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鹰将东望 普京的后普京时代

　　本报记者 王晓薇 北京报道

　　 2011，是普京走下神坛的一年。

　　 12月15日，普京与俄罗斯民众进行第十次直接连线。黑色西装，白色衬衣配棕红底白点领带，梳理的服服帖帖的头发并没有掩饰住鬓角的斑白，前额的皱纹随着说话的表情时隐时现，右手无名指上的金色婚戒在挥手的时候非常显眼。在这次连线中普京又创下了一个新的纪录，即连线时间达到4小时26分钟，回答了88个问题。

　　 然而，在这个新纪录背后还诞生了另一个会让普京有些尴尬的纪录。在回答的88个问题中，其中有25个问题涉及12月5日刚刚结束的国家杜马选举以及即将到来的总统选举。

　　 2001年，刚刚当选总统的普京在第一次连线活动时回答最多的问题是他将带领俄罗斯走向何方。10年过去了，在即将参选2012年总统大选时，普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却是他究竟能不能再次带领俄罗斯。

　　16年来第二轮

　　 “嫁一个像普京一样的人，一个像普京强而有力的人，一个像普京不会使我伤心的人，一个像普京不会舍我而去的人。”这是一首几年前红遍俄罗斯的名为《嫁人就嫁普京那样的人》的歌曲歌词。那时的普京不仅拥有歌词中的赞美，还拥有一直保持在70%左右的稳定支持率。

　　 12月24日在莫斯科红场的瓦西里斜坡上，“争取诚实选举”组委会的集会正在举行，集会者口中的歌词却已经变为了“我们期待变革，在我们的心里，在我们的眼睛里；我们期待变革，在我们的笑声里，在我们的眼泪里”。这一首名为《变革，我们期待变》的歌曲曾在上世纪80年代前苏联时期广泛流传。那时候，俄罗斯民众的确在这首歌中等到了变革。如今他们也希望可以在这个歌声的指引下等到另一些新的改变。

　　 12月20日，俄罗斯中央选举委员会公布了参加2012年总统候选人的名单，除了第一个报名参选的普京，和已经进入俄罗斯杜马的俄共领导人根纳季·久加诺夫和公正俄罗斯党领袖谢尔盖·米罗诺夫自动获得参选资格外，名单上还多出了包括亿万富翁米哈伊尔·普罗霍夫、“意志党”领导人斯维特兰娜·佩乌诺娃等8位自荐候选人的名字。虽然这8位自荐候选人还面临着在2012年1月18日前在俄罗斯至少40个地区征集到200万签名的考验，但是他们的出现还是为2012年俄总统竞选添加了另一种新的变化——2012年的俄罗斯选民在选举时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广泛选择。

　　 在12月5日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丢失了对国家杜马的“绝对控制权”后，因杜马选举违规引发的俄罗斯近年来最大规模的反政府集会，已经严重影响了作为统一党领导人的普京的支持率，候选人名单的扩大更是为分散普京的支持率提供了可能。16日，俄罗斯官方民调机构俄罗斯舆论中心数据显示，只有42%的选民将在2012年支持普京竞选总统，这一支持率低于了首轮当选所必需的50%的支持率。这也意味着，自1996年，久加诺夫在第二轮选举输给叶利钦后，俄罗斯总统大选有可能将在16年之后再次出现第二轮选举，这也有可能成为普京竞选生涯中的第一次真正被PK。

　　 然而，这一切的变化也许并不能真正改变竞选结果，按照《俄罗斯联邦总统选举法》，在第二轮投票中，只要得票领先的候选人所获得赞成票超过反对票即当选。按照普京目前的支持率如果选举进入第二轮，他的优势很明显。

　　 即使结果不会改变，但是过程的改变还是提醒了普京。

　　重返欧亚

　　 12月15日，在连线当中，普京已经表示会对杜马选举的舞弊行为进行追查，也会对民众最为反感的贪污问题展开行动。“没有公众的支持，我将主动下台。”普京说。在此前一天，普京的盟友国家杜马主席格雷兹洛夫宣布辞职，并表示下一届杜马主席也许并不来自执政党。16日，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表示将国家杜马委员会名额削减至29个，反对党将占据14个名额。甚至对于民众颇为反感的“梅普二人转”，普京也透露出了对此有可能进行改变的暗示。

　　 12月20日，在对美国国务卿希拉里指责俄罗斯杜马选举舞弊发出“不容外国势力干涉，政治体系是俄内政”的强硬答复后12天，普京再次“指名道姓”地对此进行了回应。“我看到美国朋友的第一个反应，美国国务卿第一件事就是就选举发表意见，她说选举不公正，但她还没有拿到欧安组织的监察材料。她就为我们国内的活跃分子定调，给他们一个讯号。”普京说。

　　 西方在杜马选举上与俄罗斯产生的矛盾再一次挑起了普京对西方的怀疑。迟迟未最终完成的俄美削减战略核武器条约将在2012年3月在韩国进行谈判，届时美国也许又将遇上在这一问题上持强硬立场的普京。

　　 俄罗斯这个“双头鹰”在对西方产生怀疑后，将其关注的目光又一次投向了亚洲。

　　 11月3日，刚刚表示要参选2012年俄罗斯总统的普京就抛出了“欧亚共同体”构想。按照普京的想法，他将要在俄罗斯的东侧构建一个包括前苏联的中亚共和国在内的国家联盟。这一联盟不仅涉及经济交往同时也承担军事合作的职能。按照这一构想从2012年1月1日开始，在欧亚共同体框架内的国家将要统一经济法规，资本、商品、服务和劳动力市场最终实现完全自由的流动。2012年，俄罗斯也将正式加入WTO，新的贸易格局也将催生俄罗斯与亚洲国家之间的互动更为频繁。根据加入世贸的规定，俄罗斯首先需要调降的则是其能源出口的各项关税，这将为俄罗斯与亚洲各能源需求国之间的合作提供更为有利的平台。

　　 “俄罗斯是在亚洲拥有大片土地的欧洲国家。”这个根深于民众心中的定位形成了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在“东张西望”中徘徊的特性。2012年的总统大选或许将成为一个为其“定性”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