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智月刊》封面文章：如何养成储蓄习惯

　　导读：最新一期《财智月刊》11月正式出刊，本期封面文章是《如何养成储蓄习惯》。美国人的储蓄率是发达国家最低的之一，尽管有很多经济因素造成这种结果，但是缺少自律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文章介绍了一些国家有效的储蓄方式，希望美国人可以借鉴。

　　不管是小乡村还是像胡志明市这样的大都市，在越南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人们聚在一起玩一种类似赌博的游戏。在路边的咖啡馆喝完50美分的咖啡后，或者在高档中国餐厅吃完50美元的鱼翅汤后，他们会在纸上写出自己的报价，然后交给庄家。庄家会宣布报价最高的人为当月的赢家，通常获胜的人会款待大家吃晚饭或者喝咖啡。

　　这个游戏叫做hui，对于不知情的人会认为是赌博，但是很多当地的人认为这是一种有复杂规则的，建立在相互信任基础上，需要参与者有很强自律能力的储蓄方式。虽然有很多种玩法，但是hui的基本规则是：一群人定期共同凑出固定的钱存在一起，在一次集会后将这笔钱支付给团体中的某个成员(当天报价最高的人)。其他人的份额将根据胜利者的报价被扣除，这样胜利的人就不用为他赢得的那部分金额支付利息。这里面就存在自律和信用的问题，人们必须在每一轮都存钱，即便是他赢了。每一个hui的成员，每年都只能提取一次钱。

　　这看起来很奇怪，但是这种交换的结果非常像世界银行提倡的一种转动的储蓄和贷款系统。这种系统没有冰冷的条款，没有残酷的市场，尽管有些不正式，没有技术并缺乏规范，但是10个越南家庭里就有6个参加hui。专家说，对越南人来说，这产生了一种很强的储蓄动力，他们每天的生活费用不会超过4美元。退休的Tieu Thi Thanh Hoa最近用赢得钱买了一个新的电冰箱，以前她还买了电动自行车，并为自己的孩子买了结婚礼物。她说，hui对我来说就意味着储蓄。

　　众所之知，在富裕国家里，美国的个人储蓄率是最低的国家之一。美国平均年收入为7.5万美元的家庭，平均每年能存3750美。根据美国经济研究局的数据显示，在房地产泡沫最严重的时候，美国人的储蓄里只有1%，尽管现在是5%，但经济学家仍然说太低。可是人们也有不同的看法，看看婴儿潮一代人无法安稳的过退休生活，大学生为了上大学欠了六位数字的债务，更别说那些催生了房地产泡沫的房奴了，这种情况下让美国人怎么存钱。可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的经济学教授埃里克-赫斯特说，美国人借了太多的钱，甚至比我们需要的还要多。即便用世界银行和其他国际组织经常使用的评价指标：储蓄于GDP的比值。美国储蓄率也非常低，大概只有10%。

　　越南的储蓄率是我们的三倍，很多发展中国家的储蓄率都很高，比如印度和中国分别是28%和51%，尽管这两个国家都有新兴的中产阶级，崇尚美国式的奢侈消费。有时候，一个国家储蓄率高是因为文化传统，比如要给孩子结婚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有时候是因为形势严峻，人们必须存钱以备不时之需。但是经济学家发现，在高储蓄率的国家，人们经常会参加一种储蓄活动，有可能是一种游戏，也有可能是参加一个存钱的组织或者类似的宗教团体。咨询公司“银行担保前沿联盟”的主管达里尔-柯林斯专门为贫穷国家提供金融服务，他说这些非正式的组织有很强的动力促进人们储蓄。

　　当然可以列举出很多理由来证明，越南的这种储蓄方式不适用于美国。很多国家人们存钱是因为那里没有健康或者医疗保险；像hui这样的非正式组织，没有信用记录，全部依靠成员之间的相互信任，把这一套推销给精明的消费者非常困难；另外世界上的金融创新应该是从曼哈顿转移到马拉维，而不是反过来。经济学家说这种社会互助式的存钱方式并不适合西方人。

　　千禧年的时候，一群学者和金融专家希望能够了解，为什么占世界五分之二的人可以一天只用2美元而生活下去。这个小组对来自孟加拉国、南非和印度的300个家庭进行了调查，询问他们几乎每年发生的每一笔金融交易。他们得出了令人震惊的结论，这些家庭基本都有存钱的计划。记录显示，这些穷人的金融生活非常丰富，他们不断的和亲戚朋友、雇主客户发生借贷行为。研究者发现在这三个国家里有很多种形式的存款组织，而计划参与者柯林斯说，参与这些组织的人比不参与的能存下更多的钱。

　　存款并不仅仅是在困难或者退休的时候提供保障，一些研究者发现，还会提高生产率。比如一个马拉维的农夫有一定的存款，并且一定时间内不能使用，他们实际上投入农场的钱会增加26%，收入会增加22%。

　　现在很多这样的国家都有了西方的银行系统，但是人们仍然热衷于原来的存款组织。事实上，很多亚洲和非洲的移民在定居美国之后，开始建立类似的组织。在越南，人们更愿意选择hui而不是银行。Hui的规则很多，但是总而言之，持有时间更长的人，存的也就越多，那么从其他会员那里获得利息也就越多。一个住在胡志明市高级公寓的主妇Nguyen Xuyen说，她每月的收入有125美元，会拿出50美元参加hui，她所有的储蓄都用来支付四年级女儿的学费。为什么不把多余的钱放在家里？她说这是一个自律的问题，如果放在家里，我就会把钱都花掉。

　　当然参加这种组织也会付出代价。并不是所有这样的组织放贷都需要利息，但是如果他们要，利息就会很高。在一个典型的hui里：那些下注的人所写的东西，就是他们愿意为获胜而付出的利率。如果参与下注的人越多，那么胜利的人报价可能就会越高，胜利后可能要支付25%的利息给其他的成员。在很多hui里，庄家要收取10%的提成，很多基金经理都会羡慕。当然也会有庄家监守自盗，比如80年代后期，在洛杉矶的韩国人社区里，一个类似hui的组织领导人就携款300万美元潜逃了。

　　然而存款组织的成员说，他们喜欢这种相互的承诺。经济学家说这是一种社会互助，从另一方面讲也是来自同辈的压力。这种方式可以非常有效的让人们做他们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他们想做的事情。这个原则应用在美国的“减肥中心”计划就非常成功，它总是组织参与者公布自己的体重；在“匿名者戒酒会”也非常成功，因为它组织人们忏悔。但是这个原则在储蓄上往往被忽略，我们可能会公开自己的花费，比如买了宽敞的房子，高档的汽车，但是储蓄的失败却很少让别人知道，比如没有人会公布自己贷款被拒绝，退休生活不确定，或者收到催债人的信。这种不公开的结果，让很多人开始考虑制定一个关于他们财务责任的策略，但是他们实际上很少行动。哈佛商学院高级讲师鲍勃-柏森说，人们说他们想存钱，但是却从来不存。

　　为了对抗这种隐私风气的不良效果，行为经济学家鼓励雇主推动雇员实行自动储蓄或者投资计划，希望以此来减少惰性。但是这种方法很容易失效，因为在互联网如此发达的今天，消费者很容易取出他们存在银行账户里的退休金。

　　多年前，旧金山金融家克里斯-拉尔森和他的妻子琳娜-拉姆讨论如何融合贷款和新的社会媒介。拉姆是一个越南裔美国人，她谈到了hui。拉尔森当时眼前一亮，随后他就创建了Prosper。Prosper是一个个人之间相互借贷的组织，一笔借款通常来自很多人，并且没有银行的介入。这个点对点的贷款机构已经在过去的六年里发放了2.5亿美元的贷款。很多Prosper的借款人计划利用Prosper低利率的定期贷款来付清高利率的信用卡贷款。Prosper贷款的平均利率比信用卡余额贷款要低3个百分点。拉尔森还想引入一种类似hui的“同辈压力”制度。当人们知道你借了钱，那么你将更努力的还钱。Prosper的违约率和传统银行差不多，但是拉尔森说，当借款人的朋友公开为他担保，或者亲自为他提供了其中甚至是一小部分的贷款，借款人的违约行为将下降20%到40%。

　　其他的组织也希望利用朋友和家庭的力量来帮助人们实现自己的目标。比如网站StickK，人们在这里制定一个目标，然后选择一个人或者是一个慈善团体做为受益人，如果没有完成目标，他们将付给受益人钱，同时也可以选择在线支持者，向他们公告自己的进展，并接受他们的鼓励。这个网站是由迪恩-卡普兰设计的，他说，StickK就是那些存款组织的网络版。

　　“同辈压力”也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一个或者两个参加hui的人没有钱继续储蓄，那么整个组织有可能崩溃。当问一个45岁的会计Tran Thi Yen，如果有一个会员因为特殊原因不能每月参加的时候，她们怎么办？她说，我们会坚持，或者开会研究发展一个新会员。对于是否会出现欺骗行为，她惊奇的说，欺骗？这怎么可能，会遭到报应的。(鹿城/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