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未来会进入一个实体的紧缩周期

　　2011年10月16日，沃德财富博览会暨沃德财富高峰论坛在山东济南举行。新浪财经图文直播本次活动。图为中国知名财经评论家、财经专栏作家叶檀演讲。

　　叶檀：我要谢谢交通银行沃德财富，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也要谢谢在座的诸位。刚才巴曙松老师说了一些宏观的政策分析，蒋先生让我说说热点问题怎么样，其实他是布置了一个任务。所谓的热点就是大家都比较关心的问题。其实我今天想说一些中观方面的问题，就是大家到底怎么样，大家现在有钱很难受，没钱很难受，有房很难受，没房也很难受，反正都很难受，是不是？你有房子的时候肯定觉得现在房价要跌了，很痛苦，你没房子觉得房价跌的还不够多。有房子就会想明天房价还会不会跌10%，所有的人都处于这么一个纠结的过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问题才让大家这么纠结？

　　我想先给大家做一个基本判断，我认为中国实体经济在紧缩的过程中，而资产泡沫处于一个拼命维持原状的过程中。实体经济紧缩，比较关注经济的人一定会注意到最近温州传言特别多，那个地方简直成了传言的中心，我不知道是不是谣言，但是传言很多，一会儿600亿，一会儿1000亿，很多很多的消息在那儿传播，有人说温州的市场肯定不行了，完全不行了，然后要从这个市场撤出来，很多人说温州市场在抛售房子，我去问的时候，他说不要听胡说八道，完全都是假的，我来澄清。但是经过一系列的澄清之后我们发现我们仍然不知道温州发生了什么。

　　我们做一个基本的判断，温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就是说，温州的实体经济开始进入了一个崩溃的边缘。为什么？当一个做实体的人或者是做资本的人以高利贷甚至以百分之百的高利贷借资金从事他的任何一项工作，不管是贩毒也好、贩卖人口也好，当你从事这样一个生产链条的时候你都完蛋了。不光是温州这样，所有的地方都是这样子。前两个月我去的是福建闽北，他告诉我十几家担保公司已经开始破产。所有的这些担保公司都涉足高利贷。还有什么地方情况很糟糕？比如说西北的一些地方。我三个月前去内蒙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很开心，我到珠三角、长三角所有的人都哭着脸，所有的人都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但是我到内蒙我发现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天只在内蒙和西部，为什么？因为所有的人都认为房地产不会崩溃，我说你们整个市场、实体会不会崩溃？他说不会。我说你们平均每个家庭有三套住房，一共160万人口，凭什么不会崩溃？他们说我们的煤炭可以挖700年。这就是内蒙给我的回答。

　　那么我告诉大家，如果中国实体经济很好，如果中国的大宗商品价格一直在往上升的话，他们说的不错。但是只要有一天或者是只要有那么一年断头铡刀下来，大宗商品急剧下跌的话，那么所有的东西都完了。所以我们先最近居然连鄂尔多斯这样的地方房地产也出现了岌岌可危的现象。这个地方是挖了煤造房子，造了房子去借钱，然后再挖煤借钱，再造房子。所以财富的源头是什么？是他的“扬眉吐气”，现在羊绒已经不行了，一旦他的煤炭价格下降的话，西部资源性的城市，这些所谓的新兴经济增长体就彻底地完蛋了。会不会下来？我认为现在还不会，但是已经出现了一个阴影。那么制造业的坏日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我本人了解的情况看，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的。我去年下半年到广东跟中小企业交流，他们跟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叶老师，我过不下去了。我现在从事实业，借钱是找死，不借钱是等死。”从去年到今年，我想越来越多的公司进入到一个倒闭潮，但是他们说，我发觉按央行的很多数据，包括温州当地的数据都说，我们中小企业的数量没少。我说数量当然不少了，你去看看他干什么去了，他的马甲公司有多少，他的数量当然不会少。所有的这一切都不能说明问题。这就是制造业、实体经济面临的问题。我们实体经济在一个紧缩的过程中，你想从4万亿一下子变成几千亿，你会是什么结果？原来的摊子铺的很大，办的流水席，突然有一天告诉你没钱，你怎么办？这意味着很多企业会退出市场。整个的实体经济会有一个崩的过程。

　　如果实体经济这样的话，那么资本市场会怎么样？很多人说，我闻到了牛粪的味道，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做了一件悲剧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货币要紧缩，那么认为股市会上升，而楼市会下降。所以他把房子卖掉，然后买进了满仓的股票，而且是非常具有安全边界的股票，当他买进去之后他发现他这辈子积攒的财富在半年之间灰飞烟灭，没了，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说闻到了牛粪的味道，我说他看到了牛的眼睛，根本就没有。这跟实体经济是有关系的。

　　大家想，我刚才说摆流水席是需要很多人付钱的，当你的钱付不出来的时候，而你的流水席又要摆下去，很多项目又要做的时候怎么办？只有三种办法：第一，在中国发行股票，反正发行股票不要成本，股票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买单市场，大家想，从前年到今年我们一共发行IPO693支，有五六千亿，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融资，再融资的过程中，现在一觉回到十年前，但是我们整体的市值在上升，这说明在市场上的池子越做越深，水位当然不会满了。很多人在大叫，我说现在到底发不发股？中国水电马上就要上市，中交也要上市，在接下来是中邮速递也要上市，如果高铁没钱的话，把每家的铁路公司都变成某某铁路有限公司，照样上市。大家想想看，如果是这样的一个买单过程的话，你还想股指有大幅上升的机会吗？可能吗？别做梦了。

　　中国人的美梦往往会被残酷的现实所击破，所以我们从不做梦，与现在的市场也不要做梦。在接下来还有一个债券市场，当股票实在发不出去的时候，那发什么？发债。我们这两年的企业债发行量非常大，发行了这么大的企业债，最近出现了一个什么事情？最近出现了国债回购的问题，以前从来没有出现的事情是什么呢？就是我们往往知道，债券和证券是可以对冲的，当证券市场上升的时候，债券市场一定下降，当债券市场上升的时候，证券市场一定下降。但如果你现在左口袋是股票，右口袋是债券，这时候你居然发现你的两个口袋同时在缩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所以我很佩服银行，我现在买了一些短期理财产品，为什么？我发现它居然一个月还能给我5点几的收益。替你们做个广告。现在短期的产品只要是5.5以上的收益我都买。这个是本人的选择，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再接下去，我们看到，既然说我们的资金如此地紧张，高利贷就是资金紧张的表现，已经到了100%、180%、240%，那么债券本来的发行利率应该非常高，但是我们再去发行利率居然很低。现在美国的国债收益率处在60年的最低点，中国人买了一肚子的美国国债，在价格很高的时候买的，他的利率非常低，你去买30年期的美国国债，他给你的收益率是多少？发挥你的想象，你恨不得倒给美国财政部钱，30年的收益率是3.23%。十年的收益率是多少呢？是一个基准债券。我们看美国国债只看两种，一种是十年期，一种是两年期，十年期债券收益率是多少呢？2.24%。你看美国债务危机岌岌可危，但是他的债券收益率居然这么低，如果你去买他两年期的债券的话，你的收益率是多少？0.26%。这是最新的数据。美国的国债收益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很多人说没办法，我们不买美国国债不行，有很多东西可以买，所有的实物资产都应该成为我们购买的来源。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未来实体经济，我已经说了，我很不看好实体经济，包括这两年我也不看好，我把证券市场今年到明年称为什么年份？买单年。比如说房地产，现在的市盈率如此之低为什么还是不能买？是因为房地产的多米诺骨牌刚刚处于倾斜倒塌的第一步。这个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去年。去年开始有一个东西非常非常地兴盛，什么东西？房地产信托。当时我问了国内最大的一个第三方理财公司，我说你们在民间吸了那么多钱都到哪儿去了？70%去了房地产。所以大家想想看，房地产信托成本15%，从去年到今年上半年所有开发商都跟我说没事、没事，我们顶得过，我们有钱，我说你有钱还借20%，以这么高的成本借钱吗？你还借不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你有钱，这时候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像很多上市公司一样，做委托理财，一方面再融资，另一方面借出去，而且是高息借出，你成为债主，而不是成为一个借高利贷的人。所以这个世界分化成两个。我们经常说这个世界只有买债券的人还不买债券的人，只有买房地产的人和不买房地产的人。那么在资金紧缩的情况下，我们中国的资本和货币市场只剩下借高利贷的人和不借高利贷的人。

　　借高利贷的人都是资金链条紧张，实体经济也不好的人。不借高利贷的人现在是资产收购的人。

　　我经常说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有没有日子好过的？难道我回家买块豆腐碰死算了，是不是这样？中国是不是没有前景？不对，你要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大家知道最近有人日子过得非常滋润，非常开心，而且从我了解的情况看，上海全球500强企业都在扩张，我当时问晨星(音)他们在拼命地招人，紧缩最紧张的时候事实上是最好的时候，很多中国企业还是处于扩张的过程中。那么未来通胀到底会怎么样？刚才巴老师说他比较持有乐观的态度。

　　但是我很担心通胀。不是说我们的实体价格不会下降，而是说全球的量化宽松，全球的央行还是都处于一个急剧的量化宽松的状态。最近，就这两天，新加坡央行说要保持他的汇率稳定，不再上升，这是跟瑞士央行一样的，不再上升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他的货币要宽松，换言之，从现在开始只要进入主权危机时代没有结束的话，全球央行货币不可能紧缩，美国也在放钱，欧洲也在放钱，英国也在放钱，这时候你会发觉什么情况呢？卖个关子。

　　前两天英国外交部来了两个人，一开始是他们问我们问题，最后是我们问他们问题，我问他们你们这么放钱就不担心全球通胀吗？他说全球通胀我不管，但是我们欧洲跟英国绝对不会通胀，他说现在是投资英国的好时候，你不要投资欧元区，现在欧元区风险很高，不确定因素太高，说不定就飞过一只黑天鹅，但是投资英国是最好的。我说为什么英国不会通胀？他告诉我两大理由。第一个理由他说美国、英国可以保证大宗商品价格不上升，原油价格不上升、煤炭价格不上升，所以我们就不会通胀。再接下来还有一个什么？他说我们可以保证房地产的价格不上又不下。保持一个稳定。我们经常说房地产有没有一个不上不下的市场可以保持稳定的？他说可以，我们英国伦敦的房地产市场从次贷危机以来就没怎么跌过，但是要涨也涨不上去了，所以他说现在是我们的底部，是你们的好时候。是在国内有什么东西是非常非常好的？现在很多很多的东部制造企业在做什么事情？背起行囊就出发，奔到解放区，现在的解放区是哪里？中西部。所有的这些人背起行囊到中西部去圈地、圈资源，以前是所有的房地产、所有的企业、上市公司变成从事房地产项目，现在50多家上市的房地产公司从事矿产项目。这些矿产项目到哪儿去？当然是到中西部去，我在福建建材基地，那些大企业都在做工业园区项目。现在我认为中国跑马圈地的大好时机。

　　中国人到非洲去圈，到南美去圈。我刚才说我有一个朋友日子很好过，他是做不锈钢的，他在印尼圈了一大堆的镍矿。日子非常好过，保有一些现金，所以现在是保有现金的时候，不要冲动地杀奔过去，有可能你是最后一个接棒的人，比如说房地产的市场，风险是比较大的。

　　还有一个数据，今年3月份开始中国的消费数据下降，你说房地产和汽车在下降，但是还有一个数据，就是中国的中小企业的景气指数处于历史低谷，非常糟糕，这跟珠三角、长三角小企业活不下去是一样的，大家都活不下去了。但是有一点，大家知道什么东西比较好？有一个东西景气指数是历史最高的，中小企业的餐饮、住宿、旅游景气指数是历史最高的。

　　大家想象一个画面，有大笔的钱，不知道该投到哪儿去，到处在看项目，有一大批人提着大笔的钱坐在飞机上到处看项目，那么什么行业是好的？第一餐饮业历史高位，第二，住店、旅游是历史高位，第三，航空业今年游客量是处于历史高位。大家可以看到这一点，现在世界上最最省力的投资是什么？是趁着资本价格上升的时候做一个未来的配置。

　　大家知道现在是移民高峰期，我的一个朋友移民到加拿大去，要在加拿大当地投资，他本来就是一个投资家，做了几十年，我问他，你到加拿大投资什么呢？他说我投资了一个钾肥矿，我说加拿大有林业、农业等等，为什么投资钾肥矿呢？他说非常简单，他到那个钾肥矿看，发觉所有的鸟都把粪便产在那个地方，所以钾肥非常丰厚，丰富肥，他把露天的钾肥捧起来之后，装上船运到中国就发觉股价上升了几倍，价格上升了十几倍，所以他认为没有比这再省力的投资了地这就是资产的溢价。是不是所有的资源这两年都会溢价？不会。有几样东西不会。第一原油，第二农产品。为什么呢？因为美国要把他的通胀维持在一个稳定位置的话，他一定会打压原油的价格，保持价格的稳定，每桶80美元左右的价格不会改变。

　　在这么一个通胀的时代，在这么一个企业实体经济基本上处于崩溃的时代，大家所能做的是什么？第一是进行一个稳健的投资，第二个是房地产是不是好，股市是不是好？请大家一定记住，现在不是特别好的时期。

　　最后我来说一点，现在这个阶段，我把中国现在的投资和理财阶段，跟美国上世纪八十年代相比，美国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是一个垃圾收购、杠杆收购大行其道的年代，当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企业要退出市场，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要退出市场而资金又比较丰富的情况下，资产还比较好的情况下，我们会看到越来越多的资金掮客在资金市场上做杠杆收购。我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从去年三季度开始，中国的股权收购领域第一位是哪个行业？你觉得房地产要倒吗？不会，股权收购的第一位是房地产行业。到今年二季度，仍然是房地产行业，房地产行业很明显地进入了一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过程，所以最后我给大家做一个总结：看好你的钱，你的左口袋和右口袋，不要以为你的债券和股权可以对冲，现在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面很多的实体资产会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出售。我认为未来会进入一个实体的紧缩周期。看好你的钱，逢低吸纳，然后进入这个实体的市场，跟资本市场相结合，一定不要轻易地做一些事情。当然银行的理财产品除外，包括现金和黄金仍然可以做对冲。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