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刊特派纽约记者 沈乎 | 文

　　 在纽约，经常有人问我关于中国的问题。他们大都是没有去过中国的美国人。知道我是记者后，问题就更多。

　　 Paul是一个消防队员。我在公园遇见他时，他在遛狗。

　　 “听说在中国，每个人的梦想都是挣钱。爸妈常问孩子的问题是：你将来怎么成功？这太可怕了。而且，我听说很多人都是独生子女，这很不好。”

　　 我说，中国人缺乏有效的社会保障，安全感的匮乏使他们首先要挣钱追求温饱。但一部分人富起来后，也会逐渐关心社会的进步。至于独生子女政策，现在正争议和反思。

　　 大部分提问很零碎。比如有一天，我被酒店的清洁工Philip拦住。Philip问：“中国人只能生一个孩子吗？”

　　 “到目前为止，是的。”

　　 “那如果有人想生两个孩子呢？”

　　 “解决办法之一是交罚款。但另一些人没有这么幸运，即便她们已经怀孕了。”

　　 Philip惊呆了。接着又问：“能自由地表达意见吗？”。

　　 此处略去30字。

　　 “司法系统公正吗？”

　　 此处再略去300字吧。

　　 另外，全年无休的提问是Youtube、Facebook和Twitter在中国能不能用。这个问题答起来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还问我，为什么就不能用？放过我吧，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最困难的在于接受人们投过来的同情目光，仿佛我是这个美丽世界的二等公民。

　　 但我总不能撒谎吧？不过，最近见识到了一手。中国学者来交流，美国教授照例问，全球互联网大融合，这个趋势是否会改变中国？一学者说：Facebook有多少用户？全球才6亿？QQ光中国就有6亿用户了。

　　 最奇特的一次提问，是某次饭间四个外国学生（分别来自印度、秘鲁、乌克兰和美国）详问中国的网络信息。

　　 一秘鲁人问：“你们喜欢过滤吗？”

　　 我说：“你什么意思？”

　　 他说，任何事情总有两面。他的一些中国朋友说为了社会稳定，这是必要的。

　　我简单地告诉他，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只有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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