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视银行家是一个古老的传统

　　新浪财经讯 北京时间周四下午消息 向银行家扔砖头是当下很流行的消遣时间方式。“占领华尔街”运动及其各种分支均抱怨占人口1%的邪恶的富人，其中许多是银行家，正在敲诈余下的99%的正直的人的钱财。好莱坞通过《华尔街》、《华尔街2》、《大而不倒》以及《追加保证金》等影片来描述金融家的罪恶。大量的图书也选择了这一题材。

　　人们的愤怒心情是可以理解的。2007-2008年的经济危机导致美国经济陷入1930大萧条年代以来最严重的衰退，而银行正是这场危机的始作俑者，但他们不但没有受到处罚，反而得到援助。危机后，这些大银行变得更大了，高管又开始享受巨额的奖金。有一句话说的太对了，当这些银行赚取巨大利润时，他们相信资本主义，当他们需要为损失付出代价时，他们相信社会主义。

　　但我们对银行家的批评是不是有些过头？公正的批评是否已演变为偏见？而丑恶的偏见是否会催生致命的错误政策？历史告诉我们应小心行事。

　　对有钱人的批评是一个古老的传统。耶稣曾把兑换货币的商人赶出庙宇。蒂莫西告诫我们说，“对金钱的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穆罕默德禁止了高利贷。天主教堂在1311年也禁止了高利贷。但丁将放贷者分配到地狱的第七层。

　　几百年来，人们对于用钱生钱的放债行为深恶痛绝。政府抱怨，对于放贷者征税要比有固定住所的人更难。德国诗人海涅(Heinrich Heine)在痛斥罗斯恰尔兹时说，“金钱要比水流得更快，要比空气更为稳定。”

　　这种偏见被证明是危险的。如果没有金钱的润滑作用，商业车轮的运转就会变慢，甚至停止。那些放松对贷款行为管制的国家都变得富强，而那些保持严格限制的国家陷入停滞。在15世纪，意大利北部地区变得福泽，因为Medicis与其它金融家族找到了绕过限制的办法。在卢瑟与卡尔文让贷款变得可以接受时，新教徒的欧洲开始兴起。在欧洲大步向前时，禁止高利贷的伊斯兰世界继续保持贫困。在公元1000年，西欧的GDP占全球11.1%，而中东占8.6%。到1700年，西欧的GDP占全球比例上升至13.5%，而中东则下降至3.4%。

　　一个文明的兴起通常伴随着银行业的发展。仇视银行的艺术家与学者应该学习历史。伟大的金融中心通常也是伟大艺术中心，从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至17世纪的阿姆斯特丹，到今天的伦敦与纽约。那些驱赶放高利贷者的国度变成了艺术沙漠。如果没有华尔街，纽约还有SoHo吗？还有那些伟大的大学吗？

　　对金融从业者的偏见还会带来非经济的破坏。人类历史就是迫害放贷者的历史，从欧洲与美洲的犹太人到亚洲的中国人都有惨痛的血汗史。对银行家的仇恨有时会演变为种族的仇恨。

　　在中世纪的欧洲，经常有犹太人被处决，首先是因为他们不是基督徒，其次，杀死他们也是一个快速去除债务的方法。卡尔-马克思就是犹太人。他认为犹太人是资本主义的化身，只有通过革命才能去除他们身上祖先传下来的诅咒。《锡安长老议定书》的伪造者希望人们相信犹太放高利贷者在策划一场全球性的大阴谋。亚洲的中国人也曾受到过类似谎言的攻击。

　　并不是说占领运动抗议者有种族偏见：他们所处的年代与阶级并不存在这一问题。但示威活动很容易演变成新的形式。在8月份出版的《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Clive Boddy表示，金融业已经被神经病人占据，可能是因为生理、化学或大脑异常连接等原因，他们缺乏良心，没有情感，也无法对其它人表达同情。

　　抗议包括为高盛与N.M. Rothschild等公司工作的1%的富人会释放出难以控制的情感。《波士顿评论》在2009年进行的一次调查发现，有25%的非犹太人将金融危机归因于犹太人，民主党人要比共和党人更倾向于这种看法。种族仇恨在亚洲甚至更严重，在1997-1998金融危机期间，印尼等国家爆发了针对中国人的野蛮动乱。在今天，经济形势的恶劣以及激烈的语言可能会带来极为可怕的后果。

　　2008年的危机说明全球金融业需要猛药的治疗。银行必须提高准备金率，“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必须禁止，短期刺激措施必须恢复，但妖魔化银行家并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如果放任不管，可能将导致远古的丑恶复活。                       (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