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味道

　　马向新

　　发现这个年头，越来越多声音沙哑的嗓子很吃香，近来，当年被视作农民工代言人的阿杜又推出了新专辑《第9次初恋》，虽然已经是他第9或10张专辑了，封面上的样子也从最初一头乱发变成油光可鉴非常有型，现在几乎无法再和农民工代言人扯到一起了。但唱了这些年，阿杜竟然依然在出新专辑，这几乎和历久长青的迪克牛仔老师仍然不放弃乐坛一般让人感到可喜。

　　另外，马来西亚一场选秀大赛出来的冠军陈慧恬，也是一把有磁性的哑嗓子，虽然不能和黄小琥的沙哑媲美，反正也是女中音走性格路线。毕竟在流行乐坛中，好的嗓子太多，飙高音的太多，所以更显得沙哑的魅力与难得。通常这些铁砂嗓又多是中低音，往往唱起伤感情歌最销魂，对于买少见少的哑嗓，应该好好珍惜。

　　近来在本地的选秀比赛上，常见到有清唱的候选人选唱Lady Gaga的歌曲或一些跳舞快歌，觉得这样其实是不智的选择。一个普通人清唱Lady Gaga那么疯狂的作品，如果没有那些奇怪的衣服行头衬托，没有张牙舞爪的怪异舞蹈，唱得再好也只会显得苍白，让人感觉到巨大的落差。当看了几十秒普通人的无伴奏清唱之后，再把原来的MV一播放，就会高下立见，这可不是素颜的美，并非每个歌手都可以随便模仿。其实，最适合清唱的，往往是一些深情的作品，也往往是这些嗓音沙哑的候选人，演绎得最动人深邃，最考功力。跳舞的快歌，一晃即过，旋律性很差，但中音域的作品，不炫技、不容易走音，要有真情实感，才能取胜。

　　于是我明白，为什么陈慧恬能赢得比赛。而很多还在这条选秀路上走的人，也不妨参考一下选歌的技巧，千万别碰Lady Gaga什么的。君不见，偶像是黄小琥的李宇春，声音也不是那么嘹亮高亢，翻唱沙哑天后黄小琥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最后也成了超女冠军。沙哑有种独特的味道，许多曾经走红的爵士名伶，正是因为沙哑的声音，让人听到了沧桑的味道。像王若琳那样早熟的女孩，也要刻意压低声音，营造沙哑的味道。

　　流行乐界，有个人特色，更为重要。一把让人记住的声音，也许正是因为有瑕疵和缺陷，更接近普通人的状态。唱失恋惨情歌撕心裂肺，唱温柔情歌呢喃性感，嗓子哑的好处，是沾了沧桑和性感的光，在参差多态的年代，需要各种不同的偶像，不同的声音，填补情感的各种需求。尽管阿杜的《第9次初恋》，和过去相差不远，风格类似，但这把声音，倒是勾起不少对于沙哑嗓子的回忆，除了爵士圈，摇滚圈中，这样的咆哮哑嗓更是不少，从Sting、Neil Young到崔健，他们不呐喊，就无以表达愤怒与激情。唱爵士的女艺人有的是抽烟抽哑了嗓子，唱摇滚的不少是被酒精或药物毁了嗓子，还有各种原因，当他们仍然坚持唱下去的时候，便更凸显出沙哑的力量——一种受了伤仍不妥协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