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湘泉：2012年员工薪酬会持续增长

　　新浪财经讯 “2012年中国人力资源管理新年报告会”于2011年12月30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院长曾湘泉。

　　以下为演讲实录：

　　曾湘泉：按照往年的惯例我们每次新年报告会都要做回顾和展望。2011年确实有很多重大事件发生，我们把这些事件也做了一些梳理，基本上是四大块内容。

　　我们看2011年的事件中间，第一大部分就是人才战略。我们知道2010年中央通过了三个纲要，其中人才规划纲要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事情。今年其实是人才规划纲要落实的重要一年，在中国特别重要的是这次我们主题报告会内容安排中有一项关于人才特区的建设，中关村是中组部直接抓的中国人才特区，所以这一块内容基本是和人才有关系，包括我们下午讨论的事业单位改革还有高管的激励机制。第二部分是关于人口的变化，就是解读人材，根据我们的研究，从06年开始，中国24岁以下的青年劳动力就开始下降，2020年会从06年的1.12亿下降到6千万，所以现在到处都发生了招工难，其实招工难主要是招青年劳动力难。昨天我在中关村参加了一个会，很多企业在探讨这个问题。第三个情况是今年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劳动关系领域，今年一个非常大的变化是集体劳动关系，大家可以看到很多罢工现象的发生。最后一个是现在中国人力资源改革问题非常尖锐，就是收入分配的问题，从个税改革、社会保障法与保障房还有高校农村生源政策。教育的公平是中国百姓目前非常关注的问题，2011年有很多重要的措施出台。我分别讲一下这四个部分。

　　2011年是在经济高速增长环境下出现了通货膨胀，所以整体来讲今年实施了一些控制通胀的措施。GDP还是在增长，但是实际的增长速度有所下降，CPI指数不断上升，这是今年下半年开始有所变化，今年整体来说都是面临着通胀的情况。

　　从中国来讲第一块是人才特区建设，人才强国战略进入实施阶段。人才特区是从这六个维度界定的，包括产业定位、体制机制创新、创业扶持、安居的保障、奖励制度、人才寻访，中关村现在讲生命科学，这次我们专门请生命科学所的副所长过来给大家讲这个情况。包括人才寻访，北京市在东京、多伦多、纽约都有驻扎点，专门在全球搜寻人才。关于人才特区我不多讲了，最关键的问题是一些媒体报道，吴江院长讲到是改革权和实验权，优先性和突破性，突破现在的体制限制，李智勇部长认为是让创业失败的损失降至可以接受的程度。关于人才特区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新华网上报道认为这是给房子、给资金，优惠政策有争议，甚至有的人认为咱们这是“跑马圈地”。

　　今年还有一个很大的事情是事业单位改革，8月份国务院发布了分类推进事业单位改革的首个配套文件，11月国务院法制办公室公布了《事业单位人事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各地政府也陆续开始改革。事业单位改革报道的不太多，宣传的也不太多，实质上已经开始推进了。我们这次专门安排了一个问题来讨论，我自己也参加了一些会议。我们现在提出的事业单位改革，按照汪玉凯(微博(http://weibo.com))教授的说法是分类，一部分走政府，一部分是市场，一部分是公益，一部分是准公益。

　　事业单位如何有效的剥离，如何实现养老、社会的统筹，如何构建一个有效的体制和机制？我们现在看，我们政府对事业单位怎么管？这实际上一个很大的问题，类似80年代我们讨论国有企业改革一样，我们是计划经济管理的办法。现阶段事业单位改革最大的难点是分类，实际上也不仅仅是分类，包括法人治理结构问题。分类是事业单位改革迈出的第一步，下午我们会请程延园教授讲多合同问题，易定红教授讲分配的问题，石伟教授讲党政机关事业单位绩效管理怎么做的问题。

　　在人才中大家特别关注除了技能人才外，高管的激励机制一直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今年有两个现象特别引起关注，第一个，高管的辞职套现。刚才我跟郭总说这个问题，我们沪深两市，包括创业板大家看到一个很重要的现象，大量的高管辞职套现，在沪深两市四个月有400位高管辞职，每天有30位高管辞职。7月份有308位高管减持原公司股票，套现37亿元。根据《公司法》规定，高管辞职将导致减持规模和自由度的大大增加。这个问题郭总认为是公司法有一些规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这个现象今年确实非常显著。我把这个现象叫做合法的出逃。中国有一种非法的出逃，就是温州老板集体出逃，大家看到这个报道很多，我不展开讲。9月22日一天，温州9个老板出逃，“跑路”这个词今年在媒体上报道很多。

　　第二个，劳动力政策调整是“六普”数据公布之后开始的。六普数据公布以后，我们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新情况出现，我们看中国人口从2000年12.65亿增至现在13.39亿，中国60岁以上人口占了总人口约13.3%，比2000年上升了近3%。0到14岁人口占比16.6%，这一数据在1990年为27.69，也就是说新生人口增速快速下降。我刚才讲到的数前面讲到，我们一般说跨年龄段分三个年龄段，16—24、25—55，55岁以上。16—24岁的青年劳动力在迅速下降，这跟人口变化有关系。六普数据公布以后引起了学界很多讨论，这里不展开讲了，主要讨论，大家认为计划生育政策需要调整。实际上从河南省修改河南省人口计划生育条例开展开始，标志着中国所有省份可以放开双胎和二胎。这个事情今年政治局有一次学习，也有一些新的探讨。我个人认为，其实今年这个问题，计划生育政策调整提出来并不能解决我们短期的问题，我们知道计划生育政策即使调整，也是在16年之后才会对中国劳动力市场产生影响。我们目前面临的问题是如何解决当前劳动力的状况？我们提出应该调整现在用人政策以应对老龄化。大家知道我们中国企业大量35岁以下，28岁以下等等的用人政策都是有问题的。大家看欧洲服务业中大量是中老年劳动力。

　　另外一个是民工荒与新生代，劳动力供给发生结构性转变。今年民工荒从珠三角、长三角到内地，重庆市长公开号召要将400万民工留下一半，于是到火车站、汽车站截住民工，招不到人，今年这个现象是比较突出的。新一代农民工的登场，特别是90后引起大家的关注。华南师大张建武教授劳科院做了一个报告，这个报告从维权意识增强的角度提出了很多东西，包括未来留城的愿望较强，基本上没有务农需求，包括他们的意识，发展空间成为优先考虑因素等等做了分析。大家看到现在有很多新的现象出现了，昨天在中关村有一些企业谈到了新的现象，面试的时候通知了9个人，来了2个人，有一些理由很奇特。我也听到很多单位招90后的情况，他是不辞而别，工资都不要了。确实，这是中国现在很大的情况，劳动力供给发生了结构性的转变，这个方面也有很多的讨论，这是政策怎么解决的问题，不光是涨工资的问题。其实我们中国有很多人力资源调查发现，职业发展成为中国员工敬业度的首要因素，从2007年就开始了。

　　从劳动关系领域来讲，大家看到今天很多现象引起注意。古驰血汗工厂引起非常大的关注，他以复杂劳务派遣关系出现。玩具厂雇佣童工，平均每月加班达120个小时，这些问题也是我们今年很大的问题。深圳市人才保障局提出，当前我国法律在界定是否适用劳务派遣上存在漏洞。我们知道劳动合同法通过一直到今天为止劳务派遣的细则没有问题。其实在理论界有很多争论。从现在来看，他们讲同工不同酬是许多单位使用劳务派遣的出发点，法务对连带责任的规定很模糊。

　　劳动关系中还有一个是罢工与集体谈判。大家看到有一系列的出现，从养老院护士、苹果代工厂、西铁城等等。这些所谓的罢工基本上跟争取收入和加班工资、社会保障、条件有关系。比较好的动向是，今年我们开始对集体劳动关系有一个新的探索，一些问题获得了解决。比如江苏邳州板材行业工资集体协商，这是国际劳工组织专门要做研究，我自己也去了。这个也是现在非常重要的探索，大家知道其实中国一直以来我们集体协商制度，工会的作用发挥不好，所以怎么在中国创立以地区性工会和行业性工会，解决中小企业维权、劳动关系问题，特别是工资收入提高的问题，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现在我们在国际劳动组织做了很多的研究。

　　同时，机器人与微博。富士康事件大家知道发生之后，今年还继续发生了一些现象。过去叫15跳，今年还有3跳。郭台铭怎么应对的？大家知道他除了提高工资，今年还有一项大的措施是要引入机器人，他明年要达到30万台，三年后机器人使用规模将达到100万台，用机器替代人。另外微博招聘，很多我们企业今年招聘，通过微博专题，微群、微访谈等与学生交流答疑解惑，使学生更加快捷，有针对性的了解公司。

　　另外新兴行业人力资源管理的非理性今年也很严重，从3月份开始高朋网以高出业界平均水平三倍的薪酬争夺人才，开心网突击解雇团购员工，高官闪电到达各城市网点，为还没有入职员工签订劳动合同，劳动合同签订完立即公布撤站裁员。

　　最后一个板块是收入分配，我们知道收入分配一直是十七大报告中特别重要强调的东西，也是目前大家特别关注的，也是中国目前改革最深层的问题。今年有的一些推进，从个税改革来讲我们把工薪所得税的结构从九级缩减为七级，一级税率从5%降低到3%，起征点提高到3000。特别是大家知道其实缩小收入分配跟发达国家比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就是我们仅仅讨论的是劳动工作的收入，其实在发达国家主要引入家庭这个概念。所以贾康教授提出了要引入家庭实际赡养系数这样的概念。像我们北京界定高薪人群12万，一个人拿12万和一个家庭拿12万，实际算下来并不一定这12万是高收入，在美国是按照家庭来算的，这也是我们很多人讨论的问题。

　　收入分配关系调整包括加薪、涨薪，这跟劳动市场变化是有关系的。搜狐、腾讯、新浪、网易都大幅度提高薪酬，特别是快递公司招聘信息，快递员最高薪酬给到8千块钱，在赶集网上80%的招聘信息月薪在3千到6千元。农村居民收入在中国2011年增速首超城市，这也是多少年没有的，我国城市居民人均收入比上年分别增长7.8%和10.9%，是98年以来我国农村居民收入首次超过城市，而且也有报告中国贫困线比较温和。有很多学者认为目前一次分配中劳动报酬占比下降，行业收入差距过大以及再分配中的基本公共服务不均等问题已非常突出，这是宋晓梧的观点。我个人认为中国现在低工资群体还是占大多数，实际工资水平增长并不明显，劳动分配律还是偏低，我们跟日本、美国、英国、德国当时的GDP水平相比较，中国劳动分配率目前只占到30%，同期的美国、英国他们占到50%、60%，所以中国还有余地进一步调整这个问题。

　　还有一个是社会保险法的正式实施，这是今年非常重要的事，对于统一劳动力市场非常重要，是7月1日通过的。个人跨统筹地区就业的，其基本养老保险关系和基本医疗关系随本人转移，缴费年线累计计算，这对建立统一的劳动力市场非常重要。

　　最后一块是教育的问题，我前面讲了从收入分配来讲，短期来看我们要调整收入分配结构，要提低、扩中、限高。从长期来讲，我们去研究改革开放的这几十年，收入差距扩大中间确实有行业垄断很多因素，但是收入差距扩大中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来源于人力资本投资、教育。所以长期来说怎么缩小收入差距，从根本上解决中国发展不公平的问题，教育改革、教育促进社会公平的问题已经提上议事日程。这里面大家争论最多的就是2011届中国农大农村户籍新生跌破3成，早在05年我国高等教育公平研究指数上世纪中期开始大学当中农村生源一直处于下降的趋势。所以很多人认为目前的自主招生肯定只会让更多的寒门子弟受伤害，自主招生肯定对农村学生不公平。所以中国人民大学提出了圆梦计划，就是家里三代都是农民没有上大学的，但是也有人说这个东西做的有点过头，三代怎么界定，但是总体来讲是朝这个方向发展。我从四个角度对2011年事件的回顾。2012年的趋势，我们做了一些分析和总结，总结提出了五个趋势。

　　第一个，我们认为在2012年员工的薪酬会持续增长，企业人工成本压力再加码。这是中国现在还会继续沿着薪酬增长的趋势往前发展。在广州，南方人才市场上个月做了大型的讨论会，人工成本上升下中国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确实是一个新的课题。

　　第二个，劳动供给结构性转向，企业用人策略会因势而动。中国会告别所谓青春期工作这个时代，实际上已经招不到人了，不可能招到年轻人。我们刚才说了，0到16岁的比例大幅度下降，16到24岁年轻劳动力比重达幅度下降，而同时25岁到55岁黄金年龄段的劳动力会上升，所以中国企业肯定会调整用人政策。

　　第三个，劳资冲突与合作并存，集体劳动规制渐行渐近。我们知道今年集体劳资冲突上升以后，我们在中国人民大学开了大型劳资冲突研讨会，开这个研讨会是希望政府，希望国家把集体劳动观的规制提到议事日程，这个现在也引起了关注。

　　第四个，新技术推动人力资源管理实践的进步。我们前面看到，中国随着人口成本提升，技术进步会随着发展。技术进步的产生是工资的提高，工资提高资本替代劳工，人力资源管理随着技术进步变化而变化，也是2012年一个新的趋势。

　　第五个，人才国际流动增强，国际人力资源管理将更加受到重视，人才的国际化已经不是概念，人才的国际化也不仅仅是外国的员工来到中国，人才国际化是中国员工走向世界。我们北京也看到有大量国外劳动力在中国，我们人民大学十年计划提出引进海外博士300名，其中120名外籍人士，所以人才国际流动会不断加强，国际人力资源管理将会受到更加的重视。

　　由于时间关系，我就讲这些么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