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关注野田首相的“出身”

作者: ■本报评论员高初建

　　有媒体报道说，日本民主党新党首野田佳彦当选日本新首相后，中国网民有人猜测这位野田首相与当年日本侵华战争中恶名昭彰的“百人斩”野田毅有“亲戚关系”。为此，日本驻华使馆特意声明澄清说，那层关系真的没有。

　　日本5年里迎来第6位首相。对这位新首相，一些日本媒体包括中国的分析人士习惯性地根据其以往的言行，对其内政、外交政策打上了各种“标签”。比如，内政方面是“激进”还是“稳健”，外交方面属于“鹰派”还是“鸽派”，对美国是亲是疏，对中国是否强硬，等等。而从民间的角度来看，另有一套观察方式。一看到“野田佳彦”，就怀疑他与“野田毅”有“亲戚关系”，便是“民间观察”的特色。

　　中国普通网民关注野田佳彦首相的“出身”，关注他与某位战犯的“关系”，或许会让不少日本人感到不快。但这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因为，野田首相确实说过为战犯开脱的话，而且，他确实出身于日本军人世家。而在日本，出身军人世家不同于出身体育世家或曲艺世家，那不仅是一种荣耀，同时意味着某种责任。那些“责任”在日本人心目中很神圣，但让其他国家的老百姓无法接受。比如，出身军人世家的甲级战犯松井石根在为南京大屠杀辩解时声称，日本教训中国，不过是帝国军人必尽的责任。就像一个家庭里，当哥哥的看到弟弟愚昧、不争气，“有责任管教”。因此他根本否认南京大屠杀，也不承认自己有什么罪。

　　其实，在日本政客中，“出身”问题是很讲究的。1866年，萨摩、长州两藩的倒幕派武士结成同盟，后来得到继位不久的明治天皇的密诏，倒幕派发动政变，宣布“王政复古”，废除幕府统治，成立新政府，由此开始了“明治维新”。最初参与倒幕的萨摩、长州两藩，即现在的鹿儿岛县、山口县，成了日本“军事官僚集团”的大本营。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桂小五郎）、东乡平八郎、伊藤博文、山县有朋、乃木希典、儿玉源太郎、寺内正毅等人，或是日本陆军、海军的创始者，或是侵朝战争和甲午之战的策划者，对外战争的鼓吹者，他们几乎全都是萨摩、长州两藩武士的后代。进入现代，传统地方门阀的政治传承性似乎不那么明显，而另一种传承方式则盘根错节。比如，在野田佳彦的履历中我们看到他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政治系，后又入“日本政治家的摇篮”松下政经塾学习。同时我们知道，在日本有许多右翼政治家分别出身于“早大”，都曾经在松下政经塾进修、培训，这里面的奥妙难道不是很该关注吗？

　　追问日本政治家的“出身”，实际上是从日本的历史观察它的现在。为什么日本人不肯正视侵略历史、不肯彻底谢罪？为什么右翼政客在日本很受欢迎，像每年必选在8月15日参拜靖国神社的，敢于公开称中国人为“支那人”的石原慎太郎那样的人，能够连续多年被民主选举为东京都知事？是哪些企业、哪些学者在为编写歪曲历史的教科书卖力？是什么原因使得约70%的普通日本人有“嫌中”情绪，对中国表示不友好？这一切当然要从历史中寻找答案。如果能深一步了解日本的过去，包括对明治维新的进步性和反动性认真剖析，我们将会更清楚地认识日本的现在，以及它未来的可能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