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文：为中小企业执言

作者: ■翁楚辉

　　

"我就是一个草根学者，我愿意站出来为温州的中小企业说话。"这是周德文在不同场合最爱做的表述。

　　"周德文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在政府、百姓、企业、媒体之间自如地游走，这种游走往往还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国内著名政经杂志《南风窗》这样评价周德文。

　　"抛出自己的调研结果，我并不是哗众取宠，而是希望政府居安思危，不断增强忧患意识，加强调查研究，真实了解企业的生存状况，制定一些能帮助企业走出困境的政策，在税收等方面给予适当优惠，主动帮助企业排忧解难，力促企业健康发展。"作为一个敢于直言的学者，周德文一直都不计较个人的荣辱与得失。

　　今年的浙商夏季论坛前不久在杭州召开，作为被邀请出席论坛的经济学家之一，周德文发表了他的研究观点：现在中小企业已经出现新一轮危机，而且比2008年那一轮更为严重，主要面临五大生存压力：用工荒、加薪潮、人民币升值、节能减排和结构调整，比2008年还多两个。在论坛上，他又一次呼吁给压力巨大的中小企业直接减税。

　　敢于直言的学者

　　身处在民营经济大本营的温州，又身为中国中小企业协会副会长、温州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会长，周德文每天都在跟温州36万家中小企业打交道。

　　“春江水暖鸭先知”。早在今年1月，周德文便向社会发出了“预警”：如果目前的银根紧缩政策不改变，如果政府再不出手相救，今年末、眀年初春节前后，国内存量中小企业中的40%将会半停产、停产甚至倒闭。

　　这个“预警”一出，立马引起轩然大波，有些人指责他是“乌鸦嘴”。但周德文坚称，“我说的是有事实依据的，每年我们都要做大量的调研，考察中小企业生存内外部因素的变化，春节过后我们发现，当时许多处于半停工状况，有的企业3条流水线只有1条生产，危机重重。”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地印证周德文的判断。存准率一月一提，利率两月一加；货币政策越来越紧之下，江浙一带的三旗集团、江南皮革、波特曼餐饮连锁、浙江天石电子有限公司等知名企业相继破产，老板弃厂出逃。

　　此后，工信部、银监会等国家部委和全国工商联等权威机构，展开了更大范围的调研，结果也印证了周德文的判断。其中，在今年3月底，中央统战部副部长、全国工商联党组书记、全国工商联第一副主席全哲洙带领工商联调研组到浙江调研浙江中小企业情况时，还亲自“点名”，请周德文赴杭州做汇报。周德文不仅向全哲洙和盘托出了自己研究结果，还提了多条建议，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减税。

　　“20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一下子订单就都没了，企业无米下炊，但现在是有订单企业不敢做，人民币升值、通胀预期给制造企业带来了很大的不确定性，不可预期，现在是不死不活的，更像温水里煮青蛙。”周德文对此忧心忡忡。

　　早在2007年末，金融危机时，周德文就因为预言“2008年将出现倒闭潮”，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结果，2008年果真全国出现大面积的中小企业“倒闭潮”，而正因为周德文的直言，不仅引起媒体的巨大反响，也引起了中央的重视。一批批高官、学者陆续来到温州调研考察，随后，一个个旨在扶持中小企业发展的政策开始浮出水面。

　　“抛出自己的调研结果，我并不是哗众取宠，而是希望政府居安思危，不断增强忧患意识，加强调查研究，真实了解企业的生存状况，制定一些能帮助企业走出困境的政策，在税收等方面给予适当优惠，主动帮助企业排忧解难，力促企业健康发展。”作为一个敢于直言的学者，周德文一直都不计较个人的荣辱与得失。

　　有媒介记者将周德文近两年提出的“宏观调控政策应适度调整”、“直接为中小企业减退税”、“金融要打破垄断，要对内开放”、“传统产业要提升，要转型”的几点呼吁，与最新的国家政策做了相应细致地对比，发现可谓件件都有回应。

　　政经行走的高参

　　“周德文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在政府、百姓、企业、媒体之间自如地游走，这种游走往往还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国内著名政经杂志《南风窗》这样评价周德文。

　　上世纪80年代，周德文大学毕业后在温州大学教过书，也应邀担任过温州集团企业的经理人，深谙企业发展的艰难、弊病、困惑和需求。于是，在周德文的奔走呼吁下，全国第一家以促进中小企业发展为己任的社会团体——温州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在1999年诞生了。周德文毫无争议地当选为会长。

　　“促进会”诞生之初，周德文就以温州市政协常委的身份，在温州市政协七届二次会议上，建议成立温州市经济发展环境投诉中心，一改不如人意的软环境。虽然市府办书面答复严肃对待，但对建立投诉中心一事，未曾明确表态，只是说“将在下一步机构改革中予以统筹考虑”。周德文坚持不懈，举促进会班底的合力，持续建言，终于将“温州市经济发展环境投诉中心”的牌子，挂到了市府。随之，温州市下属的几个区县都建立了这样的投诉中心。这对于浙江、乃至于全国，首开了中小企业维权的先河。

　　在2007年的温州市人代会上，周德文将温州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推动设立的“专项基金”的共识，以人大代表议案的形式，提交给了人代会。半年后，即赢得首肯。后来，温州市政府拿出2000万元专项资金，无偿援助有潜力的中小企业。

　　此外，周德文还联手温州市总商会，筹建温州中小企业信用担保投资有限公司；又独立筹建了温州银信企业贷款担保公司。迄今，温州市已拥有200家中小企业担保机构，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数十亿元的贷款担保。

　　由于多方面突出贡献，周德文被中共温州市委政策研究室、温州市人民政府经济研究中心、北京大学民营经济研究院、浙江大学商学研究院、上海交大海外教育学院、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亚太经济研究院、浙江外语学院、嘉兴学院等机构聘为兼职教授和研究员。

　　连接地气的专家

　　周德文在不同场合都说：“我就是一个草根学者，我愿意站出来为温州的中小企业说话。”

　　周德文总是很忙，每当国家有什么新政策，行业有什么新动向，媒体记者总喜欢把问题抛给他，听听周院长的意见。企业遇上什么难题，有什么棘手的问题，也喜欢来找周德文，看看周会长能有什么解决方法。

　　多年来，周德文就这样一边“从商”，一边“治学”。他通过温州管理科学研究院，对温州本地企业就经济、行政、法律、企管、财会等方面内容开班授课，聘请国内有影响力的专家为内地到温州交流、挂职的干部做演讲……其目的很明确：一是打造高素质的温州企业家群体，二是全面展示温州的整体形象；他倡导“让企业无国界”，大力宣传温州人的创业精神，曾多次应邀赴日本、美国及北京大学、浙江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欧工商学院等多所高校讲学和演讲，宣传温州模式及中国民营经济；他每年都接待考察团上百批、来访学者上千名，并为相关企业举办上百场经贸洽谈会和各种短期培训班。

　　当“豆你玩”、“蒜你狠”，炒煤团、炒棉团等市场传闻一次次把矛头对准温州的民间资本时，周德文总是站出来，用事实为温州民间资本“拨乱反正”。如2010年10月，当大蒜的炒作甚嚣尘上的时候，周德文远赴中国大蒜之乡——山东金乡，实地考察是否真的有温州的民间资本在参与大蒜的炒作。在奔波了数十个小时之后，周德文给全国几十家媒体的记者发去短信，说温州资本并没有参与大蒜的炒作。

　　实际上，这些年周德文的大部分时间一直是做“空中飞人”。今天可能在北京，明天可能又会出现在深圳；这个月在新加坡，下个月可能又要赶赴欧美。他不避讳把温州资本带到全国各地去投资兴业，也不忘记为温州资本“正名”。这就是一个真实的周德文。

　　作为一个接地气的经济学者，周德文的研究成果同样非常显著。他的《所有制与经营权适当分离的理论与现实意义》、《论温州股份合作制企业若干问题》、《关于新温州模式》等30多篇论文在全国各报刊发表并屡屡获奖，出版著作：《温州百年经典》、《温州商界新锐》、《温州样本》、《变局：中小企业怎么办？》、《走出困局》、《中小企业管理与风险防范》、《看不懂温州资本》、《融资密码》、《谁能给你一个亿》、《解读温州商人》、《像温州人一样思考》等著作10余种。成为温州经济研究史上一道别样风景，影响传播国内外。

　　周德文这位接地气的经济学家毫无疑问地充当起了一个群体的代言人。如今，在温州，几乎每家企业都知道周德文这位“接地气”的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