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峰:区域文化产业发展模式创新视角与方法论

　　新浪财经讯 2012年1月8日，由北京大学主办、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国家文化产业创新与发展研究基地)承办的第九届中国文化产业新年论坛在北京大学英杰交流中心举行。以下为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副院长陈少峰演讲实录：

　　陈少峰：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很高兴在这里跟大家做一个交流。我研究了一个视角，现在各个地方发展文化产业的时候，应该思考哪些问题，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我在跟各地接触当中发现了他们一些比较不妥当的做法，我希望他们能够找到一种更好的方法。我从八个角度来谈我对于这个问题的理解：

　　一、本质化要求。

　　现在好多人把做文化和做文化产业经常给大家混在一块，甚至把文化地产叫做文化产业，所有的东西都往文化产业去靠。比如说餐饮算不算文化产业？其实餐饮有它本身固有道理，也有文化要素。最大的问题，餐饮的问题，我们讲了很多，但是没有人去思考，为什么国外餐饮业国连锁经营搞那么好，我们为什么不行。好多人以为国外的餐饮经营认为是产品能标准化，像麦当劳和肯德基的产品并不标准化，中国吃的鸡和美国吃的鸡不一样，所以麦当劳和肯德基只所以吸引人们，不是把产品标准化，而是把工作标准化，他抓住了少年儿童市场本质的特点。包括环境的营造。

　　我们很多地方的人在做文化产业，第一件事情，我们要知道怎么做文化产业？过去我们经常讲资源，什么是资源？第一资源是人力资源，什么东西是应该做？什么东西不应该做，我们把资源分系列好了，我们经常讲历史资源，讲历史资源的地方，如果我们第一资源是人力资源的话，我们算旅游不是以人力资源为第一资源，我们知道动漫肯定以人力资源为第一资源。如果我们知道动漫是第一资源的话，就可以告诉你没有第一资源的地方就不能做动漫，这道理很简单。如果你的资源靠天吃饭，你可以做旅游，如果你的资源没有人力资源，做动漫、影视、数字媒体等等很多东西那不是乱做吗？第一你要对你的资源特点进行分析，你对你自己的资源特点都不知道你就没法作。第二，你已有的资源没有了，现在需要有创新，需要给创新新的定位。现在做电影要想做大片，特别是国际大片真人加动画占很大的目前，现在进入3D时代，传统的做法只能局限在本地的市场。

　　第二，你选择什么样的产业？我们知道世界上凡是大的文化都市至少有两个东西一定是非常杰出的，一是传媒中心，二是一定是一个活动经济的中心，各种各样的活动，这两个中心，我研究出至少还有一个中心，一定是酒吧特别发达的，传媒很发达，活动经济很发达，酒吧很发达，演出很发达，但是不见得都特别发达。

　　城市分不同的档次，有北京这样的城市，有省会城市，有地级城市，有县级这样城市，你该选择什么产业？是不是不一样。所以产业选择要合理性。

　　第三，你一定要对产业趋势有把握。西部为什么文化产业做不好？看起来旅游资源多，一定文化产业做得好，其实恰恰相反。我们国家这几年增长速度比较快，不是传统景观的旅游，增长比较快的是活动经济或者文化流，像上海世博会，广交会。传统旅游有一个知名弱点，人们一辈子只看一次，再不去了。像西安去看西安的坟墓，我们又不是盗墓贼就去一次。但是我们去深圳、上海、成都去多少次？为什么？因为它经常搞活动。旅游行业发生巨大的变化，由观赏性旅游变成体验式旅游，由眼睛看得旅游变成用身心体验的旅游。如果你不能把握趋势的话，就不能把握它的本质。

　　北京市、海淀区都遇到了什么问题？你是不是成为区域文化产业中心城市，如果你成不了核心你就被人家弄走了，要么核心，要么就是附属。河北省把自己定位为北京的后花园，我觉得这个定位好糟糕，等于你没了，你被人家都吸纳了。我们做文化产业的时候，一定要成为区域的文化产业中心城市，这个目标要有，如果这个雄心壮志都没了的话，你就不要讲自己做什么，你要讲自己做什么，一定要想办法建立区域的中心城市，这个时候需要有特色，需要很多做法。

　　比如说我们搞活动经济，活动经济有人觉得搞祭祖不也是活动经济吗？世博会可以拉动800亿的经济，你祭祖要亏一个亿，是在活动，但是活动不见得都有经济。我们指的活动能带来经济的，你传统的旅游，你祭祖算什么呢？你在你那个地方祭祖，我为什么不在我们老家祭祖。你就会发现你没有什么优势。我感觉像房山的一些资源，就不具备优势，为什么？因为别人到北京来就三四天就被几个大资源占据了，你反而一点优势没有，你的传统资源反而变成弱势了，根本不是优势。

　　做文化产业最重要是软性的东西，我们现在都是用制造业的东西来做，文化事业发展到现在，最大的成就就是场馆很多，我们体育场馆是美国的50倍，至少运动会是美国50倍，体育产业从内容和收入是美国的1/500。体育馆、运动会搞了很多，运动会都要掏钱的，我们每搞一次运动会，就造了那么多场馆，所有行业和学校都有自己的运动会，中国人简直疯了，搞了那么多运动会体育素质又没有上去，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那么高。

　　二、人性化。

　　所有文化产业都以人性为主，我们中国人做电影的时候叫做中国特色，美国人做文化产业的就是做人性，不做特色。特色当你主题故事被人喜欢的时候再加上点特色，比如我的爱情故事在泰坦尼克号发生的，不是在你的家里发生的。你有爱情故事，能打动人心，让人与你共鸣才有文化产业。很多人讲特色，特色先摆在一边。台湾的歌手到大陆来为什么不唱闽南歌？过去讲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我们现在发现越是民族的越走不出去了，各地为什么有那么多娱乐、幽默的作品都走不出来，为什么周立波用普通话讲脱口秀？但是他用上海话能走的出去吗？是不是本地语言是很民族，很特色的。我们根本搞错了，我们保护特色，保护民族的东西就往文化产业套，文化产业不要特色。表现形式要有特色，这没错，要有声光点。所以我想特色文化不是传统旅游的，不是传统文化第一选择。人性文化与人性有关的文化产品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电影为什么走不出去？因为我们的电影都不是跟人性有关的，我们电影都是跟某种观念，某种文化，某种特色，某种导演的理念有关的，不是出于人性的考虑。我们应该回归到人性来思考，这是最重要的，为什么非得搞一个特色呢？古代有一个故事，把地方造一个庙，造一个硬件在那儿，你有什么东西？传说是流动的，不需要盖一个庙，你给花木兰造一个庙人家就来旅游了？你还不如弄一个电影故事更吸引人。文化产业先从抽象做起，再做到具体，越具体的话才是迫不得已，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再做硬件。越是天天抱着石头的人越穷，我们的时代随着物质的东西占产业的比重越大，谁就越穷，你有没有发现？你越用有形的东西赚钱你就处在下游。

　　三、主体化。

　　文化产业政府不用怎么想，把企业都找来，问企业你要干什么，我想就这件事。只有企业能够做文化产业，政府做不了，政府弄得再好，政府都被奸商骗了，你就找到诚实，真正想做文化产业的提供支持就可以了。你想把你的地方做大，你就让企业为主体，搞企业聚集，让企业来创业，你如果想做到的话很简单，你这个地方有总部，总部做连锁经营，把企业并购进来叫企业总部。做文化叫雪中送炭，做文化产业做锦上添花，做好的人我才支持他，做不好的人就让他离开，让做得好的人来做，文化产业是没有温情的地方，文化是有温情的地方，所以要区别开了。给企业发奖金，企业就可以分给有贡献的人。一切围绕企业转，企业里面有国营企业，民营企业，未来只有民营企业有前途，但是现在资源掌握在国有企业里面。国家重视一半国营企业，重视一半民营企业这样比较合理一些。民营企业做的事情更重要，民营企业做内容，国有企业做传媒的，没有内容，传媒就倒闭了，所以民营企业更重要。未来民营企业走得出来，国有企业走不出去，国有企业使用了好多资源，但是做得贡献比较少。我觉得国有企业做文化产业很难做的，他怎么做？国有企业只能做政府资源型的。

　　四、专业化。

　　我们最大的问题大家都不去积累，不去积累的后果没有专业能力了。你说喜羊羊也算赚了钱了，你能不能把你那个破的东西做得更好，他不做了，有钱的人不做，没钱的人怎么做？你怎么做好一部电影还差好远。大家知道动画这么做的，连一个管理的人，好好懂动画的人都没有，懂技术的人一大堆，但是一个从头抓到尾的人没有。专业化领域里面，只要我们下定决心对已有的东西进行提升就可以了。比如说景德镇的陶瓷，陶瓷现在的规律很简单，叫做铁三角把传统工艺、现代的企业、加上明星设计师叫做铁三角，这就是发展传统陶瓷产业的基本方向。如果我们知道的话，就对传统专业化进程提升，传统专业化叫工艺的，现在叫明星的，设计师明星化非常重要。我们靠的都是本地所谓国家工艺美术大师没有人懂，只有像韩美林那样的设计师才能提升你的价值。传统我们很多好东西，工艺都有了，但是没有用有品牌的企业去经营，也没有用明星设计师来拉动，缺两个品牌一个明星品牌，一个是设计师品牌。

　　五、扩大化。

　　不用局限在已有的资源，你就想象，我只要把人找到，其他资源都有了，我不局限在本地有什么资源。资源是创新出来，文化产业的特点叫做无中生有，我们可以创新资源，像拉斯维加斯有什么资源？刚才部长讲的，如果我们把这个地方地下全部做成世界上最大工艺美术或者美术平台，那资源不就出来了？这个很重要。我们大家要通过创新寻找资源，扩展出去。这个地方没有人来旅游，你就搞一个会议中心，把中国所有行业协会叫来开年会，不就有了。

　　比如说搞一个凑合型的产业聚集园，虽然政策优惠，把那些人从那儿拉到这儿，其实需要的是有没有一个平台支撑企业发展，如果有平台的话，企业根本不在乎税收，税收只能解决生存问题，解决不了发展问题，解决发展问题必须你能够帮他，比如说你能够形成产业链，比如你有大的支撑条件。像明星资源你可以无限扩张，本地的专业明星要做成公众明星就可以放大。工艺明星大师没有多大价值的，只有把它放大才会有价值。为什么要花五个亿给设计鸟巢的人，那就是明星价值，鸟巢真是奇丑无比，而且扭曲了中国人的形象，完全是一个坏东西。

　　六、跨界化。

　　跨界化叫什么？大家有没有想过乔布斯复出之后，特别是2000年开始真的势如破竹。2000年之前他干什么？中间很长一段时间被人家赶出去以后，买了一个皮克斯公司，皮克斯公司是最伟大的动画电影公司。乔布斯他对皮克斯公司管的又少，给的钱又多，非常非常奇怪。如果没有皮克斯公司的经历不可能创造出后来那么多伟大的产品。文化产品只要把握住它的本质和技巧，可以向其他行业扩展。

　　比如奢侈品就属于跨界的应用，你用影视带动像韩国济州岛的旅游也可以，那只是带动型的，不是跨界应用。比如把动漫里面的东西如果能够设计出好的卡通形象，你如果能够设计好的卡通形象，这个人给别人做品牌的话，保证绝对一流的。不可能落入二流了，文化产业里面有很多方法和手法可以应用到跨界里面去。我想在座的各位如果在文化产业混不下去了，跑到别的行业，别如造汽车，造出快快的车来，一定要卖五个亿。

　　文化产业地产应该把重点放在“文化”两个字，还是放在“地产”两个字，如果放在“文化”两个字，真的是文化的地产。现在关键是大家把文化变成修饰词，重点放在“地产”。我感觉现在好多做地产的跟文化产业不是一回事，只是搭上了一点文化的边，叫做跨界化，跨界化空间很大。传统的制造业都要改造和提升。

　　七、聚集化。

　　聚集化，一个地方建文化产业园越少越好，少到足够多就好了，太多了怎么可能做产业聚集。

　　文化产业园，我个人认为有六个要素可以构成文化产业园：

　　1、产业集聚与规模效益。

　　2、企业为主体。比如这个企业做这个东西，在这个园区搞展示厅那是要的，如果没有企业在这儿，只有把产品搬到这儿展示，那叫做创意产品的展销场地，跟文化产业聚集没有关系。

　　3、具有成长性。每年一定的幅度成长，我们讲地产肯定就不对了，你要做地产的话，你把地卖掉了，哪有成长性，就算你租金可以涨，那有什么成长性？成长性一定来自于企业的创造。

　　4、园区与企业具有发展模式和商业模式。你在设计园区的时候和入驻企业一定有很好的发展模式和商业模式，企业因为你园区有很好的发展模式才进来，企业进来因为园区有发展模式才会进来。

　　5、比较完整的产业链。就可以避免同质化的竞争，大家都知道如果大家都做电视剧，只有中央电视台一家来买，你想后果很严重的。我只有两家做电视剧，其他人做培训、营销、植入式广告、产品开发，就不会有同质化竞争。我们现在产业园凑到一起变成同质化的竞争，后果也很严重。

　　6、资源整合与专业能力的提升。你需要核心资源这里面要能够进来，一定专业能力的提升，每个人只做产业链一个环节，或者互相之间能够促进，比如我对你的要求，我专业能力影响到你身上。大家知道我们3D技术为什么达不到国外的要求，看起来都不错，其实做整体的动画电影，我们3D电影与人家有一定的距离，因为没有做3D电影内容的人对3D公司有很高的要求，等你最终呈现出来的时候，你发现你就是做不到专业，因为没有人对你提出很高的要求。所以相互之间的专业能力在一块会提升一些。

　　八、平台化。

　　大型的文化产业需要平台，传媒就是平台，腾讯是平台，百度是平台，中央电视台是平台。湖南卫视也是平台，一个大型的城市需要很大的平台。省会城市都需要有大的文化交流病态和传媒平台。当然最好既有内容为王，又有平台为王结合。我们是一个文化产业聚集园，一定要想办法成为一个专业交易平台，比如我是一个国家级动漫基地，如果人家动漫交易跟你无关系的话，凭什么你是国家基地？大型专业平台很重要，比如说世界上最大的交易平台，动漫平台，国内把很多大型会展不懂得从平台角度来建设，最后都是越做越差，最后变成产品的交易和交流。做平台和做普通的交易和交流有很大区别的。

　　中国现在发展速度最快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数字文化产业平台，北京需要建成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大型的国际化平台，所以如果从房山海淀角度来说，我们就去研究，北京走出去从哪些角度走出去，这里面有很多平台。北京很简单，北京下一步发展的目标成为中国文化产业的平台，所有的平台都在这里。但是很多北京想到，但是没有做。比如北京应该成为中国文化产业金融平台，成为传媒平台，成为数字文化产业平台，成为中华文化走出去的平台和枢纽，我想这样子的话，北京就能够实现大平台。

　　我们知道小企业大多数做内容，大企业做平台，所以我觉得一个城市要有一批大企业和小企业配合起来，一个大的企业周边有五十个小的企业，这是比较合适的。平台跟你的产业是互补的，如果你建不成平台的话，最大的收入都被人家弄走了，必须建成平台，才可以把大的收入，大的企业在你这儿，然后上市，税收在你这儿缴，跟连锁经营有差不多的同样的性质。

　　我就讲到这儿，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