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告别会

　　□ 本刊见习记者 屈运栩 | 文

　　 通号集团董事长马骋辞世的消息来得很突然。“7·23”事故发生一月祭的前一天，他倒在了深圳一个会议上。当时，他正在深圳检察刚开通的广深港高铁的广深段。通号集团的讣告第二天发出，称马骋突发心脏病去世。

　　 告别会在8月24日一早举行，地点在深圳殡仪馆最大的礼堂。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告别会准备得有些仓促，很多人忙到前一天深夜才离开。直到告别会正式开始前的20分钟，工作人员仍在调整一位副总理所献花圈在礼堂内的位置。

　　 9点开始的告别式，我8点半到达。礼堂外的广场两侧，已经整齐地摆满了花圈。微雨中黑裤白衣的人，塞满了周边所有的树荫。

　　 来的人并非都认识马骋，很多是铁路系统的下属单位或者通号集团的供应商。

　　 有人说：“辛苦那么久，养老金也白交了。还不是因为‘7·23’闹大了，所有人都怕了。”

　　 旁边的人显然是下属，一副不好接话的样子，只附和道：“以后要少喝酒，注意身体。”很多人最关注的，是“7·23”事故如何平息。我不时听到有人对媒体持续跟踪报道此事表示不满。

　　 这次的告别会，也以“家属不希望被打扰”为由，谢绝媒体。告别会一开始，灵堂即关上大门。

　　 期间，一位男士被工作人员搀扶出来。聊天中得知，他刚动完手术不久。马骋去世，作为通号集团的下属供应商需前来吊唁。但事发突然，领导无法脱身，也只能找他这个还未痊愈的病人代劳。

　　 据他说，通号集团下属多个供应商，各自提供不同的信号设备，彼此间并不熟悉，他和马骋也未曾谋面。但所有系统内的人都知道，通号集团面临巨大压力。信号系统在整个高铁投入中所占比例很小，却是高铁安全的关键之一。“7·23”事故调查结果显示，信号系统存在设计缺陷。这样的问题，让信号系统人员坐立不安。

　　 聊天被工作人员打断。这名男士在了解我的媒体记者身份后，也匆忙起身离开。

　　我坐在休息室里，听到隔壁断续传来的悼词中，“鞠躬尽瘁”“贡献一生”“铁路安全”这样的词汇最为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