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进：印度在服务外包方面为中国做出榜样

　　新浪财经讯 “中国进出口企业第十届年会”于2012年1月11日-12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北京数字信息产业基地总经理胡万进。

　　以下为演讲实录：

　　胡万进：谢谢主办单位给我这个机会跟大家进行交流，我本人一直在做服务外包，应该说我们国家的服务外包是从80年代初开始做的，但真正的发展是过去的五年时间有了一个飞跃。同时我这么多年一直在中关村软件园做园区的服务和软件开发建设，现在在做北京数字信息产业基地，我想就外包方面跟大家做一个交流。

　　从外包角度来说，应该说我们请的保姆就是外包，工程也是外包。我们今天讲的外包是新兴技术的外包、IT服务外包；制造业其实也可以说是外包，就是加工的外包。2007年的时候，国务院发9号文的时候，重点提了一句话，叫“有序承接国际服务外包产业转移”，这是一句很重要的话，我想就这个话题分三点跟大家进行一个交流。

　　第一点，服务外包这个产业到底值得不值得发展？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刚才陈院长讲得很好，官员要听一些基层的信息。服务外包我们搞了好几年了，政策到2013年结束，到底能不能继续做下去？是不是像软件政策一样，2000年18号文结束了，没有继续下去，十年之后我们又得来一个后18号文；给我的感觉，如果没有产业政策，产业能不能像自己造血一样能够发展壮大？不行，还得靠产业政策。

　　有的政策思路是好的，但是有时候判断是不准确的、方法不得当的。所以第一个是值得不值得发展。第二个怎么发展，第三是园区起什么作用。

　　第一个是值得不值得发展。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产业结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过去中国经济三十年发展靠的是制造业产业转移，随着制造业的竞争优势降低、人力资本的提升、环境承载力的降低，未来的二、三十年必须要有一个新的产业能够替代它，能够和它并驾齐驱，我们现在讲的最多的事就是要做服务业，高端的服务业能不能成为其中的一支力量？这就是其中的一个话题。

　　另外一个，我们三产的比例，我们有一个数据非常不好看，就是三产的占比，我前两天看报告还是42%，全世界平均水平50%，而我们国家发展三十年了才42%。

　　第三个是我们国家整个国际贸易的结构严重失衡，我们是拿我们的资源、拿我们的劳动力、拿我们兄弟姐妹的血汗换来的。如果我们要选择一个新产业，服务外包能不能被选上呢？选择这个产业有几个要素，第一个是要带来新一轮的产业转移，以前加工制造业是不能转移的；随着技术的发展以后，可以把其中的一段剥离到第三方去。现在随着互联网的发展、IT技术的发展，我可以把在美国的一些事情拿到中国来做。

　　这种产业模式必须可以简单复制，可以扩大再生产。就像我们做汽车一样，我在这条生产线年产量是15万辆，别的地方就变成30万，我们的软件产业做不到这样的事。我们现在最大的软件企业，像东软才17000人，增加的17万人是否就会做得更强呢？不是。

　　第三个特点是必须要有足够大的市场容量，包括国内的和国际的；第四个是要有资源的支持，以前我们国家为什么加工制造业能够承接得住呢？需要有三个资源禀赋，第一是交通，第二是资源，第三是劳动力成本。

　　印度是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都知道印度总体来说比中国落后很多；但是印度跟中国都是发展中国家，有一件事做得非常漂亮，中国变成了世界工厂的同时，印度变成了世界的办公室，所以它也开创了一个新的服务外包产业的模式，而且走出了一条非常强的道路，成为一个标杆。

　　我举几个例子，第一个就是印度整个的信息服务业是881亿美金，增幅是19%；第二，全世界离岸外包大概在1061亿美元，印度占590亿美元，占55.7%。我们老在强调自主创新，但是我们千万不要为自主创新而自主创新。我们自主创新的目的是为了增强我们的竞争力、经济总量和我们的发展能力，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国家2010年整个的软件产业的总规模是113364亿人民币，合2008亿美元，我们的出口占9%；做了这么多年的创新，国际市场上根本进不去；而我们很瞧不起印度，它占国际市场的一半份额，到底谁的能力强呢？这是一个值得大家思考的问题。

　　还有一个就是就业的问题，印度目前直接就业人数是250万，间接就业是830万，相关的贡献就很多了，这一块占印度GDP的6.4%，占全印度出口的14%。我们国家大部分是货物实体来出口的，实体出口就消耗资源；服务外包就是人脑加电脑，要非说有，那就是一些电子污染和上厕所的污染；虽然印度很多方面并不如我们，我们也一直说中印是龙象之争，龙是飞得快，但是不稳；象是比较慢，但是很稳。

　　到2020年，印度的目标是做到国际的整个出口1750亿美金，增长3.5倍，占全年出口28%，增加三千万个就业机会，这很厉害，中国国家领导人现在头疼的问题就是就业问题，印度给我们做了一个榜样。所以我说值得不值得做，能不能做，这个问题我想通过这几个数据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第二个是怎么来做这件事，有几个问题需要思考。第一，我们的问题在哪儿？第二是我们的差距在哪儿？第三，我们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

　　我们国家整个服务外包出口的统计数据现在是一团乱麻，统计出来的数据一年也没多少，我估计100多亿美金，北京今年是不到20亿美金，其实总量并不大，出口占比也很小。

　　第二，我们国家产业价值链处在中低端；第三是我们没有国际话语权，比如说稀土领域中国是生产大国，国际上没有话语权；钢铁我们是消费大国，也没有话语权，无论是卖方还是买方，都没有话语权。主要是我们在国际上的游说能力和各方面都比较差。

　　这里还存在着几个问题，一个是无序化竞争、部门割裂还是存在的，商务部制定政策，必须离岸超过50%，可是国内市场不能不做，作为一个企业总不能把这块业务单独弄出来；还有一个现象，就是各地无序化竞争，这是一个特点；第三个是我们支持的手段比较单一，我们现在主要的政策都是学原来制造业的，比如说出口退税、减免税方式，其实这种方式在服务贸易中很多情况下是不能成功的。刚才周司长也提到了，5月28日要搞经交会，广交会做成了，经交会挑战很大，因为是很不容易的事，服务贸易不是那么简单能做的，所以这个政策是有问题的。

　　第四个问题，我们内需市场没有释放开。我们对印度做了很多年的分析研究，印度有四大法宝，第一是政府的支持，这个中国政府的力量也是非常大；第二个就是园区的模式，印度的整个社会发展是很慢的，但是园区做得很漂亮；第三是行业组织这一块，我们国家的行业组织都是干休所和二政府，基本上都是领导干部退休了，并不真正代表行业的东西，当然力量也就比较弱一些。

　　第四个就是我们国家有一个特点没有掌握好，要想上一个产业能够发展，在国际上有竞争力，不能孤军奋进；而印度有庞大的培训服务存在，比如说像NIT，提供充足的人才。我们国家每年600多万大学毕业生，IT行业的加上懂英语的，大概只有100多万，这是非常不足的。

　　另外说到园区的作用，园区是一个很重要的平台，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观点，我们国家要想全面超越，整个产业全面突破是很难的；但是我们可以推动局部领域来做。我们现在搞了一个21个示范城市，这都是很好的，重点的产业基地、产业园区也是很重要的，在特定的区域里，通过园区这种模式，能够把重点的产业做好。

　　还有一个，思想和创新。我举个例子，我现在做的北京数字信息产业基地有一个企业是做呼叫中心的，这个企业目前投入使用的1000个呼叫器，每天的收入是2600万，一年差不多100个亿，它已经把呼叫变成营销了，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服务，而是一个电子商务营销，这家企业叫中国人民保险公司财险电子商务。只要我们转变模式、转变思想，呼叫中心这样低端的业务照样能创造很大的价值。

　　我们现在做的数字产业基地是在密云，总的规划是4500亩地，包括服务外包、云计算后台、数字产业，也希望各位积极跟我们联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