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演才是中国杂技的“绝活”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宋雪莲 实习生 邵可|北京报道

　　8月，中国杂技团的一场大型精彩杂技表演将在国家体育馆和北京市民见面，并有望成为国家体育馆的长期驻演项目。

　　中国杂技团有限公司总经理、北京市杂技学校校长张红告诉《中国经济周刊》，经北京市研究决定，国家体育馆副馆已经成为中国杂技团的固定演出场地，“按照杂技演出要求的改造已通过验收，中国杂技团也为此注册了新的演出公司，首都大马戏。杂技的营销做好了，它就有可能成为表演艺术中率先占领国内外文化市场的文化产业。”中国杂技团在传播民族文化的同时，正在学习如何开启商演市场。

　　第一步走的是旅游市场

　　中国杂技一直是墙内开花墙外香，“热衷于参赛、国外商演，国内市场反倒出现断档。”有业内人士如是说。

　　2006年12月28日，中国杂技团改制为中国杂技团有限公司，由差额拨款的事业单位一步转制为民营资本参股的文化企业。国有资产出资方北京市文化设施运营管理中心控股53.83％。

　　“中国杂技团作为国家级剧团，之前一直没有自己的剧场，做一场演出，成本的40%都花在租剧场上了。”张红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这让他们经常考虑是不是一定要做国内市场的演出。

　　“去年我们60年团庆演出，一天的场地租金就要30万。一些可以进行杂技表演的剧场，装台要论小时计算费用，2008年，我们在某剧院演出了两个月57场，头一天晚上装台花了15万，两个月的场租就花了100万。”张红说。

　　为了培育国内市场，中国杂技市场化的第一步走的是旅游市场。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就有杂技团体开始做旅游市场，“那时票价低，收入的绝大部分都被旅行社拿走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说。

　　三年前，中国杂技团在北京市旅游局的旅游定点单位——天地剧场的杂技表演开始启动。

　　张红告诉《中国经济周刊》，天地剧场的演出获得了很好的效果，“上座非常好，回头率非常高。于是今年我们又开了东图剧场，每晚为游客演出。外国人也喜欢看杂技是如何练出来的，所以我们的团址和校址也开放了。”

　　不卖节目卖晚会

　　在杂技商演道路上，国际上不乏大牌。比如加拿大太阳马戏团，以中国杂技节目为主要资源加以包装。“他们在世界各地演出，年收入达3亿多美元，一台晚会的收入比我国所有杂技演出团体的年度总收入还要多。”

　　“中国杂技的国外市场也非常不成熟。优厚的文化资源优势没有得到合理开发利用，更没有转化为市场优势。国内大大小小的杂技团体很多都在竞争国际市场，甚至有的都不是团，而是三四个人就凑几个节目，不用审批，拿了旅游护照，对方给生活费就去演，因为演出质量低劣，已经影响了中国杂技在国际上的声誉。”上述业内人士表示。

　　类似的情况张红有着深刻的体会。“我们去新西兰演出，当地人说，‘你们怎么又来了？前些天不是刚演完吗？质量那么差，我们都不爱看。’”张红说，原来，此前不久的一个草台班子已经把这里的市场搞坏了。第一场商演，中国杂技团的售票相当惨淡。“尽管只有少半场人来看，但我们还是为当地人献上了一场高质量的杂技。后来的演出经过口碑相传才一场比一场好。”

　　“经纪人队伍短缺亦成为中国杂技演出团体进行商演的短板，现在很多演出中介就是简单的买卖杂技节目，演出商竞相压价，杂技团基本就没有利润可言。”上述业内人士表示，“中国杂技的许多高质量的节目只能以单体的形式在国外演出市场上获取极低的报酬。”

　　“中国的杂技团体就是简单地输出劳动力。”该人士告诉记者，“培养一个优秀的杂技演员至少要十年时间，可是都让国外团体掐尖掐走了，一签就是10个月、一年的演出长单。短期看团里有了一定的收入，但长期看会有很多管理上的难题，对演员也不好，因为长期演一个节目，不利于他的才艺发展。”

　　2005年后，中国杂技团开始尝试“卖晚会”，即做品牌输出。“《顶碗》获得金小丑奖后，马上就有外国演出商来谈，但他们只要单个节目，我们没有接受而是重新选择演出商。近年来，我们用一个节目带动一台成品晚会走出去的比例越来越高。取得经济效益的同时，也让中国杂技团的形象得到了更好的宣传。如今，我们有4个演出队伍，可以同时演出4场晚会。”中国杂技团有限公司一名工作人员告诉《中国经济周刊》。

　　“不能只靠票房”

　　 “高、难、惊、险”一直是中国杂技的招牌和特色。“外国人看中国杂技比较累，只有掌声而缺少笑声。”上述业内人士说，“大名鼎鼎的太阳马戏团，节目不过是空中飞人、小丑等，要论杂技技巧，绝不是全世界最精湛的，但却凭着趣味性和互动性让孩子们兴奋得不肯回家，让成年观众也乐不可支。”

　　“不仅如此，太阳马戏团的市场工作也做得非常细，制作、营销都有自己完整的策划，据悉，他们有的晚会的制作成本就高达两个亿美金。” 该人士表示，“太阳马戏团2007年到上海演出一个多月，有奔驰、德意志银行等赞助商，不仅仅靠票房收入。他们的衍生产品也很多，比如面具服装等。他们还为奥斯卡表演节目，参与上海世博会加拿大馆的创意，并且在自己的晚会里加入甲壳虫、迈克尔·杰克逊等流行元素，已经脱离了纯舞台的范畴。”

　　中国杂技团一年的演出收入也就2000万左右。“在国外演出一场收入2000到3000美元就感觉很多了，票房怎么去做，市场怎么营销，别人赚多少赔多少都不知道，也就没有得到真正市场化的锻炼。”中国杂技团有限公司工作人员表示，“我们现在也开始尝试，比如除了固定的演出费用以外，经营也参与进去，比如尝试采取保底分成的方式，确定一个固定演出费，剩下的再去分收益。”

　　“票房收入今后不应该成为杂技演出的唯一收入。”该工作人员告诉《中国经济周刊》，中国杂技团也在尝试多元化经营并成立了市场运营中心，衍生品开发、版权合作等都比以前有了很大提高。

　　“感谢春晚每年都为我们保留一个节目，希望中国的老百姓也能形成一定的杂技消费习惯。”张红说，“国家体育馆副馆能够成为我们的固定演出场地，我们的杂技将不再只给外国人看了。”

　　 世界七大杂技团

　　1.加拿大太阳马戏团

　　加拿大的“国宝”，1984年组建，至今已在全球120多个城市演出，吸引观众近4000万，年收入3亿美元。

　　2.俄罗斯尼古琳国际大马戏团

　　成立于1880年，130年来演出几乎未停止过，拥有全世界最强大的演出阵容。马戏团的一只黑熊退役后，被当时的苏联政府授予荣誉勋章。

　　3.俄罗斯国家马戏公司

　　20世纪50年代组建，是当时世界规模最大、表演水平最高的马戏表演团体，现有3000多名演员，一直是世界杂技比赛的“长胜将军”。

　　4.美国玲玲马戏团

　　建于1886年，首创室内场馆演出，拥有160多节车厢的火车专列，其经营原则为：不养演员，只养动物，演员从世界各地挑选和邀请。

　　5.美国纽约大苹果马戏团

　　建于1977年，一直坚持使用传统帐篷做表演场地，以便更好地和观众互动。观看大苹果马戏团的演出是许多纽约客在感恩节到圣诞节期间经典的家庭活动。小丑“祖母”是其灵魂人物。

　　6.德国皇冠大马戏团

　　德国三大马戏团之一，历史悠久，家族经济实力雄厚，主要内容为动物表演、高空节目和小丑节目。

　　7.朝鲜人民（牡丹峰）杂技团

　　成立于1962年的国家级杂技团。该团的高空绝技惊险独特，自成一家，被誉为世界上惟一“不系保险丝的高空杂技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