:传统的中国的模式,是出口导向的增长和工业化。基于一个非常疲软的货币。但从2009年开始,出口下滑,由于全球金融危机,出口崩溃了。中国能保持高的经济增长,在2009年达到8%,虽然有出口的崩溃,并不是因为增加了内需、消费,而是因为巨大的固定资产投资,今天已经接近GDP的50%。巨大的固定资产基础建设的投资以及商业、住宅的房地产投资、非常便宜的信贷、国有银行向国有企业提供非常廉价的信贷,雇佣更多的人,生产更多,增加产能,虽然在很多行业已经出现了产能过剩的问题。

  我对中国的担忧是如此:中国的增长模式是基于出口,巨大的固定资产投资,高储蓄率、低消费,消费只占了GDP35%、36%。这是一个不可持续的模式。我是这样看的:没有一个经济体能有如此的生产率,每年都把GDP的50%用于再投资,投资新的资本性投资,到最后会有三个大问题:第一个问题,不断增加的银行的不良贷款,因为很多投资项目尤其是基础建设的投资项目,现金回报非常低,边际盈利很低。第二个,除了不良贷款,你还会有很巨大的公营领域的债务。中国的学者和我的同事已经做了很多这方面的研究。如今中国公营领域债务已经接近GDP的80%。对于铁道部门以及其他的部门,实际上政府公共部门会出现很多的债务,出现呆帐以及政府债务上升,还有产能过剩、房地产过热以及商业房地产、制造业里面的产能过剩,将会使得中国经济“硬着陆”。

  因此,中国需要做的,应该储蓄更少、支出更多、能够把GDP里占的比例缩减下来,能够使得人们消费更多。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中国是否能够成功实现这样一个转型?从需求变成一个提供方?能够使他足够快,能够避免经济“硬着陆”?特别是在未来一年半里面,在2013年上半年,在中国银行以及政府的债权方面,已经产能过剩,证券市场的波动等等,经济方面的增长下降等等,这些都值得我们讨论。中国是不是能避免“硬着陆”,通过经济上的重组,通过消费者更多的消费?中国面临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向高消费的经济的转型,特别是私人市场以及私企部门里面,都要进行这样的转变。我的观点是中国将会遇到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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