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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王中军沈南鹏畅谈电影与读书(实录)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2-01-10 20:12 来源: 新浪财经
“中国金融博物馆读书会”(第九期)于2012年1月10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王中军沈南鹏畅谈电影与读书。(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中国金融博物馆读书会”(第九期)于2012年1月10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王中军沈南鹏畅谈电影与读书。(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新浪财经讯 “中国金融博物馆读书会”(第九期)于2012年1月10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王中军沈南鹏畅谈电影与读书。

  以下为演讲实录:

  王维嘉: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中国金融博物馆第九期的读书会,今天我们在开始之前要感谢我们的合作伙伴,新浪微博(http://weibo.com)、华远地产。我们今天非常有幸请来了两位非常著名的嘉宾,一位是中国电影行业的领头羊,华谊兄弟传媒集团董事长王中军先生。另外一位是,红杉资本中国基金创始及执行合伙人沈南鹏先生。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嘉宾上场。

  我和两位嘉宾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了,中军早年也是留学美国,回来以后创业,很早就进入了电影行业,在电影行业不赚钱的时候坚持了十几年,终于迎来了电影行业的大爆发,待会儿我们请他详细介绍电影行业的历史。南鹏是我们留学生回国创业的优秀代表之一,和李彦宏、张朝阳。他建立的第一个企业是非常著名的携程网,携程网成功以后他开始做投资,投了很多很多我都数不清多少了的,非常成功的公司。今天红杉资本是中国VC、PE里最优秀的公司之一。

  我们今天开场先说一点轻松的话题,现在又到了贺岁档,贺岁档是当年中军华谊的冯小刚导演创出来的一个概念。今年小刚没有贺岁档的片子是吗?

  王中军:首先说说读书会,任志强,任老板大概两个月前就把这件事定了。两个月前定了肯定得来,今天是我们经纪公司联欢年会,人家喝着酒,没我的份儿呢。我确实不知道读书会该来干什么,让来我就来了。你刚才一说弄的像娱乐的采访,所以读书会我确实不知道说什么。

  你说到贺岁档,我们确实拍了几年的贺岁片,你刚才说贺岁片是华谊和冯小刚创建的概念,比较惭愧,华谊不是创建贺岁片的鼻祖。小刚是,那时候他拍《甲方乙方》我还不认识他。也有媒体说过,贺岁片的发起是北京的一个公司“紫禁城影业”,当时最主要的发起人,是当时总经理张和平,他是贺岁档的创建人,王中军是最大的受益者。后来从《没完没了》,一直到现在正在拍的《1942》的11部电影都是我投资的,所以我是拣了别人的便宜,这样回答你可能比较合适。谢谢。

  王维嘉:今年由南鹏投资的影视公司,在贺岁档上片子吗?

  沈南鹏:今年倒是有,当然我们投的公司的历史不像中军那么长,我们今年有好几部,投了博纳今年有《龙门飞甲》,还有马上要上影的《大魔术师》,还有中国娱乐集团,他在大年初一有一部电影《饭局》,或者叫《饭局也疯狂》,这是一部喜剧电影。投了这些电影以后,对电影略有所知。

  王维嘉:中军,我现场给你介绍一下读书会。我们有两类,一类是一些书的作者,比如辛亥革命请了《辛亥革命》的作者围绕这本书讲。你们两位是企业家,或者是投资家,我想在场的听众,想通过你们了解一下整个电影作为一个产业,中国电影的历史,中国电影的现状,中国电影和世界的比较。特别是电影作为一个行业,作为一个产业,可能是一般人不太了解的一件事情。今天,我想我们能够通过你们两位,我们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的时间,给大家一个思想上的碰撞,就算是我们很有收获了。

  其实在之前,我们在网上搜集了很多听众的问题,我不太可能今天都能够替大家提了。其中有一个大家很感兴趣的,中军,你怎么走上电影这条路?这十几年来,中国电影你是亲自的参与者,这是怎么发展过来的?当你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当时是什么状态?和今天相比是什么样的状态?

  王中军:如果这是网友提的,这位网友肯定不怎么上网,因为我采访前几年特别多,这几年比较少了,网上恨不得把我干什么,每天比我说的都清楚,怎么进入这个行业等等。我进这个行业完全是懵的,没有像沈南鹏是拿着钱,看清了为了赚钱而来,比较明显,他是投资家。我还是那种穷留学生,回来找饭吃,也没有想过会成为今天中国国内从目前市值规模和盈利能力NO.1的电影公司,这是完全没有想过。

  我是1994年从美国回来,完全是为了养家糊口,干一份工作。自己是学美术出身,对造型可能还有点感觉。开始做广告公司,中国赚钱比较容易,回来以后赚了点钱。跟地产商大颚不能比,在艺术界,我当时画画已经很自满了。那时候我们做艺术的人很容易跟电影圈打交道,电影圈很多导演都是学美术出身的,包括冯小刚导演也是学美术出身的。我投资从500万上升到900万,追加了70%、80%,那是我第一次投电影,我进电影这一行都是ABC忽悠我。我当时赚了点钱,在美术圈算是有名了。拍了姜文的《鬼子来了》,董平忽悠的。拍了冯小刚《没完没了》,应该是1998年。拍冯小刚的电影是我自己主动的,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跟小刚认识,我看了这个电影说这个可以聊一聊,约小刚见了一次面,没有谈清楚怎么投资。我当年谈了三部电影,两部是董平忽悠的,所以我自己进这行运气非常好。进这行一下子拍了冯小刚、姜文、陈凯歌。

  王维嘉:三个最牛的导演。

  王中军:对,到今天没有拍过张艺谋的,可能到这辈子也没这个机会了,他被圈在一个圈里了。我进电影特别简单,当时一下子进去了。当时电影这个行业和今天不一样,今天电影动辄是一亿、两亿的投资。当时我认为我这三个戏加在一块儿投资,也不如现在的戏,三部戏加在一起步到两千万,我不是独家投的,每一部戏都是股东,每一部戏没有话语权,就是当投资人,最大的本事是探探班,吃吃饭,跟我今天干的活一样,我今天还是探探班,吃吃饭,但是我今天比较了解这个行业的盈利模式等等,所以起点非常高。一下子华谊兄弟蛮有名的,华谊这个公司名字起的好,公司名字很重要,大家一听这个名字挺像干电影的。

  王维嘉:像华纳兄弟。

  王中军:对,这个跟华纳完全没有什么关系,我起这个公司名字跟电影没有关系,当时只是做广告的。“兄弟”两个字,来源于我跟我弟弟王中磊一块儿创业。

  后来怎么走到今天,我觉得还是学习精神,夸夸自己。今天是读书会,其实人都是靠阅读,靠与朋友交流,学习能力比较强,学习精神我不是很强。我今天跟任志强在下面交流一下,你是怎么阅读的?他说他是大量的阅读,恨不得一天吃一本书。我读书是特随意性的,目的性的进电影这一行的时候,阅读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学习了一些经验。那时候竞争不这么激烈的状态下,突然找到了一点感觉。我起步就是这样起步的。后来我觉得完全是伴随着中国电影市场这些年成长的运气,跟我们同期的公司大多数都没有生存下来,也包括他们现在投的董平,董平现在是另起炉灶。想当年中国电影有过“三架马车”之说,就是华谊兄弟,董平的公司,还有世纪英雄。那两驾基本上号称是航空母舰,开业仪式都是在人民大会堂。我们和他们不太一样,在三架马车里,我们运气比较好的走到了现在,当然后面也有像沈南鹏这样的人。当然他不是我的投资人,沈南鹏曾经差点成为我的投资人。

  王维嘉:为什么没成?

  王中军:我就不知道,他想他的事了。

  王维嘉:价格没谈好。

  王中军:好像没谈,他没看上我们。

  沈南鹏:当时如果投了,会拖累中军。

  王中军:沈南鹏没投,对我后来肯定是好事。那时候我对结构不是特别懂,反正有钱来就是好的。我跟南鹏也算是好朋友,坐在一起交流非常简单。我找投资人说话特别简单,我们那时候也不像这么专业,还懂得PE、作价,基本上拍脑袋说一个价格,这么多钱,你爱投不投,反正当股东就是这样。他也没说不投,后来就找不着他了。沈南鹏的招,基本上是不投,就找不着这个人。后来我一想,找不着他还找他干嘛。当然这是一个玩笑。

  确实,他刚才说的是大实话,如果当时沈南鹏投进来,对华谊今天市场价值会有很大的拖累。不是因为他的问题,是由于中国在传媒行业的结构问题。其实我们当时也有一个结构,稍微有点境外结构,当时做的比较快就是TOM,是李嘉诚旗下的公司,我的第一个投资人,我们在2007年的时候,经过专业朋友的指点,我们迅速把股东买出去了。

  王维嘉:结构的事情比较复杂,你刚才说你被忽悠进来了,南鹏是以资本家精确眼光进来的,南鹏你是怎么进入电影行业?

  沈南鹏:首先我没有投电影,我们投了电影的发行或者跟他相关的公司。我们基本上看这个行业是大概五六年以前,感觉特别有意思。这个行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他每年票房增长在40%到50%,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个行业一年增长20%到30%已经不错了,这已经是GDP的2倍,一个行业一年增长40%到50%,但是基数很低。我当时看到是这样一个现象,五年以前,整个电影行业票房在20到30亿,我想任总一个开发项目就有20亿的销售,整个中国电影市场只有20亿元。我们当时投的时候这是最大的担心,另外还有当时的架构等等。后来发现,如果这个行业能够持续40%到50%的增长,我一直说负荷增长率是重要的,几年下来就过百亿,今年是130亿到140亿,再过几年是200亿,增长的速度只要基数在那儿,最后上来还是特别大的市场规模。后来我们看,这个行业里还有没有一些投资机会,以后有华谊这样的公司,但是在别的地方比如影院,影院是比较重要的地方,我们投了万达影院,还有博纳,去年投了中国娱乐集团,都是从这个产业链里几个方面进行投资。

  确实,你说有没有算过这个帐?有算过,因为已经到了50、60亿的市场,每年增长40%到50%还是非常令人兴奋的市场,这样市场里还能产生大的公司。

  王维嘉:这几年中国公司发展很快,这个增长速度跟其他你投了产业相比是什么水平?

  沈南鹏:当然,互联网有时候成长速度更快,比如电子商务比这个更快。电影行业还是传统行业,互联网对他也有正面的帮助。但是作为一个所谓传统行业,票房有这么高的成长,这是令人特别鼓舞的,这跟很多传统行业相比,比如旅游行业,我自己曾经投资以前做创业做了旅游行业,一年在10到15%之间,2003年的时候年份差一下不到10%,好一点的年份15%,这已经不错了。假如一个市场持续15%的成长,是非常高的水平。

  王维嘉:我们国家电影市场跟美国比,规模是什么样的水平?

  王中军:跟美国比,光跟本土基本上是一个币种差别,他们是100多亿美金,我们是100多亿人民币,这跟潘币没关系。我刚才说成长我们确实赶上这个快车,我进这个市场印象非常深刻,整个中国市场是8亿票房,今天我看报纸公布数字是131亿,确实这十几年我们华谊兄弟赶上了。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我拍过无数次中国票房冠军,最早是《没完没了》,三千万是票房冠军。《手机》5400万票房冠军,如果《手机》那部电影放在今年五亿起步,是逐渐逐渐的。我们拍《集结号》,2.5亿,当年票房冠军。到了去年,三亿多票房冠军《非诚勿扰》。我原来以为《金陵十三钗》有机会成为新的票房,今天数字看有难度了。

  王维嘉:《十三钗》多少。

  王中军:我昨天看是5.6亿,我想后进没有1亿的空间了,就是说2011年没有产生新的票房冠军,期待着冯小刚《1942》能够成为新的冠军。我们从4000万到6亿是用十年走过来的。当然今年票房成长没有50%,因为100亿增长到官方数字130亿,我们公司基本上成长是伴随着整个行业成长。我们从IPO到今天第三年,每年高于30%的成长,其实不止,2010年到2011年年我们成长是50%多,就是公司销售额和成长。中国电影是需要很多的公司,一枝独秀是做不起来的。像今年我觉得华谊缺阵圣诞档,我们马上上春节档有一个《逆战》。去年中国电影100亿,国产片50亿,华谊兄弟60亿,我们占国产片30%,一共500部电影我们只有7部,这个市场份额是不可能长期坚持的,还得有很多公司,像华谊、南鹏投的公司并驾齐驱,这样行业才能做起来。像美国一样,没有绝对的,不管迪斯尼、华纳,谁也不是绝对的第一,是六大公司交错着上,中国别说六大,连三大都找不到,谁也不大。我觉得中国电影机会还是很多。

  我从事这个行业,南鹏是从数据上分析,我刚进这一行觉得找到吃饭的饭碗,觉得现在吃的也不错,公司规模也是百亿规模的公司,自己也挺赚钱的,享受生活,就像咱们的主题“阅读丰富人生”。我刚才跟他们私下说,我什么时候读书,今天家里不来朋友我就读书。我是好跟朋友聊天,如果今天不来朋友跟我聊天,我就坐在壁炉前拿本书。

  王维嘉:你最近读的什么书?

  王中军:我读的书很闲,我这半年来读建筑比较多,或者读葡萄酒比较多。不是像任总他们要盖大楼的建筑,我是对建筑历史,比如中国古代建筑,徽派艺术,徽派建筑,山西、华北等等。为什么要读这个书,完全是偏好,自己是学美术的,从建筑艺术上特别喜欢中国古代艺术。现在中国盖的楼,我觉得确实没有中国古代盖的楼好,不管任总怎么说,现在中国的建筑没特点。

  王维嘉:央视大楼很也特色。

  王中军:央视大楼单独拎出来是挺好的,但是你放在那个群体里,你看它跟周围配不上。它把CBD弄的挺拧的,北京的蓝天比较少,如果北京蓝天你看的特别清楚的话,你会发现央视大楼在CBD里是一个捣乱的建筑。我觉得读建筑,读一些美学,读一些安徽的东西。葡萄酒我跟大家分享,左岸五大酒庄,右岸几大酒庄,都是读书读出来的。我现在要是一喝能喝出来是什么酒,这是吹牛。我觉得能喝出来要靠多喝,人的本事肯定不是一看书就看懂了,你可能大量的喝以后,像画画一样,你开始上课的时候画素描,你觉得手很生,你不知道哪一天突然一下子就找到感觉了,你的颜色把握的特别好。

  王维嘉:所以我们今天还是扣题,我们不太阅读,我们主要谈丰富人生。刚才谈到票房,其实很多人不是特别清楚票房,比如一部电影卖六亿,你们拿多少,院线拿多少?

  王中军:其实一部电影是蛮难赚钱的,去年很赚钱,今年很不赚钱。最近电影行业由于沈南鹏之流的加入,非常之混乱。钱太多,就是胡拍。我们原来一部电影五千万拍的,今年全部是一亿才能拍下来,大量的成本上升。之流不是他,是沈南鹏之流的。大量的闲散资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挖煤的,做房地产的。

  王维嘉:因为不让买房子了。

  王中军:把这个行业弄的看着挺风光。说句实话,《金陵十三钗》很难赚钱。一个电影组成就是票房,以《唐山大地震》为例,6.73亿,华谊拿43%,50%是中间环节了,中间还有代理费,基本上是这样一个关系。你算6.73亿,我们分43%是我们回来的钱。如果回来了2亿,这个戏多少钱拍的,差价就是利润。我们戏拍摄用了1.2亿,3000万广告费,一个电影现在要3000万起步了。3000万的营销,1.5亿的成本。这个戏我没有细算帐,我们这个戏大概1亿利润。这是中国最好的电影。

  王维嘉:也是你有史以来最赚钱的电影。

  王中军:不是,冯晓刚最赚钱电影是《非诚勿扰》,这屋走那屋,场景都不用搭。《非诚勿扰》4000万就拍了。但是,你不能天天拍《非诚勿扰》,天天拍没有人看,所以要拍一个《非诚勿扰》拍一个《集结号》,再拍《唐山大地震》,然后再拍《非诚勿扰2》。电影是这样的,我刚才跟朋友分享的是说,谁赚不赚钱一清二楚,你可以算帐,除了片方胡说八道,一亿拍的非说八亿拍的。华谊是上市公司,我们说的拍摄数字是最准确的,票房也是最准确的,不是说我卖2亿非说2.5亿,钱哪儿去了。我刚才说6.73亿,这是我们财务公布票房数据。

  王维嘉:你这个很清楚了,刚才南鹏说,他要投产业链上不同的院线,这个行业是他们赚钱还是渠道赚钱?院线成本结构是什么样的?

  沈南鹏:这个行业当然带起来了,院线也蛮重要的,所以我们投资中有投本身不同产业里的公司,像影院,像博纳延展了院线。你看院线拿走了这么多,你觉得他很好过,其实不是。最终这个钱给了房地产大佬们。过去几年电影起来以后,院线生意挺不错的。这里面你上游方是房地产,大的商场。

  王中军:早期电影院是盈利的,新影院是亏损。影院你看很热闹,赚了半天都是被任志强拿走了,票房平均10%到15%之间是被任志强之类地产大商拿走了。他们也不尊重文化,按理讲你不能像租餐厅一样租给我们做电影院,电影院每天带给你多少流量,这是畸形的,这跟美国不一样,美国电影院租赁价格是超低的。在美国电影广告在报纸上是正常广告的三分之一,中国一模一样,中国所谓重视文化是假的,是假的关注文化。关注文化从谁做起,从任志强做起,以后你的地产租给我,尽量的便宜,我回馈给观众。我说句实话,我们华谊开了六家电影院,基本上都是亏损的,但是拉后腿也要延伸。电影院从长期战略是赚钱的,你现在六家是新的,当你开到50家新的,可能有25家新,25家旧,你可能就打平了,你从五年后你的影院已经做到这么多家,大家都开始进入老影院的时候,盈利期就来了。投资都是这样,不可能全赚钱。

  中国电影总体来讲是阶段性不健康,泡沫很大,拍的电影无数的多。中国今年大概拍了500多部电影,进电影院的大概160、170部。

  王维嘉:进不了的电影呢?

  王中军:我不知道谁看,拿回家老板自己看。真的有为了捧演员,据说为了捧一个女演员拍一个电影,我们没有这么干过。当然华谊因为产业链在国内比较独特,我进这个行比较早,我进这个行十几年了,在十几年进入这个行业在中国算是一个老人了。我们公司产业链在全娱乐方面,应该是中国产业链最丰满的一个,因为我们自己有大量的艺人,我们电视剧产量非常大,我们去年拍了17部电视剧,500多集,明星进电视剧,电影捧明星,这个产业链是比较完整的。其实某一个企业都是在学习之中,做电影院到底对不对?下面我也跟南鹏交流交流,我到底对不对,我为什么要进这个行业?

  沈南鹏:我感觉完全正确,而且我感觉他做的特别也节奏。包括博纳,包括华谊,一个是上游的制作,另外是发行为主,但是他们都进入了影院。他们进完了以后我看了华谊的数字,我跟中军聊完了,现在这个行业很热,他手上有很多钱,但是他没有大跃进,我没有大量不计成本的进入电影院。而是根据每一个项目,如果今天我们任总房价便宜一点就进,有节奏的投,博纳也是用同样的战略。但我觉得作为一个上游公司,做下游产业链是非常有价值的。长期来看,电影院你看两三年以后,从整个票房市场的发展来讲,我相信你现在如果选址都不错,整个市场如果继续能够这么高的增长,今天可能不赚钱,以后也有可能赚钱。

  王维嘉:刚才他提的问题,现在钱这么多,是因为有很多投资人不懂,还是这个行业太赚钱,为现在有这么多钱进来,使得这个行业畸形过热?

  沈南鹏:这个情况我不是特别了解,我们,或者我们同类VC公司,基本上还是投公司为主。社会上确实会有一些资金,他专门投某一部电影,这个作为我们基金来讲,我们只投某一个公司,而不是投某一部电影,或者某一步电视剧。我们的竞争对手,他们可能投这个行业里的电视剧公司,或者专门做电影的公司,他们也是投给这些公司,这样往往会找一些行业里相对比较好的领头企业。不说前三名,至少是前几名。更多是社会上一些所谓闲散资金,以前炒股票,以前可能炒楼,现在觉得电影是有钱赚,或者电视剧有钱赚,电视剧我估计资金进入更多,电视剧这几年回报从这几年来讲比电影更多,部分是网络的带动。我想是这样一个零碎的资金市场,这些资金市场加在一起,规模是很可怕的。

  王维嘉:刚才中军说,一年拍500部电影,只有160部上映,这里面赚钱的可能只有几十部,20部赚钱的,480部赔钱的,整个回报率是不是负的?所有的资金都进来,这个你有数吗?

  王中军:我觉得华谊公司在里面是比较严谨的,我觉得肯定是赔钱的多,但是为什么来?是一种梦想的。电影是一种娱乐化的产品,美国电影也不是永远赚钱,好莱坞永远都有人做好莱坞梦,华尔街的人也做好莱坞的梦,以前好多华尔街的人在好莱坞转,但是转来转去都是赔钱。为什么投电影?电影是个梦,他是一个美好的职业,像大家在这儿吹牛,聊天,突然聊出一个职业,《手机》就是这么聊起来的。《非诚勿扰》是怎么来的,谁也不知道舒淇和葛优怎么谈恋爱,这个出来有社会话题,又影响着人们的喜怒哀乐,我觉得人们有钱了拿梦想挣点钱是正常的。中国电影门槛这么低,前几年拿几百万就可以拍电影,当然几百万拍完了是自己看,不是大家跟着看。

  对于我们专业的从事者来讲是比较冷静的,我们今天开这样的会,在这个阶段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拍电影是什么样的,?我们可能不追求数量,2012年我们上映的片都有了,17号上《逆战》,谢霆峰和周杰伦。2月17日上《爱》,舒淇、赵薇。再下一个是《画皮2》,周迅、冯绍峰,杨幂。再下一个是《太极拳》、《杨家将》、《1942》,再下一个是成龙的《十二生肖》。我们专业公司对每一部戏要专业计算,怎么能把钱赚回来,我们不是做秀的,但是有人是做秀的,你不能跟人站在一个平台上竞争,也许人家玩两年不玩儿了。

  王维嘉:这对你有干扰吗?

  王中军:有干扰,这是成本。华谊几乎是全行业挖人的首要地方。

  王维嘉:挖你的艺人是吗?

  王中军:所有都挖,财务也挖,管理人员怎么挖,发行人员怎么挖,明星怎么挖。华谊是中国第一家上市公司,你所有的结构,盈利方式、记帐方式,他招股书就是把华谊换一个名字抄一遍。这个没有办法,因为我也是抄别人来的,谁都是抄过来的。

  王维嘉:学习能力强。

  王中军:募集资金怎么来的?怎么才知道有私募,就是跟南鹏这样的朋友一起聊天我学来的,这是正常的阶段。但是你站在这样的位置,无外乎是你压力更大一些,公司继续成长,能不能继续三五年保持当领头羊。我们电视剧做了四年,我们电视剧今年是第一阵容,我们艺人是超强的阵容,几乎中国找不到第二家,我们三块都非常强,但是这个五年后是不是仍然能够这样?说着说着就不是读书了,就变成做生意了。其实骨子里我是生意人,我脑子里想来想去所有的目的还是为了企业,我们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大量的阅读,其实还是为企业某一种生存目的。

  王维嘉:刚才中军说在中国投好多都是为了梦想,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好莱坞的人说硅谷的VC,你们投高科技公司,在我们看来和买债券一样保险。意思就是说,美国电影投资风险也是非常高的,是不是这个情况?

  沈南鹏:我对美国在电影方面的风险投资不是特别了解。其实在美国,投资电影的跟硅谷的并不是同一批人,他是另外一些人,我感觉跟硅谷完全不一样,因为那是创意行业的投资。刚刚你讲到电影的情况,其实有一个行业跟他很相似,就是互联网游戏,互联网游戏也是创意行业,成了就成的很大,一下子利润空间很高。但是有相当一部分,大量开发的游戏没有赚钱,我们名字都没有听说过,这就是创意行业基本特征。硅谷完全是另外一个特征,你可以用一个字“赌”,或者投资一种科技的趋势,或者一种创新的技术。他在投资科技这种革新,最后能不能演化成一种产品,那个跟创意行业“赌”的风险是很不一样的。

  王维嘉:中军,说到票房赚钱,好像你每次拍电影票房都不错,这里面有什么诀窍吗?一部电影能够大卖的因素是什么?

  王中军:我觉得还是经验,其实你用文字来总结也蛮难的。

  王维嘉:没有竞争对手吗?

  王中军:有竞争对手也没事,一部电影像创意产业,他是在聊天中分析。还有每一部电影诉求不一样,拍《非诚勿扰》是高利润,短平快,7月开机,年底上映,我们用了5个月时间,4000万投资。拍《唐山大地震》诉求完全不一样,《唐山大地震》是建立一个中国灾难电影里程碑的电影,是要完成冯小刚电影的转型,这个电影不赚钱都可以拍。我愿意跟大家分享每一部电影诉求方向不一样。假设像《龙门飞甲》,我觉得最早的目的也不是绝对为了盈利,是博纳想上一个台阶。博纳这么多年没有一个超级大片,他跟华谊不一样,华谊这几年四五亿大片一大堆,他们下这么大赌注请徐克拍,是希望公司能有个大片,去年华谊拍了《狄仁杰》很成功,徐克翻身。博纳接了这个棒拍了《龙门飞甲》五亿。我们当时拍《风声》,《风声》就是华谊全产业链的创作,从剧本到演员全部在自己体系内消化一部电影。当时那部电影拍摄成本4000万给我压力很大,导演没拍过大片。我们戏拍1亿就是持平,给公司持平就行了,最后这个戏拍了2.4亿,你赚钱了。我们拍的《可可西里》不赚钱,《卡拉是条狗》、《李米的猜想》都不赚钱,为什么不赚钱?这些电影吹牛都会吹,我要有社会责任感。我觉得电影既然干到这个规模了,你总要探索新电影。我很荣幸的说,中国最牛的新导演,除了冯小刚不算新导演,中国最牛的新电影,陆川是华谊兄弟培养的,高群书,《失恋33天》藤华涛是华谊培养的。中国最牛的导演都是我华谊用小片培养出来的,我都是赔钱的。但是赔钱的数量很小,你想《寻枪》和《可可西里》700万拍的,全赔进去了,赔到底也就700万,但是你做出了陆川,中国电影出了这个级别的电影,我觉得每一个电影都是不一样的。冯小刚的电影也差别非常大,拍《集结号》完全不认为可以赚钱,拍《集结号》稍微自私一点,就是小刚向完成一个不一样的电影,原来都是拍那种喜剧。同时我是当兵的,我跟老任是战友。我自己是当兵出身的,受什么教育太重要了,我教育成这样,脑子里就是当兵的样子,所以决策、做事有点当兵的色彩,当时拍这个戏前,公司内部有很多反对的意见,我坚持要拍,因为故事感动人。当然这是公司必须具备这个能力,你说我拍一部戏一下子给我“拍死”了,这个董事长还当不当了。所以要综合考虑自己公司财务能力,抗风险能力。我们赔钱都是赔小电影,赚钱是赚大电影,这是华谊这么多年的特点,我们到现在为止没有一部大电影是赔钱的,这是华谊的承诺。

  王维嘉:这个我可以旁证,2002年,张醒生带我们一些人到可可西里去看藏羚羊,慰问当时环保的卫士。去了以后非常感动,回来以后我们忽悠中军说,这么一部感动的故事应该拍一部电影,他把陆川叫来了拍《可可西里》。

  王中军:我承诺了做到了,我承诺时我身边有若干位企业家,当时那些企业家说你拍一部电影,我们都给你投资,最后只有一个支持的人就是爱立信。著名企业家好几个承诺了没做到,但是我做到了。那部戏我非常感谢你们企业家给我的启发,其实我对拍《可可西里》到今天为止是一个荣耀的事。

  王维嘉:我当时记得特别清楚,这部电影赔了钱我问中军,他说我不可能永远只有冯小刚一个导演,我要有一个梯队培养新人,对中国电影也是贡献。

  刚才我们把这个行业说的差不多了,说到电影,我记得中军你跟我说过,你的主要工作是看本子,每一次我们在一起聚会,大家最喜欢听中军的下一部电影,跟我们讲,讲的特别出神入化。你的剧本是怎么选的,那么多可能选的剧本,你是怎么选的?

  王中军:南鹏你说说你怎么选剧本?

  沈南鹏:如果我有这个本事,我就变成一个小中军,那不可能,我每天看商务计划书,这是我的工作。

  王维嘉:因为他是董事。

  王中军:我看剧本不是说成习惯,反正你公司就这么点电影,电影剧本因为比较薄,假如我去哪儿出差,哪个本让我看的,我上飞机一趟看一个剧本。感动你了,这个事就当事了,大多数看完了是无动于衷。看完了之后你感动了,我就赶快与人沟通一下,听一听。比如陆川,陆川我也不认识,就是有一天一个剧本放在这儿,我读完了说这个不错,说这个人没有拍过任何戏,我说能不能约他见一见,他就来了,非常紧张,确实我觉得当时拿杯子都拿不住。这是一个过程,我读剧本首先是感动自己,你拿自己当观众也好,或者你有一个阅读能力的人。

  我自己的工作是看剧本,定预算,其实对电影的预算我还是有感受的。今年我定预算没有本事了,我定的预算都不靠谱。我说这个戏800万拍下来,最后干成1.5亿,因为以前的市场我能看懂,今天的市场我看不懂。现在媒体太发达了,我一说就是攻击别人。香港文化,香港导演确实有大量和中国大陆文化沾不着边。你瞧《关云长》拍的,我都不好意思,当然导演蛮有名的,我觉得把这个题材糟蹋了。《关云长》如果我拍绝对不是这样,这么大的名字,这么大的导演,姜文加导演在一起拍的卖一亿多,我觉得不够丢人。我这完全不是人身攻击,电影还是要有文化性。你看这个本子感动你了,你想谁导演,演员是谁,大概预算是什么样,预期票房是什么样,算一算帐能不能盈利,持平,这就是我的工作。

  今天我已经转型了,我也在创新。公司电影业务王中磊管,电视剧业务杨善浦管,王中军管新业务。我们今年华谊兄弟新业务,去年财报贡献利润的20%,我只为公司贡献了20%,80%是靠我们传统行业。2012年我们新业务能不能继续贡献加大,这要看我了。公司在很多转型上,看新业务上,华谊兄弟未来五年能不能继续站在我们这个行业的领导地位,我什么时候退休,这是我想的事。

  王维嘉:南鹏,你在投这个公司,像他刚才说有这么多感觉、经验,你看什么?你投每一个公司,你为什么投这些公司?

  沈南鹏:我刚才刚刚中军讲看剧本跟我看上业计划书有那么点相似之处。你看一个商业计划书,有很多人在短短的几页,或者几十页PPT里,还是可以把他的观念、理念和理想写的很清楚。你看这个东西看的仔细,可以得到一种感受,到底他想干嘛,他的商业模型你基本上可以有感受。如果你感觉这个东西特别有意思,特别新颖,有很大的商业价值,你下一步会跟他见面。这当中我感觉这个剧本跟商业企划书不太一样的地方是,跟人聊,这是特别重要的一个环节在我们的投资里,尤其是早期投资。你看东西,不管是财务模型,还是给你一大堆行业调查也好,都不如来了跟这个人来聊。因为在早期企业里变化是很多的,你跟他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的接触,你真正能够感受到他做这个事情的想法在哪里,而且他将来应变的能力在哪里。这个只有通过面对面的沟通。但是,如果也创业者在的话给各位创业者一个建议,商业计划书写的好是很重要的,这让投资者能够抓住眼球,让他有兴趣可以面对面交流的过程。

  王维嘉:前一阵冯小刚写了一个微博,说很多人对中国电影说,我们这么多年没有拍出特别史诗般的电影,你要是知道中国电影的审查制度,你就知道我们有多难。后面跟了好几万条的转评,刚才南鹏说他喜欢的书是于华写的《兄弟》,于华写过当年张艺谋拍的《活着》,张艺谋边拍说这个情节肯定能过,他说我特服张导对中国特了解,他说一个电影一出就给禁了。这个审查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过程,真是这么严吗?对导演们的创作是一个很大的束缚吗?

  王中军:看你怎么要求,你要是说让他完全放开了自由创作,那是基本上没这个可能。还是经验,你说张艺谋的经验,张艺谋今天拍电影不会不过,他有过《活着》这一次,他就肯定活着了。因为他拍每部戏的时候会知道,怎么样才能过。中国电影所谓什么可以拍的词语不是特别准确,你很难理解,这是一个沟通和经验的问题。我觉得这是中国电影的核心问题,不是企业的核心问题。中国电影由于这些问题,确实拍不出惊天动地,或者非常不一样的或者有想象力的电影。但是对企业来讲既然有规则,大家都是在这种审批制度下。一个道理,电影不允许拍色情,你为什么要拍色情。色情没标准,所以这是导演的困惑。这个描述说不许拍色情,但是你要说色情到底是什么?露胸是叫色情?以这个为标准,所以容易被不过,你拍到屁股那儿可以往下拍一拍,不让的地方给剪掉,这是技术问题。我觉得现在导演都很有经验。

  王维嘉:这个审在什么阶段,是审本子还是什么?

  王中军:本子的时候看不到拍屁股,本子是看到后背,或者文学描述,电影怎么表现。你想想你的梦中情人,生活中有吗?剧本写的那种美你别想。像我们做电影的人,一写这个镜头是什么样会能想象出来,但是导演其实也一清二楚,他不会就拍几条,这个不行那就这条行。我觉得这对企业来讲不算事,大家都在同一个规则下。

  王维嘉:最近有人提说,干脆你分级制度,你觉得中国是不是应该实行分级制度?

  王中军:我是从业者,你说我敢跟政府反着说吗?我跟任志强不一样,任志强基本他名声就是个“大嘴”,我不是,我不能说这个话题。我觉得确实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不能分级?

  王维嘉:那我明白了。南鹏,你可能更宏观一些,中国我们现在GDP是美国一半都以上了,按道理说电影美国是100亿美金,我们50亿美金才是匹配的。中国电影你觉得作为一个大的产业,有哪些障碍突破了以后还可以更大的发展?

  沈南鹏:刚才中军讲了一个最大的障碍,如果只有20部电影赚钱,这就是最大的障碍。一个看上游,一个看终端。终端来讲,大城市的影院发展是很快的,在很多城市是非常热的。另外票价太贵了,跟美国比,1:6来算中国和美国的票房,中国从票价来讲,平均票价跟美国比相应还是贵的。终端在二三线、三四线城市目前还是比较薄弱的。你到三线城市能不能看到比较好的电影院?为什么商人们没去干这个事,因为你先去做会成为一个先驱者,比如你是上市公司你没法干,投了以后两三年以后不能赚钱,五六年以后才会赚钱。

  王维嘉:你们会不会做?

  沈南鹏:我们不会投一个单一的电影院,我感觉这个行业里的领先企业,包括华谊、博纳和万达影院,他们会逐渐进入。他不可能说我明明知道这个地方两三年不赚钱,我开二三十个影院,这不现实,因为会拖累整个公司回报和利润。这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个没办法。从内容制造来讲,我感觉还是需要有更加丰富的内容,包括进口片更多的引入等等,包括国产片本身的繁荣。如果有100部电影都是赚钱的,显然会有人在三线城市开电影院,因为这时候老百姓可以接受了。这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还是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大家过去几年的发展已经很快了,咱们不能一口吃不成胖子,以后说了50%的成长,50%的成长到现在不太可能,30%已经很良性,基数很大。再滚动几年,显然你会非常接近全世界美国这样的市场。需要一个过程,如果你太快了,像中军讲的泡沫问题更严重。

  王维嘉:到300亿已经和GDP成比例了。刚才中军说,他的学习主要靠和朋友聊天,和好的朋友接触。南鹏你呢,你的学习方式是什么?

  沈南鹏:我感觉在以前,我做投行的时候,或者后面做创业的时候我感觉也是。可能接近70%是跟朋友的交流,如果比较快的信息从书本上比较难拿到。2000年的时候我当时在琢磨互联网,琢磨携程,你要找一本书里给你一个启发,说这个企业怎么做,这个事不太可能。但是你当时有一批朋友在互联网行业里,你跟他们交流得到很多启发。我记得有一次参加IDG组织互联网的CEO会在泰国,我感觉那一次会对我收获特别大。我以前做互联网只看自己的旅行,一下子你发现这一次互联网的CEO的会议对我启发非常大。我这一次看了一本书《从优秀到卓越》,那本书是公司发展到一定阶段,你感觉这时候要补点课,以前MBA课不够了,你想实用主义看一看,到底别的公司怎么做的,怎么突破瓶颈,当中我就选了《从优秀到卓越》这本书,对我有帮助。对变化特别快的时代里,你要从书里得到很多启发、启示和知识还是不够的,还要靠朋友的圈子。

  最近这六年做投资我感觉这是特别好的职业,你会交往到更多人。以前我做携程的时候,你特别希望跟整个互联网行业里的人交流,不仅是跟旅游行业里,还包括别的互联网领域行业。现在做投资,一方面,你可以跟别人做投资的,不管做VC或PE,包括你的竞争对手,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另一方面,我感觉我们被投的企业,不管是年轻的,非常早期的,初创期企业,还是公司已经是上百亿销售的企业家,已经达到一定规模的企业家们,这些交流本身对我来讲帮助是非常大的。过去六年我感觉做这个行业特别有意思,一方面,你看到这些企业成长特别有意思。另一方面,你跟他们交流学到很多东西,而且这些人来到不同行业,各种不同的风格,传统行业累家族史企业,也有海归,在特别新的互联网里的创新等等,这个我认为对一个做投资来讲最大的个人精神收益。

  王维嘉:你把中军归到哪儿一类?

  沈南鹏:我感觉在现在他是后面那一类,成功的传统企业家。

  王维嘉:中军非常不情愿的点了一下头。

  沈南鹏:传统就是说这个行业还是有变化,有高速的成长,但是不像互联网这样的行业,不断有新的商业模式的创新,那个是所谓新型企业家。可能再过十年,互联网不算是创新企业了。

  王维嘉:中军是数字中国的常务理事,数字中国是IT行业的圈子。南鹏你刚才提到《从优秀到卓越》,还有哪些书是你读过特别有帮助的,能够给大家推荐的?

  沈南鹏:这一次组织者说让我选三本书,我后来选了三本。第一本,跟我这个投资行业比较有关系,但可以说是反面教材,或者你从中学到教训,就是《大而不倒》,那是讲2008年整个金融危机过程中大的机构,尤其是美国大的投资银行背后的故事。我感觉很重要的一个教训,这些大佬们都是华尔街非常有经验的CEO,从我们一般的经验来看,他们对风险的把控有非常强的能力。经营这么多年大的投资银行,上千亿的市值。我以前在华尔街干活的时候是一个小小的经理,看见大佬们在市场波动下掌控着公司特别佩服。但是你在书的后面看到什么?其实人性的弱点,有时候不管他有多少经验,如果你控制不好,可以被很大的放大。《大而不倒》最大的教训是,像我们说过一句话“实事求是”,这句话非常重要。做金融的人,做投资的人,包括我们做VC、PE也很重要。你做完一个企业就承担了一个风险,钱出去了,这个公司将来会不会赚钱?你的判断,这个公司情况到底怎么样?人的本能里往往是比较偏乐观的,这在华尔街大佬里看的很清楚。其实次贷危机2007年下半年已经比较明显了,但是这些大佬们没有一个真正跑出来说我要刹车了,不敢,也不愿意证实这个事情。

  王维嘉:你觉得是贪婪还是乐观?

  沈南鹏:我倒不觉得是贪婪,第一个,感觉别人没有,对这个事情判断没有那么坏。第二个,大家总是对自己资产质量和资产运营状况更加的自信,这也是挺容易犯的错误。我们有时候做投资,我们每年反省,我们有时候问下面的人,这个公司到底怎么样?你自己在投资以后发现,投资以后到底怎么样?最重要的数据或者事实就是公司财务报表。有时候大家说你不能光靠财务报表,但是财务报表确实说明问题,你能够面对现实,能够客观理性的看问题,实事求是分析一个自己投资企业,尤其是自己坐在董事会上的企业,挺不容易。往往说这个企业是小的错误,这个事是市场偶然现象,会纠正,我认为这时候是投资特别需要反省的一件事情。

  第二个,《从优秀到卓越》是比较正面的,至少我在做携程那一段时间看过那一本书,包括我现在做红杉我也感觉对我有特别大的帮助。杰克韦尔奇写的《从优秀到卓越》,是比较典型人写的企业管理的书就是写案例,这些都是好的案例。我们投的很多企业都面临一个问题,我公司可能一开始有一个兴奋期,达到了一定的规模,后来发现所有问题都来了,成长的瓶颈,竞争的压力都来了,那时候能不能再上一个台阶?这是我感觉很多创业型企业普遍的问题。你过了前面三年生存期,几乎是所有人都碰到的问题,这个问题能不能解决好?这些可能没有一个好的教条给你,说哪一个金科定律给你,但是从案例里可能是最好的答案。

  第三个,我选了一本中国的书《兄弟》,因为于华是我们浙江人。他这本书写了三十年到四十年的历史。我一直比较经验,我从小长大的环境是挺安静的,我不知道我们那个地方发生过那么大的事,还有那么惨烈的故事。

  王维嘉:作为企业家和导演的角度还不太一样,导演是纯粹创作的角度,他希望越自由越好,企业家角度是为股东赚钱。刚才南鹏说了三本推荐的书,你过去读了哪些书你觉得最感动,或者对你最有帮助的,可以推荐给大家。

  王中军:我刚才开始已经说了,我是读闲书的人,很难给大家推荐我读的书。我自己读的书说不准连名字都记不住。我前两年读过一本书《苦难辉煌》,这跟我自己受教育有很大关系,我是军人世家出身,从爷爷到我爸到我这一代都是军人,读那本书有特殊的感情。我觉得读书是一种鞭策,你读这个书的时候觉得做这种人很美好。你读艺术家的书,你读明代的《吴门四家》,文征明是这样的,唐伯虎是这样的,都是愉悦自己。读书最大的快乐是,那个阶段你会特别的忘我。你读《苦难辉煌》这本书,你会觉得那个时期年轻人这个样子,生死置之度外,我不知道人们怎么能够那个状态,而且他的那种理想,那种精神,书里面人为精神而活着的状态,我们这一代人会反思自己多幸福。比如红军,他写了红军的过程,当然他的语言比较精彩,八一南昌起义出了我们国家十大将里六大将,十大帅里五大帅,就那么一天,我们整个军队的核心团队,就在那一天产生了,将像命运一样,怎么那么多元帅、将军都出一个战役。又写了黄埔里出了国共的帅才,当时读书是一帮哥们,怎么为了理想走了两条路。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我读那种书,那个阶段我特别满足自己,中国的这种状态,年轻人幸福的感觉,读每一本书都是不一样的。

  刚才我是读建筑,我读建筑有一段是蛮疯狂的,很像任志强,恨不得一天把这本书读完了。我不是为了阅读而阅读,只是觉得自己这方面知识这么差。我原来只知道中国古建筑的颜色,怎么看我们现在盖房子大屋顶的尺寸都不对。北京经常加一个大屋顶,怎么看那么别扭,你怎么看故宫就不别扭。后来你读了大量古建筑的东西,发现精华所在,尺寸之精确,包括色彩比例的搭配。咱们现在有些建筑设计师,颜色之混乱,什么颜色放在一起都敢用。

  我跟大家无法分享,就是你要有一个爱好,你为什么要读这些东西。读绘画也是,中国绘画是怎么过来的,到了吴冠中,你为什么会觉得吴冠中越来越好。所以我是读闲书的人,来读书会跟大家分享资格还不够。

  王维嘉:你这也是一种风格,我们不是所有人读书为了事业,为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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