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晓霁

　　每个看起来有资格对沃尔沃说三道四的人都打算为该品牌规划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迄今为止已经出现了三种声音—持有部分股份的中国地方政府认为沃尔沃应该考虑降价，并打造一款专供中国政府部门使用的车型；公司总裁雅各布说，沃尔沃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北欧与瑞典的低调特质；而老板李书福显然想要一辆豪华到能与奔驰S级或是宝马7系比肩的沃尔沃S100。

　　在诸多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声音当中，沃尔沃中国区董事长沈晖能做点什么？

　　矛盾的缓冲层

　　“有机会我们可以聊聊博格华纳的事。”2008年，时任菲亚特动力科技中国区总裁的沈晖在心情不错时并不介意谈起他在博格华纳公司任中国区总裁期间一手主导的、向中国本土公司转让DCT双离合变速器技术的项目。但两年之后，沈被李书福挖角，成了沃尔沃实现在华本土化的关键人物—中国区董事长。

　　与李书福只乘坐售价不过10万元出头的帝豪顶级轿车不同，沈晖由沃尔沃中国区配给一辆XC90越野车，专职司机接送，每天往返于住处和嘉定区管委会的办公室。

　　作为高级职业经理人，这个20岁即大学毕业的加拿大籍华人的汽车业生涯简直一帆风顺。沈晖在11年前就被任命为知名零部件供应商—博格华纳集团一家合资公司的总经理，他到现在也不过41岁。

　　正是丰富的跨国公司工作背景让沈晖进入李书福视线的。

　　“沈十分聪明并且随和，你很难看到他摆出一副高管的架子，”与其共事的沃尔沃中国区职员说，“但在眼下，沈晖很难有什么作为，李书福仍未摆平与沃尔沃董事会的意见分歧，而沈在很大程度上需要扮演两者之间的缓冲层。”

　　方脑袋和草根

　　每个周五的下午，是沃尔沃中国区员工的咖啡时间，但这种刻意制造、被该公司视为“沃尔沃方式”的沟通机会，与消除中国民营公司与瑞典企业之间的文化隔阂完全是两码事。

　　即便为了显示沃尔沃独立于吉利汽车，李书福从未正式造访嘉定，而包括董事长沈晖、首席执行官童志远、总裁王召兴和执行副总裁沈峰在内的四名高管随时可向前者直接汇报。难道有谁相信李书福会在把沃尔沃买下之后听任欧洲人的摆布？

　　在中国成为全球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之前，大多数制造商都意识到了公司的未来在中国手中。但令人不安的是，对于许多西方汽车业界高管而言，中国仍是个未知的领地。与沃尔沃同处瑞典的萨博就表现出了在“方脑袋”上比德国人的更胜一筹。

　　“萨博人真的很不寻常，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所谓雄心勃勃的复兴计划，”当2008年通用汽车陷入破产危机时，时任上海通用萨博品牌总监的孙伟莉说，“他们对萨博的热爱程度根本不在于该品牌取得什么样的地位和市场份额，而只是追求独立和个性。”这种偏执直接导致了萨博持续十数年的亏损。

　　至少眼下沃尔沃的管理层与中国东家在追求市场规模方面没什么分歧，他们计划使沃尔沃轿车的全球年销量到2020年时达到80万辆，这一数字比去年的37.3万辆高出一倍多。要增加的40多万辆销量中，将有一半来自中国。去年，沃尔沃在华销量仅为30500辆。

　　尽管雅各布说，跟中国吉利公司相处的难易程度与欧美或其他任何地区的股东没有任何区别，但这看起来仍是对奇异的组合—前者典型德国式的计划性与中国草根商人的全球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