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山：现代技术将对生产方式产生巨大变化

　　新浪财经讯 2011年12月2日，由《英才》杂志发起，联合新浪网、北京青年报等主流媒体，共同举办的“2011(第十一届)中国年度管理大会”在北京举行。图为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杨学山。

　　以下为演讲实录：

　　杨学山：能够被邀请参加本届中国年度管理大会，我感到十分光荣。因为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企业家以及来宾，在中国经济乃至世界经济棋盘中的位置和分量。我想就近期关系到经济发展长期影响的两件事情，向大家汇报我的个人体会。

　　第一，中等收入陷阱、高收入困境及其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对于“中等收入陷阱”这个概念，大家都很清楚，即一个国家或经济体，当其劳动生产率在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中等收入水平后不能持续前进，低于同期生产成本上升，就会在一个收入区间长期徘徊，这就是中等收入陷阱。

　　但什么是“高收入困境”？刚才，很多企业家都讲到了这两年发生的主权债务危机。我们通常把主权债务危机说成金融危机的延续，其实，这两件事情在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

　　“主权债务危机”反映的是，高收入国家在经历了长期发展之后，面临着新兴经济体的产品和服务在性价比上超越了发达国家同等产品和服务的情况。此时，高收入国家会遇到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即高收入国家的劳动生产率增长如何与高福利、高额的人均国民生产收入相匹配。

　　从希腊到西班牙，还有其他存在主权债务危机的国家，其问题的实质就是这些国家基于国内劳动生产率的产出，已经与人均国民收入和福利制度不相匹配，导致国家财政收入与支出的不平衡。这种不平衡在这几年集中显现。一方面是由于本国原因，更重要则是由于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则，世界经济、贸易的制度以及新兴经济体在这10年来快速发展的生产能力和进入世界市场的能力。二战以后几十年间形成的，由一批高收入的发达国家、一批中等收入的国家和大量低收入国家的全球平衡，这几年猛然受到上述原因的冲击而不存在了，主权债务危机也就产生了。

　　在过去几十年中，是什么平衡着处于金字塔尖的高收入、金字塔中间并不算多的中等收入以及大量低收入的局面存在，那就是贸易制度及与贸易制度相关的一系列经济、金融制度的安排。这些制度安排构成了这几十年的相对平衡。

　　但是显然，这些制度已经不适应新的全球经济发展环境。我们应该看到，低收入国家和中等收入国家，在新的国际市场和新的技术扩散、资金转移等环境下，生产能力和劳动生产率的提升是不可遏制的、应该得到尊重和鼓励的。只有通过生产能力的提升，才能使我们消除贫困的目标得以实现，使更多的国家从低收入走向中等收入，由中等收入进而走向高收入，这正是世界和平发展的需要。这就使世界和平和发展的本质要求和原来形成的制度安排产生了碰撞。

　　面对碰撞，我们显然需要新的思维、新的观念，确定新的原则，以走向新的平衡。这不是短时期可以实现的。因此，世界经济在未来若干年在波动中发展，有着极其深刻的、本质的根源。

　　为什么一定是在波动中发展？因为生产能力的增长、劳动生产率的提升和有支付能力的市场是客观存在的。只要寻找到新的平衡原则、新的制度安排，我们就会寻找到一条新的均衡发展道路。

　　第二方面，我想谈一谈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趋势及其对经济、企业发展的影响

　　当面临危机，面对制度性的困境，我们总想寻找一种新的办法来突破制约。我们看到，美国以及其他一些发达国家，都在重视一件事——再制造。

　　为什么要讲再制造？因为在刚才说的不平衡中，最主要的一个方面就是工业产品的性价比，产生了重大不同，新兴经济体在许多产品上超越了发达国家。发达国家要摆脱高收入困境，必须将制造业的劳动生产率优势重新扳回来，而再制造则是重新扳回的主要方式。

　　今年8月，美国总统奥巴马造访了美国卡耐基梅隆大学的机器人研究所，提出要使美国产业界和科研机构联起手来重振美国制造业。这里所说的美国制造业，和原来迁移到低收入国家和新兴发展中国家的工业，已经不一样了。这个不一样的主要基础就是使用了信息技术，采用了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技术。我们清楚地看到，在经历金融危机之后，尽管发达国家的经济总量已经恢复，但就业率没有上去，反而有所下降。原因就是，在再一次重振制造业的过程中，并不是依靠劳动力的简单增加，而是通过新技术提升劳动生产率，不是用原来的方式来制造原来的产品。

　　富士康集团宣布，在2012年要引入30万台机器。更值得注意的是，在过去十年，在中国制造业的绝大部分领域中，生产同样产品所用的劳动力已经下降了一半，甚至还多。这个结果的取得，除了管理、流程的调整和劳动者能力的提升之外，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信息技术的应用。信息技术的应用这几年正在出现重大变化，以物联网、云计算、智慧城市为代表，标志着一个新的阶段正在到来。

　　物联网带给了我们一个重要的转变。原来信息系统需要输入信息才能运行，而物联网传感技术的发展，使输入转向感知，自动输入大大扩展了信息系统的能力。

　　以前，面对一些复杂应用，需要漫长的过程才能实现，但是云计算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快速度、高质量、低成本的路径。使一些较困难的企业级复杂应用，在云计算条件下变得容易起来。

　　智慧城市告诉我们，应用正在走向高度集成，计算正在逐步由简单变得更加聪明，在一定意义上成为智能计算。

　　如果再把眼光放开一点，我们可以看到，美国前些时候进行过一场人机比赛。这场比赛已经不是下围棋、下象棋，而是用一台IBM制造的机器人与全美Jeopardy电视竞猜大赛的两位历年获奖者进行竞赛。三天竞赛后，IBM机器人完胜。

　　再回顾2010年上海世博会，通用汽车向游客展示了汽车无人驾驶。要知道，在美国无人驾驶的汽车已经行驶了几万公里。如果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今天在传统制造生产线上的工人，实际上相当部分可以由机器人替代。

　　回顾300年的历史，机器替代人的劳动，大体上走过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因为劳动力不足，跟不上市场需要。所以，珍妮纺织机的出现使一个人的劳动生产力提升一千倍以上。第二阶段是机器替代人，将人从恶劣环境中解放出来，无论是有毒的，还是极其困难的，或其他环境。第三个阶段，是为了降低劳动成本，因为到了一定发展阶段，自然人的成本比机器人的成本要高。所以，从遵循市场竞争的基本准则出发，我们要用机器人来替代自然人。这个阶段现在正在到来。

　　这个变化无论是产生于发达国家还是新兴工业国家，抑或是发展中国家，将对该国家的整个经济发展带来极其重大的影响。无论是劳动力不足，使人从困难的、有毒有害环境中解放出来，还是替代成本高的自然人，这都是发展和竞争的必然结果，是必然要走的一条路。这条路对经济的发展，对国与国之间的竞争以及对整个社会发展的影响，将产生极其深远和复杂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