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逃犯

　　冯迪凡

　　临近9月11日，德国汉堡圣乔治区的街上，没有多少人朝泰巴清真寺多看一眼。

　　这座自“9·11”事件以来，一直遭到最严密监视的清真寺，出于安全原因已被关闭——泰巴清真寺正是制造“9·11”事件的基地组织汉堡分部成员首领穆罕默德·艾塔及其随从曾经出没之地。

　　尽管汉堡分部成员相继被捕，但在遥远的阿富汗群山之中，摩洛哥裔德国人巴哈吉依然逍遥在中情局和德国安全部门的追踪之外。

　　十年藏身路

　　2010年5月的一天，巴哈吉——这名世界级通缉犯——出现在巴基斯坦米尔阿里。一瘸一拐的他，正带着妻子和孩子，寻找一群来自德国的圣战者。

　　巴哈吉来自汉堡，在各大机场和火车站都可以看到他的通缉照片。在德国联邦刑事调查办公室（BKA）的网站上，也很容易找到巴哈吉的通缉照：看起来很严肃，面色苍白，有着弧形的嘴唇以及精心修剪的胡须和黑色的头发。

　　巴哈吉在寻找一间房子，里面的几名“德国来客”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这些来自汉堡的男人是自愿加入圣战组织并学习战斗的。当一瘸一拐的巴哈吉拜访了德国圣战者的住所之后，他们很快就攀谈起来。

　　在米尔阿里，巴哈吉对这群德国圣战者回忆道，由于美国发动空袭，他不得不放弃他的德国护照仓皇逃窜。确实，巴基斯坦军队2009年的确在一个废弃的土屋中发现了他的护照。

　　在这一天，巴哈吉在米尔阿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似乎有些想家了，想念这些像他一样来自德国的人。直到当天晚上，他与妻儿一起再次逃遁，消失在巴基斯坦-阿富汗边境的无人之地。

　　巴哈吉现年36岁，是基地组织汉堡分部的最后一名在逃成员。“9·11”事件的不少元凶现在都已被捕，然而巴哈吉却在巴基斯坦山区生存了10年，他不仅幸存，还在阿富汗战争中站在拉丹一方同美国战斗，躲过了无人机、中情局以及常年跟踪他的BKA。

　　根据被捕罪犯的供词，巴哈吉已经成为了基地组织的“新声音”：在基地组织建立的媒体制作公司中，巴哈吉负责制作宣传影片，同时还负责基地组织的技术支持工作，看起来在逃亡生涯之外，他将把一生都贡献给圣战组织。

　　性情之变

　　德国和摩洛哥：巴哈吉在两国文化中成长。

　　在德国北部下萨克森州的小城镇中，他度过了自己的大部分童年时光。9岁时，他全家搬到摩洛哥的梅克内斯镇。直到1995年，巴哈吉高中毕业后，他回到德国北部，并成为了汉堡-哈堡理工大学电气工程专业的学生，在这里，他遇到了艾塔。

　　当时，基地组织在德国的架构已经基本建立。艾塔成为领头羊，至于巴哈吉，则被称为“恐怖后勤”。

　　巴哈吉从摩洛哥返回德国后发生了巨大变化，转化为一名宗教狂热分子：他告诫家人不要喝可口可乐，也不能接受万宝路香烟，因为他认为这都是撒旦的产品。他未婚妻的家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请把胡子剃掉，你看起来像一个老头。”他的岳父说。然而，巴哈吉忽略了这个要求，直到他开始告诫表兄妹指甲油和酒精不适合女人时，他被轰了出来。

　　在大学里，当一年级新生参加全体会议时，巴哈吉对其他人表示，他和艾塔等人建立了一个伊斯兰研究组。

　　一个学生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极端主义吗？”

　　“当然。”巴哈吉微笑回应，“欢迎随时光临，我们不是只在那制造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