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教辅乱象背后利益链 教育局和学校分享利润

　　2011年9月2日播出的央视《焦点访谈》揭露隐藏在教辅乱象背后的利益链，称发行环节的利润，最高可以达到书价的近一半；各个地市县区教育局和学校分享利润，作为所谓发行宣传费，实际上就是回扣。

　　 一套教辅材料通过统一征订卖到学生手里至少要经过四个环节。以安徽省滁州市为例，省教育科学研究院是编写者，然后由出版社出书，再通过新华书店发行进入学校，学校组织征订，最后教辅材料卖到学生手中。

　　 教辅利润高得吓人

　　 在统一征订的整个过程中，首先教辅编写者可以获得版税。记者几经周折得到了一份安徽省教科院与一家出版社签订的编写、出版发行教辅材料的协议书，协议书规定：作为乙方的安徽省教科院将得到实际销售额的5%作为版税收入。据了解，安徽省教科院和漳州市普教室都是通过行政手段垄断了征订教辅的编写权，他们可获得5%左右的版税，这是教辅征订渠道的普遍规则。

　　 福建省漳州市普通教育教学研究室负责人说：以漳州的《创新优化学习》系列丛书为例，全书共有小学、初中、高中不同年级版本十多套，其中初中部分每套七到九本不等，平均定价为130元。漳州市目前有初中学生20多万人，仅仅这一套教辅每学期的销售额就超过2600万，一学年就超过5000万元。按照5%左右的版税计算，每年仅仅是初中教辅就能给漳州市教育局普通教育教学研究室带来250多万元的收入，再加上小学和高中的教辅收入就更多了。漳州市教育局普教室目前只有34名职工，每年通过教辅的创收就能达到人均七八万以上，而且这笔进项是年年旱涝保收。而安徽省教科院编写了298种教辅面向全国中小生征订，根据销售额取得版税当然更加可观。但是这些教辅书都是通过下发推荐目录向学校统一征订的，而这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行为，所以这些版税收入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那么他们怎么从出版单位拿到这些钱呢？

　　 福建省漳州市普通教育教学研究室负责人说，杂志社到一定的时候，一年才去跟它（杂志社）结账，我们开个税务发票过去，他们就把钱打过来。打的是作为这个书的宣传费和研讨费的名义。

　　 按照一般行情，出版社除了付给编写者5%版税以外，还有印刷成本25%，最后出版社自己会留出20%左右的利润，所有这些费用差不多占书价一半左右。也就是说发行环节的利润，最高可以达到书价的近一半。而记者调查发现，虽然多家发行商都想得到教辅发行权，但是能够进校统一征订教辅的却只有新华书店一家。

　　 教辅书推行唯一发行渠道

　　 出版社为什么都选择新华书店作为（征订）教辅书的唯一的发行渠道呢？知情人说：因为全省所有中小学教材都是通过新华书店统一发行的，这就为他们在发行教材的同时搭售教辅提供了先天的便利条件。

　　 安徽省滁州市新华书店教材发行部负责人说：一学期的话，中小学加在一起这个教辅的码洋（销售价格）大概能达到千把万。

　　 据统计，在安徽省滁州市大约有6.3万名中小学生，仅仅这一个市一学期统一征订教辅的销售额就能达到1000万，而安徽全省有1100多万的中小学生，按比例推算的话，进校统一征订的教辅，一年的销售总额可达十个亿。不过对于获得进校征订教辅发行渠道的新华书店来说，发行的高额利润也并非他们自己独得。

　　 高额利润这样分配

　　 那么这些利润又是如何分配的呢？在安徽采访时，知情人给记者算了一笔账。

　　 知情人说：新华书店在出版社应该是按照五折来拿书。新华书店的配送物流成本只占到3%到4%左右，它会拿出来剩下利润的一半给各个地市县区教育局和各个学校，作为它的所谓的发行宣传费，实际上就是回扣了。也就是说新华书店五折拿到图书之后扣除4%配送成本，还剩下占书价46%的利润，其中垄断了发行渠道的新华书店占23%的利润，另外23%的利润则作为回扣支付给当地教育部门和学校，而这笔钱同样需要变换成其它名目来支付。

　　 现在各地对教育腐败查得比较紧，教育局一般不会直接拿回扣，所以给教育局的回扣都做得比较隐蔽。比如说，定期组织教育局相关领导到国内外考察旅游、赞助教育局各种会议等。反正名目是比较多的，所以说教育局也是教辅这个利益链上的重要获利方。

　　 学校买三折卖给学生六折

　　 作为教辅销售的最终端，学校具体组织征订，要求学生统一购买，当然他们也不会白忙活。

　　 安徽省滁州市第二中学负责人说：新华书店给学校有一个明折是10%，

　　 10个点，然后给学校送一些图书。教育局不好直接拿卖教辅的回扣，那学校要拿到自己的那一部分回扣也是要费一番心思的。

　　 能够进校统一征订的教辅书都是由教育主管部门推荐，并且只有新华书店这一个发行渠道。但是在图书市场还有很多教辅书可以随意选购。在进一步调查中记者发现，一些学校对于通过新华书店统一教辅材料获得的利益并不满足，他们还会在上级教育部门规定的这个渠道之外另辟蹊径增加创收。

　　 学校通过新华书店征订教辅是按九折购买，而普通书商的教辅书三折就可以买到，这就比从新华书店那儿得到的回扣更高，不过这样做是得不到当地教育局许可的，所以只能秘密操作。而操作方式主要就是学校、老师和书商之间达成私下协议，学校老师选定教辅后再要求学生到指定书店购买。

　　 安徽省滁州市云霄县书店老板说：学生自己来交钱，班长、课代表来交。你卖给学生，要赚学生多少，是老师说了算。根据这位书店老板的介绍，按照他们事先和学校老师达成的协议，书商按高价向学生收钱，然后再和学校按协议价结算，两者之间的差价就成了学校和老师的回扣。

　　 安徽省滁州市云霄县书店老板：学校拿3.5折到3.2折左右，给学生6折左右。

　　 据央视《焦点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