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TPP对日本形同鸡肋

　　苏安

　　日本首相野田佳彦在国内意见严重不一致的情况下正式宣布日本将参加“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PP）的交涉，这件悬案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然而这并没有平息日本国内的争议，以农业为主的反对方对此极为不满甚至充满了对未来的严重不安，而主张积极参与的推进派也觉得这个表态纯属做秀。他们认为在参加APEC之前表态完全可以坚决点，给美国一个面子换取多一点交涉主导权。而仅仅表示参加交涉，会给其他参加国一种预设前提的印象，毕竟日本保护本国农业的动机早就是司马昭之心。日本媒体自己都认为，由于担心日本参加交涉后提出对本国农业实行特殊保护，其他国家基本不大欢迎日本参加交涉。

　　不过这种担心基本上可以说为时过早。本身所谓的TPP对日本的国益而言就形同鸡肋，加入后日本究竟能如何受益本身就非常微妙，这从日本国内的争吵中也能看出端倪。早在去年10月，代表工商界的经济产业省和农业团体利益的农林水产省就各自做了测算。前者认为如果不参加TPP，到2020年日本的实际GDP将萎缩1.53%（折合10.5万亿日元）并丧失81.2万个工作机会。而后者则指出，参加TPP会导致日本农业产值每年减少4.1 万亿日元，粮食自给率将从目前的40%跌到15%（按卡路里计算）。这个算法的结论是日本的实际GDP将减少1.6%（7.9万亿日元），失去340万个工作机会。二者背后的逻辑不仅受到对方的抨击，一般国民对此也颇有微词。作为消费者主体的家庭主妇就期待TPP能让菜篮子一下便宜个30%什么的。年过花甲的老农情绪上抵触TPP，但也担心在制造业工作的儿孙们的饭碗。

　　最终日本内阁府在今年10月25日公布了自己的测算结果，参加后的10年里，日本的实际GDP将增加0.54%，大约是2.9万亿日元，平均也就是每年2790亿日元不到。对于世界第三大经济体而言，这点可怜的经济刺激效果，不仅在经济效果上可以忽略不计，也无法平息各方对加入TPP意义的争论。日本国内还有不少声音寄希望于TPP能促进国内农业政策的改革，给劳动人口老龄化严重的农业带来生机。然而这种改革并非一定需要参加什么TPP，只要日本政府有这个意愿和决心去调节各方的利益。

　　如果我们观察一下TPP的参加预定国，仅美国就占到GDP总额的70%，日本大概占20%，其他国家的经济规模实在太小了。类似新加坡这样几乎没有国土纵深的袖珍国家可以从中受益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但日本参加TPP和努力实现日美FTA并没有本质的不同。而且日本产业界最大的受益者也是TPP最大的支持者之一的汽车制造商们能够享受到最大的关税好处也不大，因为美国目前对此项产品关税仅仅为2.5%。

　　事实上TPP对于日本而言，最大的含义不啻于是放弃对农业长年的特殊保护。这可能对日本的消费者带来好处，毕竟食品价格和种类的选择范围更为广泛。有经济学者甚至由此降低日本的恩格尔系数，但他们显然忘记了这也有加重日本的通缩的风险。无论日本国内对TPP是支持还是反对，就目前而言实在看不出双方的意见有任何可以一锤定乾坤的绝对优势。仓促的决策尽管打着振兴日本经济，支持震后复兴的华丽口号，但掩饰不了其逻辑的苍白。日本最大的出口对象国是中国，野田政府可以利用TPP在外交上迎合美国，但没有中国参加的TPP或是FTA对于日本的经济利益而言都是不可忽视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