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珠马仔投案： 周立波新妻旧案演绎“温州清口”

　　21世纪经济报道 李伊琳 潘帅 上海、温州报道

　　核心提示：被人称之为杨秀珠的“贴身马仔”，杨胜华潜逃8年之后，突然回国投案自首，或将成为杨秀珠案的又一突破点。

　　赖昌星引渡回国了，为什么杨秀珠至今引渡无门？

　　8年了，家喻户晓的“杨秀珠案”犹如一部悬疑剧，高潮迭起。随着新晋知名人物的重新卷入，新纠葛涌现。

　　新近卷入的人叫杨胜华，被人称之为杨秀珠的“贴身马仔”，曾是杨的司机。杨胜华潜逃8年之后，突然回国投案自首。一个潜逃“马仔”的投案，或将成为杨秀珠案的又一突破点。

　　然而杨胜华究竟为什么回国，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之所以有此悬疑，盖因为他不仅跟杨秀珠有关联，并且此前和前妻胡洁一直在打跨国离婚官司。戏剧的是，胡目前是上海著名演员周立波的现任妻子，顿时关注度陡增。

　　马仔投案

　　据检方消息：“杨胜华曾经在温州市规划局担任司机，当时杨秀珠担任温州市规划局局长。”

　　作为近身司机，杨胜华自然是杨秀珠的“马仔”之列。据其共事过的李先生透露，杨胜华身高大约一米七多，看上去壮实。

　　1999年至2003年间，杨胜华不再做司机，而是担任温州市现代城市建设发展有限公司和温州市现代市政基础设施有限公司这两家国有企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这时期，杨秀珠正出任浙江省建设厅副厅长。

　　后来杨秀珠出事之际，正好杨胜华和当时的妻子胡洁还在国外，后来据称是陪妻子到国外“生孩子”。事发后，他一直滞留国外至今，胡洁和孩子们先行回国。

　　有知情人士透露，杨胜华向办案人员解释，他之前和胡洁离婚，女儿和儿子在国内。儿子是和胡某之前的妻子所生，现在儿子已经组建家庭有了孩子，自己也当爷爷了，所以没什么牵挂了。另外，他认为自己犯的事也不是多严重，所以干脆回来自首。

　　此前不久，正好温州市发布了一份《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温州市人民检察院 温州市公安局 温州市司法局关于敦促在逃人员投案自首的联合通告》（简称“通告”）。

　　针对和杨胜华类似的已逃至国（境）外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通告称，对法定刑在10年（包括10年）以下有期徒刑，符合取保候审或监视居住条件的，且已退清赃款，赔偿民事损失或交纳一定数额用于民事赔偿的押金，可不予羁押。

　　“他以为自己会被取保候审。”一名曾经与杨胜华共事过的人说。

　　然而出乎杨胜华意料的是，7月21日，温州市检察院以涉嫌贪污罪、挪用公款罪将其批捕，交由鹿城区检察院立案侦查。

　　8月3日，负责办理此案的温州市鹿城区检察院证实，杨胜华在6月28日投案自首，7月21日被批准逮捕。

　　据了解，此案侦破主要涉及赃款的来去问题，检方表示，杨的前妻胡洁也不排除被传讯、调查的可能。

　　胡洁是一名温州籍商人，曾经营颇具规模的“温州洁瓴不锈钢制品有限公司”。去年，杨胡经温州鹿城区法院判决离婚。同年年底，胡洁与周立波结婚。

　　“除鼓励投案自首的新政策外，此番回来多少有‘搅局’周立波和胡洁的可能存在。”一名靠近办案机构的人士透露。

　　果真如此，这形同一场鱼死网破的博弈。

　　资产腾挪

　　实际上，对于杨胜华一案，之前已有过调查。

　　2004年11月29日，温州市鹿城区法院一审认定，杨秀珠的马仔之一林国权在任期间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并非法收受他人所送财物共计价值人民币51万余元，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

　　但杨的程度更甚，一靠近办案人员的人士透露，杨胜华牵涉到的是贪污罪和腾挪国有资产罪，且金额巨大，获刑很可能不在林国权之下。

　　对于杨胜华在这案件中的涉案行为，检察机关早在8年前就启动侦查工作。2004年底和2005年初，浙江省人民检察院在查办杨秀珠案时，发现杨胜华涉嫌贪污，于是指定温州市鹿城区检察院查办。

　　而此时，杨胜华已不见踪影。鹿城区检察院办案人员通过工商行政机关的配合，发现了杨胜华涉嫌腾挪国有资产的行为。

　　腾挪集中在1999年至2003年间，杨胜华当时身兼现代城建公司和市政基础公司两家国有企业的董事长、总经理。其间，杨胜华采取虚报注册资本金、提交虚假材料等方法，骗取公司变更登记，先将市政基础公司国有股份非法转让，使其变成自己与妻子的“夫妻公司”。

　　之后，他又非法转让现代城建公司的国有股份，以市政基础公司名义持有现代城建公司90%的股权。

　　据知情人士透露，杨胜华投案后交待：虽然他和杨秀珠同处欧洲，但没有任何联系。而这种说法恰恰跟外界的揣测吻合，曾经有人在当地一热门论坛透露，杨秀珠与杨胜华最终淡漠，是因为前者曾经交待他处置国内一些资产，但杨胜华则将房产挪移到自己亲属名下。至于这个亲属是否包括胡洁，目前尚不明确。

　　但已经明确的是，胡洁与杨胜华之前因为离婚而有过一场财产拉锯战，最终杨胜华分文未得。

　　杨秀珠马仔投案：周立波新妻旧案演绎“温州清口”

　　牵扯前妻？

　　在杨胜华在逃之际，胡洁数次提出离婚请求。最后鹿城区法院受理了此案。

　　知情人士透露，2003年底，“杨秀珠案”尚处在严厉的查处阶段，杨胜华逃到了德国，有资料显示，地址为“德国埃施伯恩市施太格瓦尔德街9号”。

　　2007年，胡洁向鹿城区人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后因种种原因撤回起诉。2009年2月，胡洁再次起诉远在德国的杨胜华要离婚，杨胜华委托温州一名律师应诉。双方就此展开了一场跨国离婚案。

　　经法院查明，1999年，胡洁与杨胜华经人介绍认识，第二年9月结婚；2003年11月，杨胜华与胡洁前往德国。2004年，两人在德国生育一女。

　　那期间，杨秀珠案东窗事发，有知情者介绍，由于事发突然，杨胜华境内财产也可能因此没来得及转移。

　　2004年底，胡洁带着女儿回国，夫妻从此分居两地。

　　2010年5月，鹿城区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准予胡洁与杨胜华离婚；婚生女儿由胡洁抚育，杨胜华要一次性支付抚养费8.7万元。杨胜华不服提起上诉，二审法院维持原判。

　　离婚案自始至终，掺和着财产的分割纠纷。

　　2000年胡洁与杨胜华结婚当年，杨胜华正是国企老总。工商资料显示，浙江洁瓴实业有限公司的注册资本曾从50万元陡然增加到2666万元，其中胡洁增加投入资本1581万元，占公司60%股权。

　　对此，胡洁曾在离婚诉讼案中称：增资款并非她自己的钱，是向别人借的，事后已归还。

　　在离婚期间，杨胜华提出分割3笔财产。一是胡洁在浙江洁瓴实业有限公司持有的、属夫妻共有的股权；二是胡洁名下坐落在上海的一套房产；三是一辆奔驰轿车。

　　胡洁则辩称，上海的房产是她与人合伙购买，并已转让，部分钱款用于清偿债务；奔驰轿车则赠与其姐姐，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至于洁瓴实业公司的股权已于2007年转让给了其姐姐，并办理了工商登记手续。

　　不过，根据记者初步了解，胡洁的姐姐并未支付转让钱款。

　　鹿城区人民法院审理认为，关于上海一处房产、洁瓴实业公司的股权及奔驰轿车等均涉及案外人的利益，杨胜华应另行主张权利，需另行起诉。

　　洁瓴公司是温州一家生产餐厨用具的企业。资料显示，公司1996年成立之初注册资本仅为50万元，胡洁占有公司50%的股份。

　　记者电话采访胡洁本人，她直言清者自清，等案件结案时会给她一个清白。刚好放暑假，她正与丈夫周立波带孩子到国外度假，度假计划早已安排，过段时间他们就要回国了。

　　周立波和胡洁在聚会时认识，早先周立波就被扣上了“傍富婆”的帽子 。

　　有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洁瓴”已经转让给了胡洁的姐姐，但是否钱款已经入账，至截稿之时，记者没能查实。

　　其实，关于胡洁上述这些质疑，早在她跟周立波大婚之前，就有人在当地几大网站上公布。有人认为，这个帖子就是当时远在德国的杨胜华授意而为。

　　2010年12月20日晚，周立波和胡洁举办了一场声震全国的“公益婚礼”，次日，周立波夫妇出席海派清口专项公益基金揭牌仪式，将前一晚所收的324万元礼金，再加上好友捐赠、企业捐赠以及夫妇俩的个人捐款，总计3669.6623万元悉数捐出。

　　同日，周立波夫妇带着双方的妈妈及一众好友做客节目，对于人们好奇的种种，一一做出解答。当时，胡洁面向媒体讲述了自己的创业经历。外界认为，胡洁此举不仅像在证明她不是一名贪财之人，意在抨击前夫所指。

　　胡洁自称26岁白手起家。后来发展到一家占地20多亩、员工1000多人、专门从事不锈钢餐具制造及出口业务的公司。并曾任过两届人大代表。

　　杨秀珠现况

　　马仔都回归了，杨秀珠缘何还不引渡？

　　一位荷兰当地华侨证实，这是因为杨秀珠已经获得荷兰难民身份。该名侨领介绍，根据荷兰相关法规庇护，杨秀珠不大可能像赖昌星一样被遣返回国。

　　目前，杨秀珠依旧生活在荷兰。据知情者透露，一些之前获得过杨秀珠照顾的华侨，也给她很多回报和好处，加上杨从国内卷走的钱财，生活过得相当滋润。并且，她也和其他温州人一样，在加拿大、美国等国家间飞来飞去，做做物业投资。

　　杨的踪迹，记者在采访中不只一次听欧洲的温州籍侨领说起过。一名荷兰华侨金先生用“非常低调”来形容杨目前的生活，“知道她在荷兰，但在同乡活动中，基本不见她的身影。”

　　“杨秀珠此去，叶落也无法归根。我断言她终有一天会归案。” 对于目前年龄已经66岁的杨秀珠，前述侨领认为，“这种日子，不知道她能捱到哪一天呢。”

　　此前杨秀珠系列案的事发，是因为其胞弟杨光荣。

　　2003年2月，温州市检察院侦查发现，当地一经销商曾向时任温州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杨光荣行贿；3月，浙江省检察院反贪局人员带走杨光荣，并调走了铁路房开公司的所有账册。

　　公开资料显示，2003年4月20日，时任浙江省建设厅副厅长的杨秀珠称老母亲病了，要从杭州回一趟温州，并交代下属“这几天没事不要打我手机”。

　　正是同天下午，一辆浙C牌照的全新丰田轿车，丢弃在上海浦东机场。事后，有关部门向浙江省建设厅干部通报了杨秀珠出逃的经过：4月20日中午，杨携同女儿、女婿、外孙女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出境。

　　而今，随着杨秀珠马仔的归案，当年这一旧案的“清口”将演绎出什么新情节，引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