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与野蛮系列二：人祸和人性

王雪竹

　　核心提示：曾发生的两起人祸，正在不同的角度上拷问着人性，重复这一个永恒的疑问：“生命的重量，究竟几何？”

　　21世纪网 2011年的公共事件中，有两大与“车”相关的灾祸让人难以忘记——温州动车特大事故与甘肃校车事故。谁又能想到，本该为公众带来“方便安全快捷”的动车和校车，竟然将生命引入了无底的深渊。曾发生的两起人祸，正在不同的角度上拷问着人性，重复这一个永恒的疑问：“生命的重量，究竟几何？”

　　温州动车事故：灾难“罗生门”

　　2011年7月23日晚20时38分，随着一声惊天的撞击，D3115次列车与前方的D301次列车在浙江省温州市鹿城区黄龙街道双坳村下岙处追尾相撞，前者第13至16节车厢脱轨；后者前三节车厢坠下高架桥，第四节斜插进了地面，情景极为惨烈。

　　这次事故造成40人（包括3名外籍人士）死亡，约200人受伤，约1500名未严重受伤的乘客惊魂甫定。据幸存者的回忆，旅客中勇敢而果断的人们已在第一时间开始自救，组织不同车厢的乘客撤离。

　　发现异常情况的下岙村民王帅第一时间报了警，收到信息的温州消防中队只用了8分钟就到达了现场。随后，勤奋路中队、特勤一中队等22个消防中队的30多辆消防车和重型起吊车辆也急急奔赴事故现场，展开了救援行动。

　　当晚，近万名温州义工们就紧急发动起来，他们安排了爱心私家车车队免费接送伤者、组织网上义工报名、开展义务献血活动、还设立了事故受伤家属义工接待处。善良的温州民众尽己所能，全力支持救援工作。

　　有媒体报道，在事故发生仅仅5小时后，即24日凌晨1点半左右，铁道部表示宣布救援行动结束，并表示经过生命探测仪检测，车厢内已无生命迹象。事后，铁道部对上述报道发表回应，称无人宣布停止救援行动。

　　24日早晨，十余辆挖掘机、铲土机和卡车进入现场，先在车厢附近挖掘坑道，据现场人员解释是为方便将车厢翻挪。随后，挖掘机开始对桥下车厢部分破拆、翻转，其间发现一具被压住的尸体。此后，掉落桥下的D301车头被填埋进在附近挖出的坑中，据称是为吊车进场腾出空间。

　　在事故发生26小时后，“7.23”甬温动车追尾事故官方新闻发布会与温州召开，铁道部发言人王勇平对“宣告救援结束后仍发现幸存者”做出的回应为“这只能说是生命的奇迹”，“关于掩埋，后来他们（接机的同志）做这样的解释。因为当时在现场抢险的情况，环境非常复杂，下面是一个泥潭，施展开来很不方便，所以把那个车头埋在下面盖上土，主要是便于抢险。目前他的解释理由是这样，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在动车事故发生四个月之后，那份沉甸甸的事故调查报告终于在民众的翘首企盼下出炉。

　　“经调查认定，‘7•23’甬温线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是一起因列控中心设备存在严重设计缺陷、上道使用审查把关不严、雷击导致设备故障后应急处置不力等因素造成的责任事故。”事故发生的原因是通信信号集团设备研发管理混乱，甬温线温州南站提供的设备存在严重设计缺陷和重大安全隐患。”其中，铁道部原部长刘志军、原副总工程师兼运输局局长张曙光、通信信号集团公司总经理马骋负有主要领导责任。

　　姗姗来迟的调查结果给出了某个明确原因，然而这一切也许依然还很难抚慰所有的创伤。时间是最锋利的刀，逐渐消磨和割断残存记忆；然而，在那场事故中凋零的生命，已长眠于地下；他们的亲人，还要在伤痛中坚强的活下去。

　　甘肃庆阳校车事故：一场噩梦

　　2011年11月16日，甘肃庆阳榆林子镇小博士幼儿园校车由西向东，以时速80公里的的速度左道逆行，行驶到砖厂门口，迎面与一辆车牌号为“陕D-72231”的大翻斗运煤货车相撞。校车状况惨不忍睹，车玻璃和孩子们的书包，鞋子散落了一地，面包车厢里满是鲜血，司机杨海军和四名幼儿当场死亡，幼儿老师王春娟和15名孩子伤势严重，在被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而死亡；44名幼儿受伤。

　　11月17日，庆阳市市委宣传部表示，每个遇难儿童将获赔偿救助43.6万元。其中包括人身财产保险23.6万元，一次性优抚救助金20万元，要在安葬遗体后立即支付。

　　之后，甘肃省庆阳市召开会议，决定停止2012年公车更新计划，将预算资金全部用于购置标准化校车。此外，将动员全市，集中开展为期50天的安全生产大排查、大整治活动。

　　然而，11月25日，一则关于“校车“的报道再次刺激了公众的神经，并引起轩然大波：中国驻马其顿大使崔志伟向马其顿政府捐赠了宇通公司生产的23辆校车。崭新的校车依然是耀眼的黄色，其车身上还喷着中马两国国旗。

　　待续未完的结局

　　外交部发言人在回应“中国向马其顿捐赠校车情况”时则表示，“随着中国自身的发展，我们也向外提供援助，虽然数额有限，这是中国国际责任的体现。”

　　灾难的发生就在一瞬，而其后的调查与反思却连绵不绝。遮遮掩掩背后，真相正如同山间的树，在事实的缝隙里顽强的生长，一点一点的伸展着开来。公众所希望得到的，仅仅是真实的调查结果和高效有力的改善行动。只有在发现问题后及时改正和补救，才能尽量避免悲剧的重演。毕竟，宝贵的生命只有一次，无法重来。（21世纪网 王雪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