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成本” 与“完全免费”胡倩

　　

　　胡倩

　　日本一级注册建筑师、早稻田大学理工部建筑学硕士学位，1998年开始就职于日本矶崎新工作室。2005年担任上海矶崎新工作室负责人，及矶崎新合伙人。

　　在最近的老建筑改造案例中，上海朱家角的水乐堂算得上是标新立异的一类了。与其他一些用作餐厅、酒店、会所等商业用途的老建筑改造不同，水乐堂既能用作音乐厅供大众赏乐，又是音乐家谭盾的工作室组成部分之一，在设计之初，就给了建筑师足够的空间发挥。

　　水乐堂的自身条件非常优秀，在湖边，又是利用老房子改造。这些条件都是建筑师挑选项目的标准——“天时”和“地利”。当然自然环境越好，建筑的可塑性也就越强。又或者是完全相反的条件——艰难。这对建筑师来说，反而成了一种挑战。如果是那些条件一般且没有任何特色的，那建筑师就食之无味了。所以，根据这几种情况，我们会进行综合判断。

　　说到“天”和“地”，那就不得不谈一谈“人”。“人和”在大部分情况下是与业主——“甲方”的理念之间合拍的程度。当然也可以指使用方，就如水乐堂，它的使用方谭盾给了建筑师很大的发挥空间。但是如果甲方要求过分商业，考虑太多经济因素，那对建筑师来说就会非常有局限性，可能就发挥不了自己的特长。当然，按造价来设计是一定的，但这不能够成为评判方案的很首要或者唯一标准。

　　其实从设计成本、设计费来看，水乐堂的建筑设计是显著地低于建筑设计的平均标准的。那么是不是仅仅因为这样，我们就放弃这个项目了呢？未必。一方面对建筑是来说，它是个非常有意思的项目；另一方面，对社会来说，这是建筑师事务所或者工作室的一种文化献身，包含了文化建筑的另一层意义。毕竟对有着多年学习和实践经验的建筑师来说，自尊不允许他们成为廉价的象征。

　　如今像水乐堂一类的文化项目可以说是很多建筑师的心头之好，但这并不意味着专攻文化项目，摒弃商业类等其他项目；或者只要是文化项目，就照单全收。我们还是会权衡左右、有所取舍。

　　在这些文化项目中，“概念建筑”是个比较新颖的想法，和那些概念手机与概念汽车又不大一样，建筑还囊括了范围更加广的与社会、政治、体制相关的文化内容。这既可以是架空的场景也可以是真实的场景。或者是现在做不了的留给将来的项目，或者是我们认为有必要引起公共关注的建筑项目，例如环保、公益类的或者新颖的建筑。

　　在云南地区，有一所为世界环保组织设计的“检测房”，目前还在建造当中。它是一栋在森林保护区的一座山中的500平米、用作监控森林环境的小房子。房子的水、电、煤等都是自给自足，局部还可给旅游者用作临时住所。类似的以社会服务为目的的建筑其实还有很多，像甘肃的小学、兰州附近河镇的化石博物馆，当然还有水乐堂等等。有些是属于完全免费的文化类公益建筑，有些则是不计成本的建筑设计。

　　目前在中国的二三线城市，文化建筑还是一个比较热门话题，一些知名的建筑师时不时地会被邀请来做设计。我想，建筑师之所以愿意减下百分之五十甚至是百分之七十五的设计费来为化石博物馆做设计，也该是为他们由县出资保护国家级别的化石感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