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条高速公路元旦停止收费是喜是忧

　　吴晓华

　　明年元旦起，我国第一条高速公路——沪嘉高速公路将停止收费。上海市建设交通委10日就即将出台的上海收费公路清理整改方案向政协委员征集意见。方案提出明年将推出一系列新举措：沪嘉高速公路元旦起停止收费、停止向市内外车辆收取贷款道路通行费等。

　　中国的公路收费从“诞生”之日起，就受到了民众的强烈质疑，并被各式各样的“行动”所抵制。比如前年，当国务院宣布二级公路取消收费时，娄底就发生过驾驶私家车的警察因拒付10元钱与收费员冲突的故事。是警察强势吗？不是。是警察舍不得10元钱吗？不是。是收费员横蛮无理吗？也不是，他们尚未接到上级的指示。问题的症结就是：不患不公只患不平。

　　公路姓公，本来就是政府的事。有个经典的数据，多年来被人们所引用：全世界14万公里收费高速公路，有10万公里在中国。严格地说，近几年中国的高速公路一直在刚性增加，收费高速公路绝对要远超此数。当然，改革开放初期，财政底子薄，贷款修路、收费还贷，集全民的力量改善中国落后的交通状况，亦是无奈之举。故尽管关于收费的冲突时有发生，中国庞大的高速公路收费体系仍是建立起来了，以至有新民谣称，在西方条条道路通罗马，在中国条条公路通收费站。

　　沪嘉高速公路将停止收费，无疑是好事。1988年10月31日通车的沪嘉高速公路，尽管只短短20.5公里，实现了中国高速公路“零”的突破，在公路史上具有里程碑的纪念意义。而停止收费，等于是中国高速公路收费的“破冰之举”，其里程碑意义亦显而易见。中国人终于可以弱弱地说：俺们中国，同样有不收费的高速公路了！

　　然而，这样的好事却不能让人高兴起来，反倒更使人忧郁乃至愤懑。将此事置于中国存在10万余公里收费高速公路的大背景下，区区的20.5公里，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由政府部门宣布收费，又由政府部门宣布停止收费的举动，释放出的信息非常令人不安：收费高速公路早已沦为地方政府的“印钞机”，生杀予夺，权力全在政府。以政府的权力进行市场运作，本就是一件恐怖的事，现在竟成“司空见惯浑闲事”！

　　比如，北京首都机场高速公路收费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置疑。首都机场高速自1993年建成通车以来，伴随通行量的与日俱增，其盈利收入早已以数十亿元计算，大大超过最初由交通财政与部分银行贷款共计11.65亿元的总投资。可中国交通运输部新闻发言人何建中仍是强硬地表示，目前不能取消。理由如下：该高速收费是经当地政府批准的；它是上市公司资产的一部分；收费如果取消，政府层面存在着违规、违约的风险。正应了一句民谣：你同他谈法律，他同你谈政治；你与他谈政治，他同你谈法律……

　　在“贷款修路、收费还贷”已成真实谎言的今天，高速公路收费应该是“政府的归政府、市场的归市场”，也许是民众最热切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