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直销店：微利也是惠民

　　蔬菜直销店起到了平抑菜价的作用。

　　蔬菜直销店得到了市民的认可。

　　蔬菜批发的渠道对菜价产生影响。

　　2011年10月8日，由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主持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部署加强鲜活农产品流通体系建设，要求减少流通环节和“卖难买贵”等问题。“十一”期间，温家宝总理在北京周末蔬菜直销市场考察时鼓励更多的农超(超市)对接、农校(学校)对接、农社(社区)对接，做到既利民、又惠农。

　　在新疆乌鲁木齐，为了解决冬季市民买菜难买菜贵的问题，从2010年9月起，由政府搭台建设蔬菜直销店，探索从农户的菜园子直接对接市民的菜篮子的直销模式。2011年初，乌鲁木齐又将蔬菜直销店建设列为2011年政府民生工程。随着初雪的降落，乌鲁木齐又将迎来漫长的冬季，我们又一次将目光聚焦在蔬菜直销店……

　　□文/新疆都市报记者 张福军 图/新疆都市报记者 新社

　　从菜园到菜篮

　　高菜价被抑制

　　2011年11月20日清晨6时，整个乌鲁木齐还在熟睡中，位于天山区红雁池水库北侧的天山区蔬菜直销店配送中心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新疆中疆集团商超部总经理耿玲指挥着十多名工作人员正在往4辆厢式货车上搬蔬菜。

　　耿玲告诉新疆都市报记者，中疆集团运营着天山区29家蔬菜直销店，每天早晨10点之前，他们要将蔬菜配送到每一个蔬菜直销店，他们每天凌晨4点就要开始按照每一个直销店头一天晚上提交的订单配置蔬菜。

　　在配送中心的仓库里，整整齐齐堆放着各种蔬菜。耿玲指着蔬菜告诉新疆都市报记者，白菜、辣椒是安宁渠生产的，土豆产自南山，大部分蔬菜都是直接从农户的菜地里直接拉过来的，在配送中心进行农药残留检测后直接配送到蔬菜直销店，真正做到了从菜园子到菜篮子。

　　耿玲告诉记者，目前乌鲁木齐蔬菜直销店销售的蔬菜来源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由经营者从北园春、新联等蔬菜批发市场进货，另一种是由经营者自己和农户或者蔬菜基地签订协议，直接给蔬菜直销店配货，中疆集团就属于后者。

　　耿玲对记者说：“中疆集团目前运营着天山区29家蔬菜直销店，到年底时会接收天山区140家直销店的配送任务。目前，乌鲁木齐的直销店采用‘谁配送，谁经营，谁管理，企业自负盈亏的模式运行’，政府在零售价格上有限制，运营者要想盈利就必须在进货渠道上下功夫。在一些蔬菜直销店还在从一级批发市场进货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进了田间地头，和农户直接打交道。”    

　　耿玲说，从蔬菜直销店开始运营以来，她几乎每天都在菜地里和农民谈判，如今公司不但与乌鲁木齐周围的诸多菜农签下协议，还在乌鲁木齐商务局的帮助下，和疆外多家蔬菜基地签约，每天都会有来自疆内外的蔬菜直接运送配送中心。

　　早晨8时，装满蔬菜的的配送车辆缓缓开出配送中心，赶赴各个蔬菜直销店。

　　高菜价被抑制

　　上午10时，当蔬菜配送车到最后一个配送点——明华街261号延安路社区蔬菜直销店时，直销店里已经有多位等候买菜的市民。

　　72岁的市民方科兰告诉记者，自从蔬菜直销店开门以来，她每天早晨都会到这里买菜，原因只有一个——菜价便宜。

　　就在店员们正忙着往货架上摆放蔬菜的时候，方科兰已经挑好了两袋子蔬菜，但因为当日的政府指导价还没有下发到店内，所以她并没有着急着结账。

　　上午11时，乌鲁木齐市商务局给蔬菜直销店下发了当日蔬菜批发价格，店长阿依加玛丽开始根据指导价修改当日的价目表。

　　阿依加玛丽告诉新疆都市报记者，按照规定，直销店的蔬菜价格最多只能比批发价高出30%，但不设下限。以韭菜为例，当日的批发价为每公斤4元，市场价在每公斤8元左右，而直销店的价格是每公斤5元。虽然阿依加玛丽并不清楚韭菜按照每公斤5元出售，公司有多少利润，但是这个维吾尔族姑娘却知道蔬菜直销店就是要以低价来平抑周围的蔬菜价格的。

　　阿依加玛丽给新疆都市报记者算了一笔账，按照一公斤为单位，当日直销店内销售的31种蔬菜总价为102.2元。根据他们调查，这31种蔬菜在周围的市场的零售总价为152.6元，平均每公斤可以为顾客省下1.62元。

　　中疆集团商超部副总经理孙培强告诉新疆都市报记者，公司每天配送给29家蔬菜直销店的数量大约为30吨，如果按照这个价格计算，仅仅一天就能为市民省下4.8万元的买菜钱。

　　延安路社区蔬菜直销店的收银员周琼仙在此之前曾在乌鲁木齐摆过10年的蔬菜摊，她告诉新疆都市报记者，一般菜贩从批发市场进菜后加价都在50%以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有赚头，因此蔬菜直销店对小菜贩的冲击是不言而喻的。为了和蔬菜摊有一个对比，他们每天上下班都会去菜市场登记当日市场上的价格，越是离蔬菜直销店近的菜摊，价格基本上和蔬菜直销店持平，因为一旦价格过高，生意就会很难做。

　　在距离蔬菜直销店不远处卖菜的一位菜贩老罗对记者说，自从蔬菜直销店开业以来，上午基本上没有生意了。尤其是老人都喜欢去直销店买便宜菜，只有下午下班高峰期一些年轻人回家的时候顺便会在他们的菜摊买菜。他们也经常去直销店内看菜价，以便及时调整菜价，很多菜如果当天卖不掉第二天就蔫了，菜要是烂在手里就只能赔钱。曾经和他在同一地段卖菜的其他几个菜贩已经转战到别处。

　　乌鲁木齐市商务局市场运行处副处长王芹告诉新疆都市报记者，目前乌鲁木齐已经建成蔬菜直销店423个，其中已经运营的有279个，到年底将全部纳入运营。为了让蔬菜直销店真正惠及于民，蔬菜直销店还采取了“分数化”管理考核制度。蔬菜品种不齐全、不新鲜，或者价格比农贸市场贵的蔬菜直销店，都将被政府写进通报名单。考核末位的区县还将受到处罚，并实行问责。

　　赚钱还是赔本

　　在采访中，对于直销店是否盈利的问题，众多直销店运营者都表示，“利润微薄”难以为继，而有一些市民则担心乌鲁木齐的直销店会像国内其它省份的直销店一样半路夭折。

　　一位经营者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一个直销店最少需要6名员工才能正常运营。除社区为每个直销店安排的两个公益岗位外，店内还需再招4名员工。如果每个员工月薪是1500元，4个员工每月要开支6000元。加上水电费及其他费用，一个直销店每月至少要开支上万元。假设每公斤蔬菜能赚0.5元，需要卖20吨才能持平。而直销店是微利经营，所以不少蔬菜还达不到每公斤0.5元的赚头。乌鲁木齐昌融达利商贸有限公司总经理刘青利坦言，他的公司在乌鲁木齐有60家蔬菜直销店，目前已有10家能保本经营，10家已达到盈利状态。而在开业初期，旗下直销店几乎全部亏损。

　　对于经营者表示有可能亏损的说法，很多市民和菜贩都不愿意相信。私营业主郭景刚表示，直销店的建设是有政府补贴的，运营者连房租都不用缴，此外还设有公益岗位，加之每个直销店都有50%的营业面积在销售其它日用品，所以他并不相信运营企业会亏本。同时郭景刚也认为，如果蔬菜直销店不能改变从蔬菜批发市场进货的货源渠道，依旧会很被动，长时间生存下去只能依靠政府的扶持。

　　2010年冬天，曾经红极一时的“卖菜哥”司德华也表示，如果只从批发市场进货，直销店的生意不会长久。为了改变进货渠道，乌鲁木齐在天山区和沙区新建了两个配送中心进行蔬菜供应，直销店原有的配送企业不再参与配送，只负责店面经营。

　　乌市商务局市场运行处副处长王芹说，出台这一实施方案，是为了在首府蔬菜直销店和疆内外蔬菜产区之间建立起长效供应机制，解决蔬菜产销环节中出现的卖菜难现象。按照这一方案，两大配送中心的蔬菜供应由天山区和沙区新“招募”企业从疆内外蔬菜基地组织。当配送中心的蔬菜品种不能满足市场供应时，配送中心可通过大中型农产品批发市场或其他渠道进行调剂。而这一种做法，和国家提出了农超(超市)对接、农社(社区)对接不谋而合，既解决了农民卖菜难的问题，又可以解决市民买菜贵的问题。

　　负责天山区蔬菜配送中心的中疆集团商超部总经理耿玲拿大白菜给记者举了一个例子。一般来说，菜农种出白菜后卖给经纪人或者当地的合作社，合作社卖给当地收菜的菜贩，菜贩拉到新疆后转手卖给批发市场，批发市场再转手卖给菜贩，最终市民从菜贩手中买白菜，经过转手后菜价就已经翻了好几番。而他们直接向菜农收购白菜时，一亩地的白菜1500元，如果按照每亩5吨白菜计算，每公斤3毛钱，而白菜的批发价在每公斤6毛左右，所以虽然有限价令，但是他们还是有利润空间的。蔬菜直销店如果想赚钱，就必须直接从菜园子到菜篮子，实现农户和直销店的对接，这样才能在平抑菜价的同时把钱赚了。目前，中疆集团正准备接受天山区全部140家蔬菜直销店的配送任务，届时天山区所有蔬菜直销店都能做到直接从菜园子到菜篮子的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