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威凯：万年历腕表源自对人们对传承诉求

　　你知道万年历表是否真的能管万年？你知道为什么2100年对于万年历表是个坎儿？你知道万年历表如何校对？为什么只有公历万年历，没有中国阴历万年历呢？新浪尚品带着这些问题请教资深钟表媒体人、《本质》杂志主编康威凯。

　　Q：万年历腕表有标志性的诞生时间吗？

　　A： 万年历发明的初衷是因为现在公历的特性，比如说四年一闰，长短月，而且长短月在7、8月还有一个连续两个长月，从12月、1月是连续两个长外，2月又那么短，为什么公历变成这样，这是经历很长时间的演进，由古罗马时代混乱的历法——朱立欧·凯撒——奥古斯都——格里高利历，最终确认了现代历法。

　　现代历法规定被四整除的年份称为闰年，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情况，就是2000年是闰年，但是即将到来的2100年就不是闰年，所以万年历表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现在距离2100年只有80年的时间。

　　Q：所以说万年历腕表的出现是自然很自然的演变？   

　　A：对，就是有需要，就有诞生。它技术性上没有那两个那么强，但是就是麻烦。当在钟上面被实现了以后，一直到怀表以及手表是小型化，精巧化的过程。

　　我个人理解现代的表是从钟特别是从航海钟演变过来的，手表应该从怀表演变过来的。大概应该从钟的时代，万年历的雏形就已经诞生了，因为它只是很麻烦，用齿轮解决在线历法的事并不是特别地难。

　　万年历跟三问和陀飞轮不同，是比较静态的功能，三问是出声，是满足听觉的，陀飞轮功能上讲是为了让表走得更准确，但是现在来说视觉上因为转起来很炫的，所谓力于美的体现。万年历，你不带一年甚至四年很难理解这个功能的奥秘，而且你还不能让这个表停走，停走会很麻烦。所以它是很静态的功能。

　　Q：您刚才说2100年是万年历腕表的一个坎儿？

　　A：对，是现在各大表厂都面对的坎儿。消费者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因为所有表厂都会告诉客户只要在2100年3月1号前送回厂做简单的调教就可以，毕竟将近是90年以后的事，今天购买表的人基本都等不到那一天。所以瑞士制表业没有针对这个问题去修改他们的产品。

　　Q：有没有腕表只设计万年历一种功能的，我们在媒体上看到的大多都是复杂功能集合？

　　A：有的，纯万年历已经算是复杂功能，而且万年历真的很复杂。现在的万年历虽然不用去考虑2100年的问题，但是它还要解决四年一个轮回，四年就是365天×400天，起码有一个组件要在这一千多天里才完成一次运作的往复，里边还要用齿轮的齿坑高低不平再现1、3、5、7、8、10，就是再现这些大月还有短月，再区分出平年和闰年来了。但是也有一个事挺奇怪的，目前来说做比万年历简单的年历功能的表厂反而少，能够做出万年历功能的品牌倒还蛮多的，简化万年历技术反而就是需要厂家自己去研制，而万年历在瑞士是可以通过购买通用机芯来实现的。万年历为中文译法，英文里称为perpetual calendar，直译过来是永恒日历，更夸张一些，但是钟表业界认为最准确的称这种类型表应该叫闰历表，它可以识别四年一闰这个事的表，这样比较客观。

　　不论是perpetual calendar还是万年历，都有美化和夸张的成分，都没有解决2100年不是闰年的问题。

　　Q：万年历表寄托了人们对时间的想象。所以万年历表还是比较适合佩戴还是适合收藏？

　　A：比较适合收藏。因为万年历比较考验一个品牌怎么样把这组复杂机构做薄。一旦万年历做得很薄，它就会很招人喜欢。因为在整个表的常规走势和动力系统上落一套万年历的组件，谁家的能把万年历的组件连那么多齿轮组合在一起，没有占到多少厚度，让表整体看起来还很纤薄，就很考究品牌的功力，这里有很多杰出的代表。

　　万年历从几个方面对它进行审美，一个是说简洁，一个是纤薄，因为万年历要显示日期、星期、月份、平年、闰年，你怎么样来排布显示的指针或者视窗，有两种流派，有视窗式的，有指针式的，怎么排布这个，就很考验面盘设计者的功力，因为如果排不好，就特别乱，读起来很费劲。

　　还有一个怎么样把有万年历机构的表做薄，传统指针式万年历做出来，还让人觉得不是杂乱无章，觉得它很主次分明，非常有序，比如说Blancpain宝珀Villeret系列的万年历，它的纤薄程度，万年历上指针排步和指针的打磨，是很好的万年历，还有著名的百达翡丽几个万年历，比如5140也是指针式的万年历，当然百达翡丽视窗式和指针式都有出，经典的指针式的万年历就是5140，经典的视窗式的万年历就是5159以及在5159基础上一些变体。当然百达翡丽的很多超级复杂表也不会忽略掉万年历的功能，比如说百达翡丽带陀飞轮和三问的表往往也会带有万年历，当然国内的表厂给这种类型的表厂起个名字叫三合一，一个表厂能够把三种功能都实现，并做在一个表上，就说明技术上通关了，就是三合一是超复杂的，很规范的作品。这说得是万年历，一个是两大流派，指针式和视窗式。

　　Q：万年历的视窗显示如何演变，有人说更像一场时尚潮流？

　　A：在视窗式又遇到一个新的问题，因为表的动力全部来自于发条，一般只有一个日历的表，每天用发条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力驱动日历轮跳一格，就完成一个动作。但是万年历比如你赶上一个月底，又是一个礼拜天，又赶上要换年的时候，你想一想，又要换日子，又要换星期，又要换月份，又要换年，驱动这些也靠发条盒那一点点力，有的时候力不从心，所以考验万年历的功力就看是瞬跳还是缓慢地变化。

　　一般的万年历为了保险都选择缓慢变化，它不需要发条供应那么多力量，到临界时，发现指针和视窗已经处于渐变的过程，整个变换需要用一宿的时间或者说是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从晚上10点到次日凌晨2点去完成一系列的变化。但是，个别品牌能实现所有窗户瞬间齐跳，到了0点的时候，四个窗户在一声清脆声中全部变过去了。当然你为了欣赏到这个表上小景观，可能要花很多钱。因为目前比较张扬的来宣布这件事万年历是百达翡丽的5207，为了享受到这个，可能得花个四五百万吧。这是告诉大家一个怎么样来考核万年历的小的指标。

　　Q：您对两种显示方式有没有偏好？

　　A：没有，万年历已经超越了日常实用型表款，它更多的偏重于玩赏和收藏了，不太适合于一个日常的，当然那种高端商务人士是可以拿它做日常佩戴，从正经的对爱表人的心理来讲，从万年历开始，就进入了投资收藏的范畴，较少拿它作为日常的实际使用。因为实际上万年历这个东西如果它是自动机心的万年历还好，因为万年历怕停，而且有很多品牌的万年历能顺调不能逆调的。停的话倒还好说，停了几天，给它调过去就是了，比如说你调过了，就得让这个表停到那天你再开始使，因为没法往反向调，里面太复杂了，一环扣一环，如果自动上弦的万年历，晚上休息的时候，可以把表放在转表器里，自动表盒，夜里转，等同给表这个上弦，不带的时候，也不会停。手动机心的万年历，你不戴的时候，要依然习惯性每天早上睁眼给它上弦，因为你停了，就会很麻烦，万年历一旦停了，要比一个单一日历的表麻烦得多，不停地话，能实现这一系列神奇的功能。

　　机械表是有保养周期的，机械表的保养周期大概是每五年拆反了，清洗，更换润滑油，再装上，再点上新的润滑油，每五年要干这么一件事，跟汽车五千公里要做保养是差不多的。万年历尽管为万年，五年也得进行保养，而且到万年历这个级别的保养基本在中国境内就做不了，是要回瑞士，这个往复保养回来，钱不少花不说，过程起码要半年以上的时间，相当奢侈。养护是很占精力，很占资金的一件事。

　　Q：今年新款万年历，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

　　A：今年是百达翡丽的大年，每个品牌的大年和小年都不太一样，以百达翡丽的大年为例，就出了很多种万年历，5496是视窗式的纯万年历，因为5396是年历， 5196是小三针，简单功能，5296是大三针，日历功能，于情于理到5496也应该是万年历，到今年5496就终于在人们的期待中，就出来了。96序列主要是表壳的造型很特殊，喜欢96的人都因为喜欢96的造型，至于说它具备什么功能，你选择什么级别的96是跟个人实力有关系，现在说96序列已经出来了万年历，就是今年的5496，它是今年PP应该唯一的纯万年历表款，其他的像5073，5270包括5208这些都不是单一万年历，只不过具备万年历而已。

　　Q：电子计时时代，万年历时计更趋向艺术？

　　A：对，就是艺术。因为机械很难实现的用电子手段解决起来很容易，现在任何一款手机上都有万年历，而且可以解决2100年不是闰年的问题，还能够跟阴历叠加。目前来说钟表界讨论过用机械手表显示中国阴历的可能性，但是还没有一件作品是付诸实施的，今年帕玛强尼曾经在日内瓦表展推出一个实现伊斯兰阴历的钟，但是伊斯兰阴历和中国阴历又有区别，伊斯兰阴历没有闰月的，阴历跟季节是脱节，年份轮回，这是为什么开斋节可以出现在一年中的任何时候，但是因为中国的阴历是有闰月的，你会发现有的时候春节很晚，有的时候会很早，它永远不会背离阳历背离得太远。

　　Q：没有人试图解决中国阴历。

　　A：这需要靠中国强大的购买力来实现这件事。机械上来做就是很麻烦。电子上解决就简单好多，比如说另外一个功能三问，无非用声音报出当前时间，电子解决就很容易，成本就很低廉，但是用机械解决同样很贵。所以现在来说，机械表上面的很多功能实用性都不大，都是一个表厂或者一个制表师炫耀技术的手段，因为人类早就掌握了用电子的方式，低成本，廉价的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人们只是更相信传承，甚至于说对于数码界的日新月异和突飞猛进感到了恐慌，需要靠机械来满足那些人的一种诉求，才对机械表那么热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