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05月13日 17:55 来源:中国经济网
李蕴平作品
题记:初夏,笔者随著名学者,艺术评论家陈裕亮先生前往望京,访问北京教育学院美术系工艺教研室主任,画家李蕴平先生。行前,裕亮先生嘱咐,要先仔细阅读李先生的资料,特别是先生的猫画作品。一一照办,很感佩李蕴平先生作品对生活独特的领悟能力和生动的创造性。对话在宾主皆欢的气氛中进行,席间李先生与陈裕亮先生就艺术探讨的碰撞和睿智,精彩连连。
李蕴平先生,又称墨香堂主人、墨香棠。他的画室兼居所,一如其人的气质,安静简朴又充满浓浓的墨香气息。温和有礼迎我们进入其中,儒雅的风度不难透出先生家学涵养深厚。
(责任编辑:王婉莹)
李蕴平:师从孙菊生、齐藤寿一形成中国传统画与铜版画相融合的画风
在欣赏了李蕴平先生珍藏的相关作品,及墙上的四幅猫画作品后,陈裕亮先生开门见山,就李先生的国画、猫系列及铜版系列,请他先谈谈个人对铜版画的认识。
由于家世渊源——李蕴平先生的爷爷曾是孙菊生先生的老师,李先生在高中阶段就拜孙菊生先生为师,学习传统中国画。但大学期间,李蕴平先生学的是机械专业,毕业后进入工厂工作,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直都没有放弃自己热爱的绘画艺术。后因缘殊胜,李蕴平先生有机会出外留学,进入日本大学艺术学院,师从齐藤寿一先生进行系统的版画(铜版—在国外被称为“皇冠”)学习,并于1996年获艺术学硕士学位。回国后进入北京教育学院美术系任教。
在日常的工作与生活中,李蕴平先生感受到国内与国外,在对版画的认识和态度上还存在很大的差异。1998年、1999年他在中国美术馆举办铜版画个人展览,发现版画市场并不理想,虽然这其中也有许多艺术家,在做大力推广版画的努力,但最后也不尽人意。而在西洋艺术中,版画、油画、雕塑是三大支柱,在日本,画家举办一期版画展览可卖出几十幅作品,艺术家靠这个就可以生活,而这个愿望在国内目前还不能达到,艺术家也是要生活的,这就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责任编辑:王婉莹)
“机心最是小猫狸” 因猫与恩师孙菊生结缘
李蕴平先生擅长画猫,对于他的大量猫画作品,笔者和陈裕亮先生都颇感好奇,李先生为什么要选择画猫?而猫又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
说到猫,李蕴平先生充满感情,他说家中渊源画猫,自己的恩师孙菊生先生就是画猫的大师。恩师今年99岁高龄,自己与他交往了30多年,是忘年交了,在猫画创作方面深受恩师影响。李蕴平先生说,2007年恩师送他台历并附作品一幅,题为“红了海棠白了梨,日照春生花影移,阁楼丁丁闻啄木,机心最是小猫狸。”能与恩师结缘,是李蕴平先生莫大的荣幸。虽然恩师年事已高,但绘画还是非常活跃,李蕴平先生画室中,恩师今年创作的《玉兔图》就是明证;而恩师谈吐的诙谐和幽默,也令人难忘。孙菊生先生曾说:“当年市长何鲁丽请我当北京文史馆名誉馆长,我谢绝了。结果请齐良迟当了,在任期间就去世了。后来请刘炳森当了,任期未满也走了。恩师说多亏我没当!”说恩师道恩师,李蕴平先生如数家珍。
对于养猫,李蕴平先生说这是他儿时就喜爱的经历,他曾养过五只猫,来历都很有趣。有三只分别是北京速滑队队友、同院邻居兼书法启蒙老师及自己的好朋友送的,其中一只取名“乔内德幸”,后送给了日本演员武藤美幸当妹妹。有两只属于无意偶得,一只是太太捡的,取名“花子”,渐渐感情深厚到能与主人同具共餐;另一只也是最钟爱的第五只,是李蕴平先生在宋庄画室的院里捡的,浑身乌黑,四只白脚,取了可爱的名字“黑美子”,小名崽崽。据资料记载这种猫原产于挪威,以食冷水鱼为主,中国俗称“四蹄踏雪”。
“黑美子”从不粘人,我行我素。冬天卧在暖气上,夏天就爬在书堆上,还很会摆pose。现在已和李蕴平先生一家生活了一年,在这期间,李先生“照黑猫画白猫”,成功完成大量猫画作品,相关画册《白猫百态》也在2006年荣宝斋举办的“蕴平画猫”的水墨画展中精彩亮相,并得到恩师孙菊生先生的题词。对猫的好感,李蕴平先生说,自己平时会关注猫的信息,如书籍之类的,他认为猫狗之别最大的就是,猫是独立的,它其实并不傻,而且精通人性,具有思想。同时,李蕴平先生又补充说自己的猫画创作,大致分为四个阶段:
1976—1987年是基本功练习和临摹阶段;
1987—1989年是写生创作阶段;
1989—1991年得恩师好评“深得我法”阶段;1991后,继续创作的调整阶段。
无厘头的创作风格缘于中西文化的碰撞、版画的自由
就李蕴平先生作品版画与国画相融合,但表现元素多样,而又不合常规,陈裕亮先生提出,您的作品很少表现人,而多为动物、静物,甚至创作还带有无厘头的感觉,这是否与您学过设计有关,而真正的创作意图又是什么呢?
听到这里,李蕴平先生也有话说,因为自己的作品也曾画过人,表现过人,但在相应的方面,受限较多,也遭遇过相应的挫折,并不利于自己的艺术创作,后放弃相关主题,转向静物、风景,甚至连人体画也放弃了,这也与家世中受到的影响有关系。再加上自己在国外学的是版画专业,版画的形式也较自由,所以在创作上坚持了自己的特色。
至于类似于无厘头的创作,也是因于偶然,就像做广告,先要罗列元素,各种各样的都要,再进行取舍,最后根据实际创作。我的这类创作也是,刚开始只是想试一试,就把版画元素与国画元素相结合,看能不能创作些既有传统符合,又带有中西文化意味的东西。后来拿给孙菊生先生看,还受到恩师“蕴平弟用国画与版画相结合作此创举也”的鼓励。在国外画家靠自己的艺术创作吃饭。日本是一个生活节奏很快的国家,但他们的家里多会装饰得比较轻松,李蕴平先生说。
细细观察,真的是这样,李蕴平先生的作品既有统一,多色版画,又有一版多色。色彩—强色相对比,强冷暖对比,画面装饰性强,具有一定的视觉冲击力。以白猫为中心的表现元素,以红、黑、金、绿为主导色相的表现方法,以草书提款增加画面的中间调子。在表现传统元素的同时,又通过元素的再创作增加了画面的趣味性、装饰性、联想性。观赏之下,画面的延展性得到进一步的表现,作品既传统又现代、既具体又抽象,既严肃又诙谐,确实能够实现人们繁忙工作之后的轻松和快乐。
但这类版画加国画的创作也会有一点尴尬,李蕴平先生并不回避相应的困扰,那就是这种中西合璧的东西,它到底要算版画,还是算中国画呢?很难界定,所以参加展览时较尴尬,往往会被放到最后一张。不过话说回来,社会发展太快了,很多东西本来就很难界定的。说到这里,李蕴平先生又轻松地笑了。
陈裕亮:版画+国画形式新颖 市场潜力巨大
作为一位学者、艺评家、曾任人民网“人民艺术家访谈”栏目总撰稿人,“陈裕亮对话艺术名家”系列主持人,“融学术性与艺术性于一体”的《艺术巅峰的对话》的作者,当日访谈的主持人陈裕亮先生很认真地对李蕴平先生的作品作进一步品评,他认为这种类似无厘头的创作,作品中有很多表现类的东西,从审美的角度看,李先生的作品雅俗共赏,具趣味性。从市场角度看,猫系列的作品很受欢迎,版画加国画,形式新颖,而且李蕴平老师书法功底很好,书法题款与画面相得益彰,很容易被大众认可。接着,陈裕亮先生又提出人的思想有很多载体,以猫的“野合图”为例,“禁止摄影”系列,直视人性。是否跟李蕴平先生个人思想在表现人生观、世界观方面有一定的联系?
对于这样一个较尖锐的提问,李蕴平先生毫不讳言可以这么理解。女人体具有阴柔体,在国外,猫可以作为文化,而猫的体态就相当于女人体,也具有阴柔美。狗对人忠诚,猫其实也对人忠诚。我这方面的作品,可以表现个人艺术创作的一个方面,有的东西想叙述,不能明白地说出来,用这样的创作形式,可以说是一种含蓄的表达。而且我画猫,多画睁着眼睛的猫,这也有从藏家角度的考虑。白猫百态、神态各一,希望从未被重视的猫的眼睛里,从中发掘点什么。
听完,这时陈裕亮先生站起来,抬头看墙上画中猫的造型,特别是眼睛,他提出他看画看整体的感觉。虽然其中有只猫只有一只眼,但神态很好,很让人喜欢。他还称赞李蕴平先生画中的书法相当不错。并从国画角度,指出李蕴平先生的画,不仅有独特面貌,而且很有意思。因此双方就李蕴平先生的书法创作再提出探讨。
我的书法启蒙老师是我的邻居王微先生,也是送给我那只纯种白波斯猫的伯伯。但后来,我书法更多的还是受惠于孙菊生先生,我原来的作品只有画面和题款,譬如写上“李蕴平”几个字,没有书法。2006年初偶然机会在荣宝斋与画家溥石合办展览,他鼓励我再进行国画创作,我这时才将国画捡起来,开始重新练书法,而且进步很快,现在本人书法在画中占一定版面。有的可取之处还甚至超过了画面。关于猫画书法题诗词,还是受惠于孙菊生先生。我向恩师学习,后慢慢想到要文化传承,这样坚持下来有5、6年时间。
访谈接近尾声,陈裕亮先生还就中国美术界的复古思潮,请李蕴平先生谈谈如何理解中日两国文化间(绘画方面)的差异,及自己是否愿像猫一样独立自主,我行我素的创作和生活。
李蕴平先生首先喜称这叫做“百花齐放”,是一个正常的现象。日本是一个善于学习外来文化的国家,他们从各方面都学习,能否延续下去,就看学习的东西有没有生命力。有就能延续,没有就自然被淘汰,所谓自由发展,自生自灭,就是这个道理,其实不用担心太多。希望好作品能融进更多优秀的东西,也希望好东西能得到更好的继承和发展。
谈到自己是否愿像猫一样独立自主,我行我素,李蕴平先生说,猫既融入又独立,大众虽不都喜欢它,但还是有人喜欢的。自己的某些想法可能与国内人士有所不同,这是缘于自己在国外的一段生活经历,虽然很多人都会不自觉地随大流,但还是希望自己能走自己的路。当年不那样规规矩矩地学习绘画,就是并非要成为主流画家。其实很多艺术家包括梵高都是受过冷遇的,我在日本研究色彩版画,并不为了画画而画画,我希望通过探索形成自己的绘画风格。
对话结束,我们又一遍认真欣赏李蕴平先生的作品,又再一次环顾他的安静简朴又充满浓浓的墨香气息的画室兼居所。发现他的橱柜还别有洞天,里面摆了各式各样的小金龟,栩栩如生,形态各一。看来这真是位不仅儒雅,而且极富生活情趣的画家,并非他自比“猿猴清梦断,花落晓窗前。”而是“《南歌子》—马黑煊狸子,花开报鼠姑。白头舞阶除,天工新景物、自成图。”我们有理由相信,李蕴平先生的艺术前景将更加广阔。
(作者系文化学者、自由撰稿人)
(责任编辑:王婉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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