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银行系统的发展和监管论坛实录

　　新浪财经讯 2011年8月20日，由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和《财经》杂志社联合主办的“2011第五届中国银行家高峰论坛”在北京召开，新浪财经全程直播本次论坛。图为第四主题：影子银行系统的发展和监管论坛现场。

　　余方：

　　下面进入提问环节，下面三位嘉宾将回答一些我们关心的问题。

　　问题一：现在中国有那么多的非正规金融的融资行为，是不是一个主要原因由于五大银行，宁愿把钱贷给大型的国有企业而不愿意借款给比较小的中私有企业，大家谈一下你们的意见是什么样子？

　　黄明：

　　我就抛砖引玉，因为曹行长对这个更有发言权，因为他在这个行业里面。

　　我觉得就是我们银行这个行业，中国就是我觉得这个门槛卡得太严了，假如说你把门槛放宽点儿，自然而然会有很多民间的银行产生满足一些特殊的需求，当然有一部分原因得怪中国的贷款方，权益保护做不到，我们的破产法庭、效率等等的问题，以至于银行不愿意贷给中小企业。但是究竟中小企业有多么大的需求，不管是从利息可以自由地调升，或者通过其他的方式，应该解决这种需求，民间已经结通这种需求了，我就老纳闷，为什么我们的银行解决不了这种需求，甚至包括民生银行告诉我，他们当初把这个银行建立成的时候，就是打着帮中小企业解决融资难的问题，这是他们自己的一个高管告诉我的，他说我们借这个名义把银行建起来了，完了以后我们才不贷款给中小企业呢，所以这个问题就是我们的法律框架、我们的银行的门槛，以及我们对利率等等方面的监管，是不是没有给我们的中小企业创造一个可以融到钱的环境，这是政府应该去琢磨的。

　　我觉得民间融资、民间借贷应该合法化，应该开放，你不合法化有点儿让我想起美国的上个世纪初的禁酒似的，并不意味着人们不喝酒，只不过说越来越多的毒酒在市场上传，导致很多人被毒死。而中国你要是不让民间去融资搞借贷，就是大规模的借贷行为，并不意味着不做，只是在地下做，很多风险都隐藏出来了、隐藏下来了，所以我觉得这反而是一个非常不健康的行为。我觉得就是把银行业放开一点儿，允许民间去多做点儿这种融资、贷款，当然我这个也许在稍微在现阶段稍微极端了一点。

　　曹彤：

　　就是小企业贷款实际上准确意义上不是中国的问题，全球都有这个问题，小企业贷款之所以有问题，是因为他的风险度确实要高一些，而且因为单笔贷款金额小，所以它的管理的复杂程度也更高，它对银行的组织形式也更高的要求。

　　我觉得中国目前小企业贷款之所以少，更多贷款看上去是偏向于大企业的，跟我们现在的金融发展的阶段有关系，因为大企业理论上他应该在资本市场上去融资，他不应该在信贷市场上去融资，他之所以能在资本市场融资和资本市场的发展程度是相关的，是正相关的。

　　举个例子说，我们现在的股市每年融资额差不多是1万亿，而我们现在每年信贷额差不多7、8万亿，就可以想象大中型企业，他既使是想到资本市场融资，是做不到的。

　　那么大中型企业不到资本市场上融资，他停留在信贷市场里面，作为商业银行自主选择他为什么不选择做大中型企业呢？单一客户的效率高、风险更可控，组织形式更简单，所以他自然会选择大中型企业。

　　所以在这方面我认为可以从两个角度来缓解这个问题。

　　角度一：资本市场要尽快地培育和发展，目前我们在这方面的广度和深度是不不够的，所以怎么样在股票市场上，在债券市场上对大中型企业尽快地、更好地开放，这样把他引导到那儿去，商业银行自然就去做小企业，这是第一。

　　角度二：在做小企业上，给予商业银行更多的引导和扶植性的政策，比如说像银监会出台很多好的政策，比如说你对小企业贷款，那你的风险权重可以降低，资本的占比可以降低，类似的政策都是非常好的这种引导政策，我个人认为需要一个时间、需要一个阶段的转换，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余方：

　　下一个问题是更广的一个问题，就是中国怎么样来应对影子银行的系统，现在有不同的观点，有的说是我们要加强监管，还有一种是我们可以考虑发更多的债券来解决这些中小企业的用户融资的问题，那么同时这样对你的银行的需求可能会下降。还有现在国家在西部搞一些小型的贷款公司，看看是不是能够取代或者抑制影子银行的发展。所以我想听听这三位嘉宾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黄明：

　　我先问曹杭州一个，就是银行比方说一个小企业，愿意付18%的年利息，银行可以贷款给他吗？

　　曹彤：

　　可以收，现在信贷利率的上限几乎都是打开的。

　　黄明：

　　我记得几年以前去参加深发展的董事长，我就问他，他就认为深发展觉得中国的银行业有一个没有挖掘的近况，就是小企业、民营企业的贷款，因为他们可以容忍非常高的利息，他们可以愿意把自己的存货拿出来担保，弄一个中介的一个第三方的仓库担保，他可以把很多东西拿出来担保，他说他们在挖掘这种市场。所以从一个纯市场的角度，假如说小企业愿意付那么高的利息，你当然愿意付这个高回报，你可以承担点儿风险。另外我也呼应一条刚才曹行长的话，我觉得说得特别对，尤其是在美国这样一个金融市场高度自由化、市场化发达的国家，对中小企业政府给的补贴和支持是力度非常大的，所以我觉得这个方面我们本来就是一个政府资源、政府力度特别大的国家，我觉得更应该这么做。

　　Alicia Garcia Herrero：

　　很显然你可以向中小企业在中国索取比较高的利率，毫无疑问的。但是你在这个存款利率方面没有竞争力，也就是说你在中国我们有很好的这个利差，这个我们都知道。以我的意见，对于银行唯一的一个能够寻求更高收益的，高收益的这个借款者，也就是中小型企业的这种方法，就是他们会从存款方面有压力，也就是说换句话来讲，就是说他们觉得他们必须要在存款方面支付更高的利率，这样他们的这个利差就缩小了，那么他们就会到中小型企业那里去发放贷款，这样他们可以收取比较高的贷款的利率。

　　那么我们现在就是确保这个利率的放开，你希望创造一定的压力，银行会去找这些中小企业。

　　曹彤：

　　咱们国家的银行业要求银行的这种组织形式、控制风险能力要更高，这是毫无疑问的。举个例子，比如说你一笔贷款贷一个亿是一个企业，那么对于这个企业的管理通常的方法，它是由一个明确的一个，比如说信贷员，现在叫客户经理，他要随时了解这个企业的变化，但是你把一个亿变成了小企业贷款，变成100笔的100万贷款，你人一个人去检查100个企业是做不到的，是不现实的。那么他就变成了对这100个企业的共同的经营行为的一种判断，就变成有行为分析，它就变成了一个金融工程，就到这个领域，就很类似于做个人信贷的一个业务，就像我们做个人贷款业务，做个人贷款业务，你贷货的管理是不可能做到去加法的，就是50万一个企业，我去加法看一下你们家的风险度变没变，是做不到的，所以它是不同的两种业务操作模式，这种模式它对于管理成本是不一样的。

　　通常我们会理解说17%、18%很高，但是它相应的管理成本也很高，相应的信贷呈现，就是风险度也很高，所以它是一个整体的、经营组织上的整体的转变，并不是说重视与不重视的问题。

　　余方：

　　现在我们来问一下从观众中得到的问题。

　　Alicia Garcia Herrero：

　　对于银行的一个严格的监管现在是存在的，我们已经看到了，比如说像拨备的这个覆盖率，还有资产的这个质量方面有更加严格的要求。我们听到了一些资本金方面的要求，所以对于银行方面更加严格的监管，是鼓励了影子银行的发展，因为有监管套利的问题，而缺乏监管。

　　对于这个影子银行的缺乏监管，也鼓励了影子银行进一步的发展，所以是因为不平等的这种监管，就鼓励了影子银行的发展。当然也有一些监管，刚才我已经讲到了，比如说像2011年出台的一些新的文件，有一些监管，但是要坦率地来讲，这些监管不如像银行的监管那么严格，我觉得不应该这么样，我觉得应该是看产品，如果要是同样的一个产品，如果你是中介把这个短期的融资发展成为一个长期的融资，那么你是有这方面的这个风险的话，你就应该得到监管，也就是说你的操作，后面应该是有资本支持的。，不管是哪个机构去做这个业务，应该得到同样的监管。

　　曹彤：

　　这个问题是比较技术性的，总体上就是举个例子吧，就是咱们国家的银行业实际上是从1998年、1995年那轮改革变得不健康了，1998年以前为什么不健康呢？就是当时大部分银行，现在很多全国性的股份制银行，那时候几乎都是存在的，采取的都是在全国范围内来扩张、来发展，基本走的这条路径，那么在1998年、1999年那一轮，大家记得剥离了很多不良的东西，出了很多问题。就是一个银行他的经营，在一个地域经营和在全国经营和在全球经营，这个东西管理能力，对管理的组织架构、对管理的理念、管理的技术要求是不一样的。那么对于城商行和农商行来说，我觉得它的风险的管理能力，如果有这个能力，那他去哪儿发展都没有问题，核心假如说没有这个能力，只是简单地追求机构的扩展和规模的扩展，这就容易出问题，这就应该适度地来限制，我是这么来理解的。

　　余方：

　　下一个问题是问黄教授的，您如何看待理财产品对外信息披露的问题，理财产品管理在管理上如何区别于别的信托产品。区别于信托产品，理财产品区别于信托产品。

　　黄明：

　　就是披露上是吧？我其实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建议，大家都知道美国市场是一个非常自由、非常开放的市场，你把美国市场对卖给老百姓的理财产品的相应的规则用到中国来就足够了，我觉得就足够了，假如说中国比美国还要宽松多了的话，肯定是有问题的。

　　比方说包括香港都严格多了，香港要求你有100万美金以下流动资产，就是你没有100万美元的流动资产，你就算一般的投资者，一般的投资者他要给你这个理财产品，他要卖给你，是他有责任让你弄懂，就是你回头说我没听懂，对吧？那是银行的责任，这就是为什么雷曼你们注意到了没有，香港政府就逼着银行去赔，包括我们很多中资银行赔香港老百姓，因为那都是老百姓，他们的流动资产低于100万美元，所以银行就非赔不可，老百姓只需要说我没听懂，对吧？假如说100万美元以上，香港这么说，你是专业投资者，其实什么专业？无非就是肥了点儿，可以随便宰了对吧？专业投资者你哭着喊着来找谁，政府根本不理你了，但是咱们的中国，你说有多少人买那种QDI，不保本的那种巨复杂结构性理财产品，他回过头说我没懂，对不起，活该你签字了。所以中国真的是，不光是100万美元以上的人可以宰，100万以下的也可以随便宰，这个我觉得过度了，其实你搬香港我都嫌松了，你把美国的那个标准搬过来一用，我觉得就可以，因为资本市场别人的理财产品市场，实践了好几十年了，别人这么总结出来自然有他的道理是吧？要讲道理的话这个时间就很长了，因为资本市场太复杂了，容易导致这个欺诈和误导的现象，而最倒霉的就是一些可怜的老百姓。对老百姓我就说一句话，你不懂就不做，就四个字，我们有多少人，不管是企业家还是东航、国航还是我们的老百姓买理财产品的，都是不懂的他买了，就是不懂不做就完了。

　　余方：

　　下面这个问题没有问具体的人，谁知道答案可以抢答，他有好几个问题。

　　问题：中国理财产品的资产总量，占总体影子银行资产总量大约比例。我不知道有没有统计数据说明这个，就是理财产品在影子银行总量的比例。

　　曹彤：

　　首先我认为呢理财产品，银行发的理财产品就不应该算做影子银行范畴，因为银行本身它影子银行是银行的对立面，因为银行现在我们国家的监管是非常严格的，就每一笔理财产品都是要报批或者报备银监会的，没有任何一笔是不报的，所以说这个我认为它本身是不属于影子银行范畴。

　　但是因为从目前理财产品规模上，现在有几个统计的口径，大体上是介于2万到4万亿之间，应该说差不多是从2006年开始逐渐地发展起来的，发展速度还是蛮快的，你想这个速度每年5000亿甚至于8000亿的新增额，几乎等于股市的募集资本额，所以它很好地解决了民间的投资出路问题，所以应该讲是很有积极作用的。

　　余方：

　　中国目前理财产品的种类占的比例有多少部分是债权的，有多少部分是股权的，大概这个比例，不知道有哪位嘉宾知道？

　　曹彤：

　　就是我们国内的理财产品，问这个问题确实很专业了，我们国内的理财产品大概有这么几类，一类属于跟股票市场挂钩的，这是一类的，第二个是跟固定收益，就是债券市场挂钩的，第三是属于信贷融资类的，就是一笔贷款，作为企业直接贷款，那么转换成理财产品，这是一类的。第四类是跟结构性的产品相关的，包括比较多的，大体上是这么四类。

　　这四类当中结构性占比可能占得少一些，那么前三类大体差不多，就是我根据我经验判断，没有一个直接数字来源，可能大体差不多。

　　余方：

　　净资本监管是一种适合监管影子银行的方法吗？

　　Alicia Garcia Herrero：

　　影子银行是不是一个监管的手段，这个取决于你在讲的是什么样的一种机构，影子银行我最开始的时候，我已经给大家讲了它这个定义，我讲了非常大的一个金额，这个包括有中央对手方，还有一个是信托公司，这些机构他们不一定是有信用风险，但是他们有操作风险，如果我把重点只是放在有信用风险的那些实体上，那么的确是要对他们有这样的一个监管，因为这就是资本的意思，因为资本就是说，你必须要为未来的一定的风险，做一定的准备。

　　余方：

　　有的人非常地坚持他们想要知道你的这个发言里面SIB是什么意思。

　　Alicia Garcia Herrero：

　　指的是系统重要性的银行，我已经在那个部分，我讲到了有多少的银行系统是在危机之后被监管了，而对于影子银行还没有得到这个监管。

　　余方：

　　那么我们这个环节的就到这里，下面有请我们的院长Pedro Nueno教授给我们一个致辞，他是中欧创业学的教授，是我们欧方的院长，大家欢迎Pedro Nueno来致闭幕致辞，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