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源：偶然货币超发推高物价

　　“2011闽商百强论坛”于2011年9月7日在福建省厦门市举办。上图为国家统计局原总经济师姚景源。(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王霄 摄)

　　新浪财经讯 “2011闽商百强论坛”于2011年9月7日在福建省厦门市举办。上图为国家统计局原总经济师姚景源。

　　以下为演讲实录：

　　姚景源：会议给我25分钟要我来谈，这么短的时间我就谈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就是中国的物价和通货膨胀，应当讲今年以来整个国民经济是保持在一个平稳较好运行这样一个基本状态，现在我们看中国宏观经济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物价上涨和通胀，这次物价上涨有一个很重要的结构性特征，就是食品价格上涨，我们的CIP是6.5。我们现在食品价格上涨是推高整个物价上涨的重要原因，在这个6.5当中有4.38是食品价格上涨造成的，也就是说接近70%，也就是说推高现在物价上涨的总水平是吃的原因，是物价上涨，那我们对于吃，谁也离不开，而且每天都要吃，所以这次物价上涨冲击每一个人，而且冲击我们每一个人的每一天，每一顿，我们每一天每一顿都要面对通货膨胀对我们的影响，所以这个结构性特征来讲，我们应该把这次物价上涨不能单单看成一个价格问题，而是事关民生、事关社会的和谐稳定，所以宏观调控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把稳定物价总水平放在首位，这次物价上涨的原因很复杂，过去我们历史上一些大的通货膨胀，原因比现在要简单的多，因为李剑阁董事长处理过去的通货膨胀，他都是第一线的指挥官，以前的通货膨胀主要原因是经济过热，是固定资产投资的摊子过大，那个时候要解决通货膨胀问题就是两招，一个是解锁信贷，一个是清理固定资产的项目，中央就派人到各个地区去清理固定资产的投资项目。但是这次这样不行，就是因为这次通货膨胀有国际原因，有国内原因，有不合理的也有合理的因素。

　　比如说国际的原因，大家知道2008年是世界金融危机，在世界金融危机当中，各个国家应对这个危机主要的招都是印钞票，所以现在是货币流动性过剩，所以现在就是美联储买美国国债，所以所谓的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实际上就是印美元，那美国发美元是印美元，曾经美国的经济副部长跟我要讨论中国的经济通货膨胀，我说这是有你们的原因，比如说津巴布韦的通货膨胀，他们印多少钞票我们都不关心，因为跟我们没有关系，但是美国不行，你这个美元印出来，我们就要拿东西跟他们换，而且现在国际商大宗商品都是拿美元标价，所以美元一发票，一印美元就直接推高了世界上大宗商品的价格，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粮食，价格的暴涨，黄金的价格暴涨，所以美国的货币政策推高了世界大宗商品的价格，我们相当多的原材料资源都要靠进口，比如说石油，我们现在是55%以上要靠进口，所以在这种状况下，国际市场上这种大宗的基础性品的暴涨，就传到我们国内，经济学把这个叫输入性通货膨胀，这个应当讲在以前，比如说94年、88年的通货膨胀当中是没有的，面对这样的状况，我们没有变化，我们只能被动的去接受它，但是从根本上解决还是要调教结构，但是这个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所以输入性膨胀是推高这次通胀的原因之一。在国内通胀排在最前面的原因也是货币问题，我们知道这次为了解决这次债券的危机，广义的M2的增长速度是27.7%，这是非常非常之高的。经济学上有一个基本原理，就是商品的价格和流通当中的货币数量是成反比，所以我们看现在的价格上涨是货币贬值。另一侧面就是偶然的货币超发，这是推高我们物价上涨的重要原因，当然我们也不希望我们过多的批评我们的货币政策，搞秋后算帐，不能这么干，因为我们说如果把时间还原到2008年的时候，当年的次贷危机对中国的冲击，跟其它国家是不一样，美国的次贷危机冲击其它国家是冲击他们的银行体系，但是我们的银行体系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中国经济遭遇美国次贷危机最大的影响是中国的实体经济，在2008年底的时候，我们全国的工业企业有15%是被迫关门停产，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还有20%的企业是被迫减产，当时我们的局面是上千万人失业，那个时候我在广东调研，我专门去看过广州火车站，当时是人山人海，一片惨，上千万人失业，所以我们当时面对的局面是保增长、保民生、保稳定，也就是说您面对那个状况下，最大的问题就是社会稳定，如果没有稳定，没有民生，一切从何谈起，所以我们总理到哪里都讲要坚定信心，信心比黄金和货币更宝贵。所以还原到那个时期，我们是必须或者说只能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我们只能采取大力度的投资来促进经济，否则我们民生不保，社会不保，那稳定从何谈起。所以我们当时的调控政策应当是果断及时的，我曾经讲过我们搞经济工作，大家都知道经济工作就是任何经济活动都有成本，天底下没有无成本的经济活动，保增长也有成本，我是讲我们可以把票子超发看到通货膨胀的原因，但是这是我们不得不付出的代价，这个道理就好象有病要吃药一样不管吃的是什么药，都有副作用，但是这个药不得不吃，所以我们一定要把病治好，才能来解决这个副作用。所以我们一定要调控，现在在调控物价上面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效。

　　而且中国的农业基础太薄弱了，我们现在一半以上是干农业，前一段时间，大家知道美国波士顿和我们的杭州的农产品价格做了比较，大家发现美国波士顿的很多蔬菜水果的价格比我们中国杭州还便宜，我是建议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我说讨论这个问题属于缺少知识，什么知识呢？大家知道美国IT产业世界第一，航天技术世界第一，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美国农业世界第一，很多人还以为是中国呢，其实差远了，我们去年的粮食总产量是10928亿斤，这个还是最好水平，而美国净出口的水平就是超过六千万吨，而且很多土地还在修耕，我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当时的玉米上级要求是五百斤，怎么也干不到，前年我去黑龙江考察粮食，现在的玉米亩产粮是一千五百斤以上，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第一个原因就是种子都是在美国进口的，所以美国农业世界第一，我们农业如此的薄弱，那么人家农产品的价格比我们便宜点是正常，我们农业基础薄弱，更大的是体现在农产品流通企业就更薄弱，我曾经写了一个建议，总理给我写了一大段批示，我说我们农村的流通太薄弱了，看起来好象也是红红火火，比如说什么建材下乡，家电下乡，看起来好像流通红红火火，但是这个有一个特点，就是往农民那卖东西，就是从农民手里掏钱，而帮助农民往外卖东西，这个流通没人干，农村现在看的话，我说农村生产是千家万户小生产，另一头是千家万户大市场，这两个要对接，我们现在把千家万户大市场和千家万户小生产的这个任务交给农民，让农民去挑，这是不对的。农民不可能挑得起这么重的担子，我们当领导干部不要再去干预农业生产，农民祖祖辈辈种田养猪，他还会不知道怎么种吗？他最不知道的就是怎么流通，所以我们对食品吃的东西，农产品这一块，它占整个CPI权重三分之一，所以十二五期间就一定要稳定农产品的价格，而这重点不是生产而是流通。我就讲猪肉，咱们远的不讲，06年到现在，一段时间暴涨、一段时间大跌，然后一段时间又暴涨，所以确确实实我们要研究经济规律，要遵循经济规律，然后要使我们这个宏观调控更有前瞻性、预见性、针对性。那么另一个角度我是讲现在物价上涨有很多不合理之处，比如说市场监管等等，流通权利薄弱，全世界没有拿大蒜和绿豆当投资品的，但是中国出现了，这个在教科书上都找不到这个，但是现在也有合理的地方，因为成本在上升，大家知道作为农产品来讲，我们的化肥价格、农药价格、农民的务工成本、机会成本都在上涨，所以成本推动也是我们价格上涨的一个重要原因，这次物价上涨的原因是极其复杂的，我们要管控货币，我们要加强生产，这是根本，然后要搞活流通，加强监管，我们不会说是一主要下子把问题解决了，因为它太复杂了，现在大家最关心的，就是我们后几个月的物价走势，究竟会是什么状态，我们说稳定物价总水平这个目标，就是说后几个月实现起来确实是难度很大，应当讲难度很大。一个是输入性通货膨胀，尽管这一段时间，国际市场上的油价有所回落，但是这是暂时的，我觉得从长一点的时间看，还是一个上涨的趋势，也就是说对中国输入性通胀的冲击和影响切不可忽略。那我们货币超发的问题，我们央行正在连续的采取措施，已经见到成效，但是也不能过激，我们要切切实实把握好宏观调控的节奏和力度，现在中小企业贷款难融资难也切切实实遇到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要把握好这个调控的力度和节奏，既做到稳定物价总水平，又能够使我们的实体经济特别是中小企业的成长有一个好的环境。我们确确实实要看到物价上涨的压力是非常大，稳定物价总水平的任务是非常艰巨的，但是从后几个月来讲，物价的走势还是下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就是我们看到我们各项的调控政策，一系列的调控措施会陆续的发挥作用，特别是在后几个月，恐怕这个作用就会更加的显现，这是一个调控政策会有助于我们物价下行，还有一个就是物质基础，现在农民都知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粮价稳百价稳。原来大家最担心今年我们长江上下游先是严重的干旱，然后是刹那之间由旱转涝，担心我们夏粮。现在全国的夏粮已经都收购完毕了，我们夏粮小麦的总产量是2525亿斤，这个比去年还是增产，情况是不错。早稻我们受到一些的影响和损失，但是中国主要的粮食不是夏粮，中国粮食分两大块，一个是夏粮占全国粮食总产量25%，还有一块是秋粮，秋粮占的全国75%，秋粮的主产地黑龙江、吉林、河南就是主产地。现在看起来，距离秋粮的收割时间也就是不到一个月了，应当讲我们现在秋粮主产区现在气候条件不错，播种面积也增加，长势不错。也就是说暂时20来天里，如果说我们秋粮主产区没有什么大的自然灾害，今年中国粮食能够再获丰收，我觉得这是稳定物价最重要的一个基础，进行粮价稳百价稳，特别是我们这个又是以价格上涨为主要的代表。

　　还有一个就是工业决定这种市场格局，一种商品是涨还是跌，主要还是市场格局，如果是供给大于需求，那想涨是涨不上来，如果说需求大于供给，那价格想压也压不下去，那我们现在总体上看，中国的消费品是供给大于需求，所以在这个情况下，在产能过剩的情况下，中国的消费品也不会有恶化的价格状态，我举一个例子就是电视机，有人说电视机的价格要上涨，我说千万别信，涨不了，为什么呢？1978年的一年产量四千台，去年已经是接近一亿两千万台了，这么大的数量，你卖到哪？出口的话，家电利润太薄，海尔的董事长讲利润比刀片还薄，那卖了干嘛？而在国内，我们城市内在2006年每百户的电视机拥有量就已经超过了136台了，已经没有太大的空间，而农村有空间，但是我们通过两次的家电下乡，现在统计结构，我们每百户的农民，电视机拥有量也接近100%了，所以这样要涨价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定要通过在降价上下功夫，别在涨价上下功夫。还有一些重要的商品也会出现变化，比如说大家很关心猪肉，因为猪肉六月份、七月份推进物价总水平的贡献率是62%，所以现在补栏的积极性很高，这样看起来，生猪的生长周期是六到八个月，所以这个曲线也是下行，还有一个就是技术的原因，大家知道CPI有两部分构成，我们现在六、七月份的翘尾因素都是超过3%，但是到今年的12月份会成为0，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CPI也会下行。所以我们现在确确实实对物价上涨的局面真的不能乐观，还是要把稳定物价总水平放在宏观调控的第一位，要扎扎实实的落实好各项宏观调控措施，使我们物价总水平能够保持稳定，能够出现下行，最好能够使下行的幅度大一些，这是我们后几个月宏观调控最主要的任务，我就讲这么多，谢谢，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