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财评:汇率竟成转嫁危机工具 G20能否破乱局

　　

　　从已公开的材料来看，G20戛纳峰会在特别提款权、资本流动管理等国际货币体系改革议题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展，而安排依然悬而未决。先前召开的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公报中，重申汇率过度波动和无序变动对金融稳定的危害。汇率过度波动和无序变动提出了全球汇率管理的必要性，但公报未能就此提出具体建议。

　　 汇率过度波动和无序变动

　　今年以来国际市场跌宕起伏。伴随着危机和突发事件，汇率变动反复无常，一天2%的升值和贬值时常发生。就在福岛地震发生后一周内，日元汇率不降反升，对美元汇率一度创造76.25的历史新高，升值幅度超过8%。9月初，瑞士政府宣布汇率干预，瑞士法郎在一天之内对美元跌幅高达8%。就在11月3日欧洲央行宣布降息前后的6个小时里，澳元、新西兰元、欧元对美元汇率出现了2%左右的升幅。

　　汇率的过度波动和无序变动造成严重的经济金融冲击。作为联系国内外经济的重要经济变量，汇率的变动对经济会产生广泛的影响。在汇率大幅波动背后，主导的往往是市场情绪和投机因素，与经济基本面无关。非国际货币发行国的货币汇率变动大多时候是被动的，升贬反映的是主要货币发行国的经济形势与政策变化，而与本国经济无关，使得汇率变动成为经济冲击的来源，而不是吸纳外部冲击的工具。

　　汇率也成了一些国家转嫁危机的工具。2008年下半年，就在美国次贷危机愈演愈烈之际，伴随着“两”问题和雷曼兄弟倒闭，美元汇率突然反弹，在不到3个月的时间里升值20%，引起全球资本流向逆转，大量资本从新兴市场国家流出，货币不得不贬值，从而把新兴市场国家卷入到全球金融海啸之中，成为危机的受害者。

　　汇率管理面临尴尬境地

　　越来越多的国家加入到汇率管理中来。过去对汇率的管理更多出现在新兴市场国家，现在一些发达国家也加入到这一行列中来，干预的力度和频率都有很大的提高，干预的方式也更为激进和多样化。今年以来，为了遏制日元的过度升值，日本央行分别在3月、8月和11月对外汇市场进行大规模干预。9月份，面对瑞士法郎的无序升值，瑞士直接对汇率设限，将欧元对瑞士法郎的下限设在1.20，并承诺无限制地买进外汇。尽管美国一直鼓吹浮动汇率，但是美财长盖特纳也明确表示要经常运用口头干预引导外汇市场。

　　汇率管理现在面临尴尬的境地。首先是汇率管理越来越多，越来越必要，但依然面临着合法性的问题。尽管国际货币组织协定中明确写明各国可以自行选择汇率安排，但是没有对汇率管理作出明确规定，即使合理的汇率管理也可能被贴上汇率操纵的标签，从而受到他国的指责、非难甚至恐吓。

　　10月份美国参议院通过的《2011年货币汇率监督改革法案》就直接威胁，如果一国货币被美国认定汇率存在根本性失衡，美国财政部就可以和美联储一起在国际货币市场上对该国货币采取补救性干预。确实，美国具备自主决定美元汇率甚至操纵其他国家货币汇率的能力，这也是当前国际货币汇率领域混乱的重要根源。一旦这种依据美国偏好所进行的干预发生，必然引起其他国家的反应，货币战、汇率战爆发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其次是管理的有效性问题。现在全球每天的外汇交易量高达4万亿美元，交易背后是无声的巨量资本流动。面对强大的市场力量，单凭一个国家显然势单力薄，政府干预市场的难度增加，汇率管理的有效性也大打折扣。

　　 有必要改革现行国际汇率制度安排

　　为了避免进一步的混乱，需要改革现行国际汇率制度安排。

　　首先要在国际社会就汇率管理的必要性达成共识，承认汇率管理的合理性。其次是明确界定汇率管理的边界，包括汇率管理的范围、条件、方式和方法。再次是建立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汇率稳定机制，尤其是主要国际货币发行国货币之间的汇率稳定机制。这也是最关键最核心的一步。尽管目前危机还主要在发达国家，但如果未来新兴市场国家出现危机，对货币投机性冲击必然是重要的因素。正如曾任美联储主席的沃尔克所言:如果没有主要发达国家货币汇率的稳定，新兴市场国家的危机就不可避免。

　　改革的必要性不等于改革的可行性。作为现行汇率制度安排的既得利益者，国际金融巨头和一些大国的阻扰必然使得任何触及利益的改革都难以落实，但这并不意味着无所事事。

　　首先需要加强国际汇率政策协调，实现汇率的相对稳定。其次是在外汇市场引入金融交易税，抑制汇率的过度波动。征收外汇交易税可能会损失市场效率，这也是其遭致反对的能拿到台面上来的理由，但是由此带来的市场稳定能显著提高经济福利，关键是确定合理的税率水平，以及在全球范围内主要国家统一征收。

　　在中国间外汇市场上，外汇交易需要交纳手续费，费率也随着市场的发展不断调整，对抑制汇率过度波动起到了重要作用。这种实践值得研究和推广。(作者丁志杰系对外经贸大学金融学院院长、教授)

　　（责任编辑：杨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