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推进财政一体化困难重重

　　刘晓忠

　　近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在基督教民主党联盟年度大会上呼吁，加快改革欧盟宪章条约构建政治联盟，并通过了允许欧元区各国在保留欧盟成员国地位下“自愿”退出欧元区的动议。

　　希腊公投乌龙刚平息，市场开始转向担忧西班牙、意大利和法国债务风险。德国财长朔伊布勒表示目前唯一能做的是欧元区17个成员国财政一体化，透析出欧元区危如累卵之窘的同时也给市场以新期许。

　　当前投资者对构建政治联盟和财政一体化方案的可行性谨慎怀疑。毕竟，若12月9日欧盟峰会在欧盟宪章条约的修改中吸收德国建议，欧盟将有权否决被认为不符合要求的成员国财政预算案，或会带来不稳定因素；此外，允许问题国家自愿退出欧元区虽为欧元区构建有进有出的灵活净化机制，但问题国家退出欧元区若增加无序违约风险，只有德国可重启危机时期的特殊金融市场稳定基金帮助其银行业资本重组以缓解风险，而法国等不具备其实力。

　　德国建议把保留欧盟身份作为允许问题国家“自愿”退出欧元区的条件，是担心成员国退出欧元区后，进行无序违约或国家破产，而最终烂苹果退出欧元区但烂帐却不会随之被带离欧元区。而若退出欧元区而不退出欧盟，欧盟的规范体系依然约束退出欧元区的问题国家，致使其无序违约行为受到牵制；当然对问题国家而言，欧盟统一市场对其经济是强有力支撑，退出欧元区和只退出欧元区都存在风险。

　　鉴于此，旨在甩包袱的欧元区退出和净化机制，无疑陷入了囚徒困局，欧盟唯一但困难重重的进取之举是加强政治和财政联盟。具体而言，德国等债权国承担问题国家债务损失是必然的，但损失的承担应建立在激励相容机制之上，而非债务一笔勾销了事。修改欧盟宪章条约并在欧委会基础上构建强化欧盟所有国家的财政预算方案，既是对债权人承担损失的补偿机制，又是希腊等问题国家债务减负净身需付出的责任，同时欧委会对所有而非问题国家的财政预算案拥有强制约束力则有助于减轻政治阻力。

　　当然，构建统一的政治和财政联盟体系无疑涉及到成员国部分主权的让渡或制衡，必将引发授权合法和合理性的质疑。毕竟，在现有欧盟体系下把一国的部分政治和财政权交付欧盟带有突出的合法性挑战，如成员国选民选举本国议员或总统，而欧洲议会议员和欧委会成员则由各国选举出来的政府和议会任命，无疑将导致代议制民主的委托代理风险。因此，欧盟构建有效的政治和财政联盟的前提，是通过修改欧洲宪章条约和完善《里斯本协议》，构建欧洲上下议会或参众两院。

　　由此可见，德国总理默克尔呼吁的建立欧盟政治和财政联盟的方案虽是目前欧盟和欧元摆脱困境的可行之途，但要消除成员国间猜忌和成见，欧洲议会和欧委会必须是建立在成员国民众公选基础上，否则欧盟政治和财政联盟将如同《欧洲稳定与增长公约》等构建的经济和货币联盟成为缺乏强约束力的松散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