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项目可兑换应选择币种有序开放

　　

　　国家行政学院陈炳才

　　资本项目不能不开放，也不能完全开放，如何把握资本项目开放的步伐和节奏，笔者认为关键在于区分不同货币项下的资本项目，有选择地进行开放或实行可兑换。对储备货币项下的资本项目可兑换，要谨慎；对本币项下的资本项目开放，可以积极推进；而对主权货币项下的资本项目可兑换，要平等协商推进。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关于资本项目的项目分类，合计为7大类43项。根据国家外汇管理局的研究，43项中，完全可兑换和基本可兑换的资本项目达到了三分之二左右，而严格管理或禁止的项目只有1/3。如果区分储备货币与本币项下的资本项目，区分进出，项目可以达到7大类，78个项目；如果区分主权货币，则项目更多。以此判断，目前也只有40%左右的资本项目是基本可兑换，60%目前尚未可兑换。因此，资本项目可兑换或资本项目开放还有很多空间，但总体要保障资本项目在开放中的安全。

　　坚持外债总量控制

　　笔者认为，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要坚持外债总量控制。债务危机是经济金融危机的主要形式之一。1997-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中，韩元兑美元汇率急剧贬值，重要原因之一是韩国的债务从危机前的800多亿美元增加到1800多亿美元。但很多企业在境外借贷的债务不在外债统计数字中，原因是1995年韩国加入OECD组织的时候，被要求允许企业自由借债。

　　2011年6月末，我国外债余额6425亿美元，占全部外汇储备（31975亿美元）的20%。其中，登记外债4028亿美元，占外汇储备12.6%，具备完全偿付能力。外债余额中，短期外债4621亿美元，占全部外债余额的近72%。而短期外债中，贸易信贷（52%）和贸易融资（23%）占短期外债的75%。这个比例表明，企业通过正常的贸易经济活动，可以偿还短期外债。

　　应该说，我国目前对外债实行严格的管制，国内企业、商业银行不得借用外债。2004年开始，我国对境内外资银行实行了外债余额时点和总量控制，这可以避免和防范债务危机，也可以避免国际投机资本通过外资银行流入我国。国际经验表明，发展中国家发生金融危机时，投机资金大进大出都是通过外资银行进行的，而对外资银行实行外债总量控制，从制度上杜绝了投机资金大进大出的可能。

　　总体来说，未来比较长的时期内，只要坚持外债余额的时点总量控制，加强对企业境外债务的控制，我国就不会发生债务危机。未来甚至应该将人民币债权债务也纳入总量控制范围，这样有利于避免人民币跨境导致的汇率危机。

　　选择币种开放资本项目

　　资本项目的风险在于对储备货币开放，如果选择币种，进行有条件开放，可以避免开放风险。

　　一是对境外人民币开放。资本项目选择本币进行完全开放没有风险。也就是说，允许人民币自由流出，也允许人民币自由流入，允许境外机构在境内开设人民币账户，这些都不会带来风险。因为流出的本币相对国内来说，规模很小，比重也小，不会产生投机风险，而是正常的市场波动风险。因此，在推进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过程中，可以逐步放开人民币证券、债券市场，同时允许境外机构在境内直接开立人民币账户，进行债券、证券、理财投资。

　　二是对非储备货币开放。人民币和其他非储备货币的地位是平等的，这些非储备货币的金融资产规模有限，投机能力有限，双边的或多边的本币项下资本项目开放不会产生巨大的投机冲击。因此，资本项目的开放，可以选择非储备货币进行突破，这有利于规避储备货币资本的投机风险，也有利于实现投资的地区和市场的多元化。这需要我们在非储备货币国家之间积极开展协商，让双边的本币跨境履行货币的基础职能。所有主权货币在国内都具有货币的基础职能，为什么出了国门就不具备，双方不得不认同第三方货币履行货币的基础职能呢？笔者认为，关键在于我们没有认识到储备货币的风险和危害，没有看到主权货币跨境履行货币职能的好处。现在，储备货币汇率波动剧烈，虚拟资产巨大，价格虚高，危机重重，采用非储备货币履行跨境职能，有利于规避储备货币的长期风险。

　　三是对储备货币对等开放。储备货币也是主权货币，但因为其特殊性，完全对其开放，风险巨大。对储备货币，原则上不开放资本市场。如果开放，则实行双边谈判和对等开放，并设立总额控制。要求对等投资，即储备货币国家的货币进入本国债券市场、证券市场的资金规模多大，人民币到对方债券市场、证券市场投资的规模也有多大，而且对方必须接受人民币投资，否则对方就没有实现资本项目开放。

　　四是选择项目逐步突破。目前，应首先从人民币项下的信用证、保函和对外担保以及相应的账户管理开始放开，从允许境外机构在境内发行人民币股票、债券并以人民币出境为突破，逐步推进双边、多边和区域性资本项目开放或资本项目可兑换。当然，还可以选择银行间的人民币和非主权货币借贷进行突破。

　　目前，我国证券市场、债券市场对储备货币的开放，实行总额控制，风险可控。对本币境外资金进入，也是总额控制。将来境外机构到境内发行股票和债券，只要有完全的监督和管理制度，其风险可控，可以不设立额度。

　　（责任编辑：林秀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