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凡生：通过股改建立员工激励机制

　　新浪财经讯 “2012年中国人力资源管理新年报告会”于2011年12月30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慧聪网董事局主席郭凡生。

　　以下为演讲实录：

　　郭凡生：谢谢曾院长，谢谢各位来参会的同学、老师和企业家们。

　　刚才曾院长的全面报告，也是我们整个中国社会在人力资源方面一个很详细的阐述。我觉得既然是学术研究，我们是不是可以有一个另外的角度看。在讨论人力资源的时候，我们讨论更多是公平和效率。经济学家们已经对公平和效率加以定义，它们两个是矛盾的。从亚当·斯密一直到今天的吴敬琏先生，他们都认为这两个问题是矛盾的。但真是矛盾的吗？这是第一。

　　第二，我们讨论人力资源问题的时候，总是从分配和再分配的问题进行讨论。为什么不能从生产的角度去讨论？

　　第三，中国现在招工难，但是我们是不是看到了大量的家族和民营企业中员工的消极怠工？按照我的直观感觉，中国家族企业、民营企业，在中国就业中占80%以上，每一个企业合理的裁掉20%的人，企业照样可以运行。在中国，到底是人力资源短缺，还是人力资源浪费？我认为是短缺和浪费的并存。这是一个大问题。

　　让我们从提高生产效率的角度，讨论怎么样让闲置的劳动力从闲置的企业走向需要的岗位。这不是一个分配问题，不是一个老板怜惜、可怜员工的问题，他是一个最本质的制度问题。所以我今天演讲题目叫“股改天下”。

　　一，解放以后，随着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中国企业家阶层被彻底消灭，商者无其股，变成了国营集体企业一统天下。当商者无其股的时候，商者无积极性，中国当时工业、商业、服务业的效率跌到了全世界的最底层。我们上学的时候，老师说日本专家到一汽很惊讶，惊讶你们50年代有这样的设备，惊讶的是为什么20年以后还是这样的设备。这个仅仅是分配决定的吗？不是，他是由资产的归属关系所决定的。于是，中国改革开放，我们允许建立私营企业，开始第一轮商业有其“股”，像我、冯仑、李国庆，我们这些就是92派，就是允许注册私营企业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股份。商者有其“股”，使中国企业又一次腾飞。我们看到3500万下岗工人，就是被我们这些人一批又一批地重新把他们招引到工作岗位。商者有其“股”，使中国私营企业取得了十几年的辉煌发展。但是，那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那时候商者有其“股”，老板有就足够了；夫妻店，夫妻有就足够了。当我们这些企业进入成长期，当我们拥有了几百个、几千个员工，当我们成为上市公司以后，我们就发现，仅仅老板有其“股”是不行的，老板有其“股”就形成了现在公平和效率的对抗，就形成了我们在收入分配上劳资矛盾。怎样解决？有人说资本家黑心，黑心吗？他发了钱他破产了。最重要的是，包产到户和对国营集体企业改造，是中央文件中决定的，因为农民发的是集体的土地，城市劳动者是把集体国有企业改制改成自己的。

　　今天，当我们想在私营企业扩大成员股份的时候，中央文件是没有用的。因为下达这样的文件，中国经济就会大幅度倒退，而这时候来解决这个问题靠的是谁？只有靠我们这样企业家自身的理性和对国家民族的责任来解决。中国的改革走到今天，需要企业家阶层挺起他们的肩膀，扛起未来的历史，而这是需要理性的，把自己的钱和股份分给别人，怎么分？分不好会怎样？我愿不愿意分，这是一次更加复杂的革命。但他应该充满着理性，他应该充满了爱和善良。

　　民营企业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拥有股权的人有积极性，没有股权的人没有积极性。怎么办？这个问题我在80年代就做过认真研究。我认为一定要有一种股份叫申股，这源于晋商的理念，晋商是干活拿六成，投资拿四成，这样一种制度保证了晋商三百年的成长。基于这样的思想，我当时做的研究，写了许许多多的书，写了许多文章，但那时候是阳春白雪，郭凡生没有人支持你的声音。90年我下海，当我下海的时候，我就用这一套理论做我自己的规矩。很简单，我们几个股东投了所有的钱，但我们实行劳动股份制，公司利润分红不仅仅是股东分，我们每年把70%的分红分给公司不持股的员工，这叫劳动股份制。就凭着这个制度，慧聪网从一个几十人的街边店，成为一家2003年在香港的上市公司。我们现在有3000人，我们上个月结算权责发生利润超过2000万。我们不惧怕任何国际公司，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制度，只有制度能够全面促进人的勤劳和聪明。一个腐朽没落的制度，会把聪明的人变笨，勤劳的人变懒。国有企业就是这样的制度。而一个伟大的制度，能把笨人变聪明，把懒人变勤劳。劳动股份制沿袭了八年，我们利润年年翻番，就在中关村熬死了多少企业，今天慧聪网已经是二十多年的企业了，二十年企业在全世界也是万分之二三，今天我们靠着这个制度已经完成了上一代和我这一代的交界，而他们做的比我还好。到2003年我们上市之前，我们1999年拿了风投，对公司做了申股之后的改造，这个改造让100多名员工拥有了公司的创业。2003年我们在香港上市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公司有126名员工成了百万富翁。2003年的百万富翁回到今天是多么的了不起，在北京房子就可以买两套了。所以我们总结慧聪，叫做挣钱容易花钱难。挣了钱很容易，一不小心利润就翻番了，但是钱花不好，人走了，员工的心散掉了，这就是花钱难。

　　我们上市公司也面临这许许多多的困难，2008年我们股票从2元掉到0.3元，有人说熊市怎么办？熊市照挣钱。拿出一笔钱把15%的股票回购，然后我把它按0.6元期权发给我的员工。在两债危机前，我们股票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价格，就是今天还有1.6元。大家想一想，7500万股发给员工，员工获利多少？我们最近又做了一个决定，拿出5000万买自己的股票，把它当做奖金发给员工，一定要让资本市场异动、溢大员工的收益，这就是制度。在这个制度中没有老板也没有打工者，在这个制度中我们还是一个家族企业。郭凡生掌控慧聪50%以上的股份，但是我们这样的制度让收益权和管理权实现了充分的社会化，这126名员工和后来进入慧聪网的员工，他们跟我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们没有劳资矛盾，整个公司发展和公司的发展认真的汇集在一起。

　　在劳动分配上我们总是讨论劳和资，劳资是绝对对立的，因为劳拿的是工资奖金，资拿的是利润。我们为什么不想一个法子，让劳资共融？当公司利润有一大部分变成劳的分红的时候，他不就变成老板了吗？晋商，我拍的乔家大院，里面演的晋商就是这样一种制度。遗憾的是，我们已经把这种制度已经忘了。但是我们今天来看，中国的互联网行业全面战胜了这个公司，我们互联网就是一个彻底的经济知识。李国庆和周鸿祎上市的时候，纳斯达克公告的文件中就说，在他们上市的那一天，这两个公司有200多名员工成为了百万美元的富翁，在这样的公司还有劳资矛盾吗？因此，中国的收入问题，不是收入问题，是生产问题。基于这样的判断，我大概在4到5年前把公司管理交到了CEO手里，我一直在潜心研究股改的问题。

　　这几年我每个月在钓鱼台给100多个企业家讲课，就讲如何做股改方案，他们每一个人要付4到5万元，然后让他的方案落地。我已经指导了几十个企业方案落地，我真正看到中国企业进一步发展的制度空间和方向。天津一个企业26个门店，给公司上缴利润300万。股改前公司已经很困难了，因为总部的开销太大，现金流萎缩。当我们对它进行彻底的股改，因为他不股改已经活不下去了，所以股改非常彻底。第一年上缴利润从300万涨到800万，今年年底，第二年上缴利润从800万涨到1600万。我们这样做还是那个买卖，还是那些人，为什么买卖从300万涨到了1600万，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26个门店裁掉了40%的人。中国劳动力短缺吗？不短缺，中国劳动力是过剩的，如果我们所有企业都能够用这样的效率工作，第一，人民币再升值20%我们依然有能力出口。第二，我们劳动力价格将会合理维持。第三，看一看在这样的改革中，公平和效率是怎样同时得到关照。老板他的收益利润涨了9倍，263店长平均收入从3万涨到20万，员工收入涨了一倍半，这不是公平和效率的同时提升吗？这是在我们过去经济管理学和工资研究中从来没有进入的地方，就是如何通过企业利润初次分配，提高企业的效率，保证效率和公平的同时体现。

　　我觉得传统经济学中，关于公平和效率矛盾的理论课到此为止了。店长收入涨了将近5倍，但是他们在总利润中占的比例却在下降，所有的指标告诉我们，在这样的企业里实现了公平和效率的共有所得，在这样的企业里，企业发展和员工生活提供双重目的。假如我们依然停在劳动法，用可怜穷人的方法给穷人发钱，穷人永远是穷人。在这儿，一个老板通过股改，造就了26个老板，也就是说在这样的企业，真正产生了一种新的制度，这个制度就是通过申股和引股的逐步推进，通过企业家自愿的股权转让，给让企业得到发展，让社会得到公平。这是中国改革走到今天的死穴。我们怎么改？ 《新劳动法》是注重公平的，1984年关于经济技术的决定和《公司法》是注重效率，把他们放在一起会发现两个法都各自有道理，但是却是矛盾的，怎么样解决这一切，要靠我们的努力和创造。因此我还要继续研究关于股份制改造的理论，从申股到引股，要在中间找到许许多多的方法，比如我们现在有的一些重要的工具，我们每天都在帮着几十个企业在把他的方案落地。我现在想证明三个最重要的结论。第一因为劳资矛盾劳动者不能分配利润，中国家族企业被浪费的效率比它的利润高，这一点已经通过几十个上百个案例得到了正式。第二中国不是劳动力资源缺乏，在中国所有的私营企业特别是国营企业里，劳动力资源是大大闲置和浪费的。第三我真的想证明的一条，是这一次革命和这一次制度变革再也不是由中央文件决定，而是由成长起来的新一代企业家他们用自己的理想、光荣和梦想去实现的。

　　我特别高兴能走回母校来汇报我的工作和学术成果，我也希望你们中间的有识之士可以加入到我的团队里来。我今年要招3-4个人，硕士以上有工作经验，最重要的是要把此事作为你一生的事业来对待。我们在股改办给老板上课，老板提出了许多看法，让我们去做顾问，我去就要拿一百万。但是我说我不是顾问公司我是师傅你是徒弟，你不听我的我就不去，我们两个最后在方案上有不同意见的时候，你听我的，不然我还不去。因为在这儿我必须让我的学术观点、学术正确性被老板们用钱的投票决定它对还是不对，但是如果被钱决定了，我冲着钱走了，就没有了学术的独立性。这就是我现在在做的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做多久，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怎样。我跟我们慧聪的员工说，这件事情如果做成了比包产到户加上城市经济体制改革的意义都大，大不知道多少倍，它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也比过去整个的工业革命要大。我们今天强调的是另外一种变革，它是拥有产权的企业家，拥有股权的富人，愿意拿自己的股权出来，和有能力的穷人来分享他产生的利益，但绝对不是公平的，绝对不是经济学中讲到的对穷人的倾斜。我们拿出的股权是对有能力人的倾斜，只有拿我们的股权向有能力的人倾斜的时候，才能让企业发展的更好。只有产生这样的效果，才能产生更多的富人。怎样帮助穷人？很多人说去办希望小学，给孩子加一份菜，我不反对，但这绝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一定是最后没有希望小学了，我们不需要往穷人孩子的碗里加菜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穷人了，而消灭穷人的轨迹不是从可怜穷人开始，而是从理性、责任、企业家的光荣与梦想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所校园带给了我们许多东西，在这里有我们青春时的梦，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30年前我们年轻时的影子，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在你们身上看到我们未曾实现的力量，这个路我们在走着。我相信这个路是艰难的，这个路会被很多人不理解，包括我这样的企业家，很多人会不理解这样一条路。但没有什么，因为有我们，更重要的是有你们，当你们能够真正听明白这些道理，并且愿意跟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两代人融合在一起，就会股改天下再造人类。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