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云楼一石数鸟：价值判断扭转市场焦点

　　⊙记者 邱家和

　　上周末相继举槌的北京第二轮春拍，纷纷取得圆满的成功，其中尤以北京匡时格外引人注目，不仅其春季拍卖会取得12.64亿元的总成交额、72.39%的总成交率的佳绩，万众瞩目的过云楼藏书也不负众望，以2.162亿元刷新了古籍拍卖的世界纪录，更重要的是，其所释放的市场信号为人们展示了新的市场前景。

　　整体拍卖不负众望

　　由宋版《锦绣万花谷》全八十卷领衔的179种、1292册“过云楼”藏历代古籍善本，于6月4日晚举槌开拍。拍卖现场再现了前两年拍卖场上曾经有过的人气，仅赶来现场的主流媒体就有数十家。拍卖从1.8亿元起拍，在多位买家的拉锯战中最终以1.88亿元落槌，加上佣金2.162亿元，赢得了现场一片掌声。

　　资料显示，这批“过云楼藏书”在2005年曾以2310万元的高价被一神秘买家收入囊中，创当时中国古籍拍卖最高价。7年后，这批重要人类文化遗产再次露面，成交额翻了近10倍，成功刷新了中国古籍拍卖的世界纪录，为古籍拍卖树立了一个新的市场标杆。

　　优先购买权留悬念

　　尽管拍卖台上已经为其落槌定价，但这批珍贵的藏书的归属仍然还是未知数。因为拍卖前北京匡时宣布：根据北京市文物局有关文件的批复，国有文物收藏单位对这批藏书具有优先购买权。在竞拍结束后的7个工作日内，如国有文物收藏单位放弃行使优先购买权，现场竞得该标的的竞买者可以最终确定为本次藏书的成功竞买人。如果有国有文物收藏单位行使优先购买权，行使该权利的国有文物收藏单位有权以现场竞得人同样的竞买价格成为该批藏书的购买人。

　　文物艺术品的国家优先购买权，在中国艺术市场上并非首例，拍卖史上屡屡创造天价纪录的《研山铭》、《出师颂》等都行使了国家优先购买权。不过直到2010年的中国嘉德春拍才首次采用了类似这次匡时春拍的做法：拍卖公司事先告知对某拍品将行使国家优先购买权，在拍卖结束后再根据现场竞价的结果优先购藏该拍品。当时国家文物部门在拍后正式发函，以嘉德春拍中554.4万元的成交价收购了第2833号拍品“陈独秀等致胡适信札”。由于国家博物馆、图书馆是否会按照这个做法行使优先购买权的重要信息尚未最后公布，这次拍卖留下了一个很大的悬念：“过云楼藏书”究竟会花落谁家？

　　凤凰集团规划蓝图

　　与此同时，现场出价1.88亿元的买家却已经迫不及待地登场亮相了：江苏的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在拍卖之后的隔天就举办了新闻发布会。集团董事长陈海燕在会上表示，他们一向对古籍较敏感，得知过云楼秘藏将被打包拍卖，第一时间就组织专家论证，做出决定竞拍。他还表示，巨资购藏过云楼藏书是国有文化企业应当承担的社会责任，使私人财富变成社会财富。作为出版人，他们更看重的是古书潜在的文化价值、出版价值；作为收购、投资行为，符合凤凰集团的发展战略；这项收购与凤凰出版传媒集团打造书业为核心业态的文化产业生态圈的战略考虑吻合；也有利于提升凤凰集团的综合实力。

　　“我们考虑的是要让这些内容向公众见面。通过出版，让学界、公众可以阅读研究。”陈海燕透露，集团对于藏书有6大设想：一、承诺永久收藏，并将选址投资兴建藏书楼，从此不再颠沛流离；二、今后在适当的时间向公众展示这些国宝，会经常举办展览，也有计划出国展览；三、为学术界的研究提供方便，经常举办学术研究活动、学术研讨会；四、对过云楼藏书制定系列出版规划；五、投资建立数据库；六、建立专门小组负责保管和学术利用。他还表示，如果最终购得这批古籍，将首先由江苏的文博单位代为收藏，待藏书楼修建完毕后再转入保管收藏。

　　匡时反驳“豪赌”论

　　对上述拍卖结果，媒体众说纷纭，有媒体甚至把匡时整体拍卖过云楼藏书称为“豪赌”，对此，公司副总经理谢晓冬却不以为然。他从三个方面对其作了反驳：

　　首先，过云楼整体拍卖是经过充分酝酿和反复交涉才确定1.8亿元拍卖底价的：2005年这批藏书就拍出2300万元天价，许多古籍善本专家在艺术市场进入亿元时代后就认为其中的《锦绣万花谷》肯定身价过亿。同时，匡时为此也进行了前期的市场询价，藏家的反馈也是肯定的。更重要的是要转换思路：这批藏书就不仅仅是一些古书，而是文献价值极高的文化宝藏，要跳出古籍收藏的小圈子，去寻找有眼光、有财力也有能力进行开发的大买家。

　　其次，他指出，过云楼藏书所具备的品牌号召力与文化意义，还是靠匡时所做的一系列工作实现的，其中包括“四个一”：一个全国巡展以及在巡展现场播放的专题片；一个权威的研讨会，云集全国最重要的古籍专家，高度肯定其文化价值与市场价值；一本图文并茂的拍卖图录，其厚重的内容得到学界和市场人士的一致认可；一个预展现场搭建的“过云楼”，唤醒每一个到场的观众对中国文化的自豪感。

　　最后，他还强调，在2012年的调整行情中推出这个整体拍卖涉及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因素：2011秋拍的调整使委托方与匡时对其市场定价有了共识。更重要的是，行情调整使艺术市场更关注拍品的艺术品质与文化价值，艺术品作为文化的载体，在经过过分强调其商品属性的阶段后，回到更强调其文化属性的新阶段。由此来看，古籍善本的市场价值被低估。与此同时，收藏家也在变，他们把目光转向那些更具文化历史内涵的拍品上。他们敢于出手，也有信心出手。

　　嘉德古籍再接再厉

　　有趣的是，6月5日中国嘉德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嘉德古籍善本部总经理拓晓堂在会上宣布，曾藏于南长街54号院的梁启超家族旧藏将于中国嘉德今年的秋拍中亮相。据他介绍，梁启超及其弟弟梁启勋曾经长期在54号院居住。这批旧藏品种繁多，包括梁启超书札100余件、30几件康有为与梁启超的密电，还有50余件古籍以及书画、家具、印书版等，共计200余件藏品。嘉德正组织专家对这批藏品进行深入研讨。他还透露，这批藏品由梁氏后人委托拍卖，90年来首次曝光，其中梁启超与康有为的信札与密电往还，内容大多关系时政，具有很高的文献及学术价值。

　　过云楼藏书给古籍善本带来市场契机，而嘉德发布的消息是其最新的发展。在古籍善本领域，宋版书为善本之最，自然成为市场的热点；另一方面，近现代名人之间的书札往还则是其另一个热点。由于中国在这段历史上饱经战乱，许多历史档案付之阙如，因此每当有成批的名人书札现身，往往变成市场关注的焦点。

　　从北京匡时在行情调整的2012春拍中整体拍卖过云楼藏书，到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大手笔购藏，再到中国嘉德发布古籍善本板块新的拍卖信息，市场从多个层面、多个角度发出了新的信息，表明艺术市场已经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