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只猫都是独特而唯一的

　　吴丹 钱梦妮 邱妍

　　[ 今年8月，音乐剧《猫》的中文版将出现在中国舞台上，一群个性十足的猫将唱着中文出现在子夜舞会现场，它们用普通话自我介绍，开中国人熟悉的时髦玩笑，就连它们栖身的垃圾场也将堆满印有汉字标识的废弃物 ]

　　“真希望我会说中文。”在上海工作半个月，美国百老汇导演乔安·罗宾逊笑言，自己面对的唯一障碍是语言。

　　乔安·罗宾逊显然没时间学中文，就像她在德国、法国、韩国等国家工作时没空学习当地语言一样。但语言从未成为真正障碍。30多年来，这位女导演一直在全球执导不同语言版本的音乐剧《猫》，至今已将这部麦当劳式的标准化产品送上14个国家的舞台。每一次，她坐在台下，听着自己完全不懂的语言和唱词，却熟知每个细节乃至每只猫的眼神，“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今年8月，音乐剧《猫》将由乔安·罗宾逊和她的团队移植到中国舞台上。这次，一群个性十足的猫将唱着中文出现在子夜舞会现场，它们用普通话介绍自己，说着中国人熟悉的时髦玩笑，就连它们置身的垃圾场也堆满了印有汉字标签的废弃物。这部中文版，将是《猫》在全球的第15个版本。

　　去年，中文版《妈妈咪呀！》上演后创造的5500万元票房成绩还在继续累积，中文版《猫》已在前者巨大的引擎声中高调运作。

　　“中国的音乐剧产业就是一片蓝海。”作为《妈妈咪呀！》中文版的制作方，亚洲联创公司总经理田元在试水时就充满信心，“这部音乐剧将是中国音乐剧产业链的开端。”

　　如今的《猫》无疑是强强联手的真正战役。就在《妈妈咪呀！》佳绩频传时，英国真正好公司，这家由“音乐剧之父”安德鲁·韦伯创立的音乐剧制作公司嗅到最佳时机，与亚洲联创公司签订长达3年的战略合作计划，欲以每年推出一部音乐剧的速度，开拓中国音乐剧这一庞大的、沸腾的蓝海领域。

　　第十五个版本

　　“《猫》自1981年在伦敦首演以来，已经有很多种语言版本。现在《猫》将第四次来到中国，并以中文形式上演。中文版的诞生让我格外兴奋。”远在伦敦的安德鲁·韦伯特地在罗素酒店发来祝贺——在《猫》的原作、T.S.艾略特的诗里，猫搭乘了一只大气球，飞越罗素酒店，而在音乐剧里，猫最后是从罗素酒店登上云梯。

　　韦伯为什么选择在中国巡演三次的《猫》来做中文版，而不是《剧院魅影》或别的作品？“这部音乐剧对他来说是金字招牌。”田元说，在双方签订合约时，韦伯就选择这部最有市场熟悉度的剧目作为开局之作。首演至今，这部剧已在全球26个国家和地区创造20亿美元的傲人票房纪录。

　　“2003年，《猫》在非典时期来到中国，反响还很大。第一次就巡演了56场。”田元坦言，经过三度巡演，中国观众对《猫》已经有广泛认知度，“这对中文版当然是挑战，但我们会保持与原版相当的水平。”

　　在田元的规划里，中文版《猫》投资4000万元，首轮演出64场，总计巡演160场，预计第一个演出季收回成本。这与《妈妈咪呀！》的投资、巡演规模和盈利计划基本相差无几。“《猫》比《妈妈咪呀！》有更多有利条件。”田元说，每移植一部音乐剧，事实上都是积累经验、资本、观众和口碑的过程。但市场有太多不可测因素，“即便《猫》亏本，我们也是在为长远计划做打算。”

　　“我们在前几年引进原版音乐剧，这是高能耗、低产出的市场运作方式；现在将西方音乐剧引进改编成中文版，是中能耗、中产出；未来，我们希望可以自主原创中国音乐剧，这样就属于真正的低能耗、高产出了。”田元说，正是因为目光在未来，才不惜投入巨大财力，“高成本投入是为了积累经验、培养人才。未来三年，中国观众会欣赏到《猫》、《剧院魅影》等在内的一系列作品。最为关键的是，亚洲联创与英国真正好公司将整合全球音乐剧创作人才，推出具有世界水准的中国原创音乐剧，为中国音乐剧产业培养一系列演员和制作人才。”

　　寻找真正的“猫”

　　美国百老汇盛行一种说法，凡是演过《猫》的演员，足以胜任世界上其他任何音乐剧。

　　“我们选演员的标准是，唱功、舞蹈、演技都要优秀。”乔安·罗宾逊将《猫》的演员素质形容为“铁人三项”，“演员要有很强的模仿力、即兴表演和舞台表现力，当你站上舞台，你要抛弃自己作为人的习惯，就把自己变作一只真正的猫，用肢体表现猫的内心情感。”

　　“我们从2月29日开始选角，在成都、上海和北京设了考场。但不知会选到什么时候。”从乔安·罗宾逊的口吻中，很难判断她急切与否。她的任务是负责舞蹈考场的演员选拔，但这只是其中之一，即便通过她这一关，参与面试的众多演员还得经过声乐与表演考试。“我认为舞蹈基础没问题的人，也许音乐总监会觉得声乐上不过关，就可能否决。反之亦然。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

　　但乔安·罗宾逊毫不担心，“在任何国家找《猫》的演员都很有挑战。我们甚至在没找到合适人选时就开始排练，哪怕缺演员，也不能因为应付一个角色，影响整部剧的品质。”

　　尽管执导过十多个语言版本的《猫》，乔安·罗宾逊也不愿简单比较各个版本，“每一部《猫》都各不相同，都有自己的特色。这不是一部可以分毫不差进行复制的音乐剧，不同国家的演员都有他们的表演特点和情感。在与不同国家的演员合作时，我总是跟他们强调，请以你们自己的方式来表达，我们让每一位演员去研究、寻觅并理解角色真正需要表达的内涵。”

　　曾在伦敦1981年首演版《猫》中饰演葛丽泽贝拉的伊莲·佩姬回忆，当她第一次来中国演出并唱起《回忆》时，台下观众都跟着哼唱，“他们虽然并不了解《猫》中其他的歌曲，但都相当熟悉《回忆》。”

　　《回忆》这样经典的歌曲如何译为中文，也是制作方最谨慎的事情。“我们一共有七位试译者在做这件事，我们不会让中文版听上去有任何不悦耳的地方。”乔安·罗宾逊说，《猫》的经典之处就在于无论什么国籍的观众，都可从中寻觅想看的元素，“《猫》里面有摇滚乐、古典乐和流行音乐，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一部分，每一只猫都是独特而唯一的。导演这部剧绝非易事，会有很多令人兴奋的、无法预测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