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音乐的活化石:五台山佛乐文化

　　■CUBN记者 黄婧 山西报道

　　驰名中外的山西五台山，是全国惟一兼有汉传佛教（称"青庙"）和藏传佛教（称"黄庙"）的佛教圣地。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与五台山佛教同产生、共兴衰的五台山佛教音乐（下称五台山佛乐），它是五台山佛教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历史久远而独具特色，被誉为“中国传统音乐的活化石”。早在2006年5月20日，五台山佛乐即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佛乐文化历久弥新

　　五台山因有似平台的五座山峰而得名，乃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首，2009年6月26日，在西班牙塞维利亚召开的第33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获得审议通过，成为世界文化遗产项目。而与五台山同生共存的佛乐文化更是北方佛教音乐的代表，在中国音乐文化中占有一席之地。

　　佛乐，即佛教用以阐明佛理、弘扬佛法的佛事音乐，也指世人创作的歌颂佛教的音乐，可以说，佛乐是佛陀教化的殊胜之音，称得上是音乐百花园中粲然绽放的一株清莲。五台山佛教音乐是音乐艺术与宗教相结合的产物，不仅是社会发展中的一种特殊文化现象，更是五台山佛教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被人们广泛认同，除五台山所属地域外，在整个北方及全国都有较大影响。

　　山西省忻州市文化局文化遗产申报负责人田雷对《中国联合商报》记者表示，“五台山佛乐是随着佛教的传入兴盛起来的，但却具有浓厚的中国传统音乐特征。五台山佛乐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正在经历着不断的发展与创新，自五台山发展旅游业以来，佛乐艺术因其笙管齐鸣、钟磬相间的表现形式也同样受到了广大游客的喜爱。”

　　“山西省忻州市五台县还专门成立了五台山风景区政府，便于更好地开发和保护五台山旅游资源，同时，为传承五台山佛乐艺术，还在南山寺、殊像寺和菩萨顶等处成立了佛乐培训班，专门负责有针对性地挖掘、整理五台山佛乐资料以及教授五台山佛乐的工作，以传承和发扬这种古老的佛乐文化。”田雷如是说。

　　口传心授的传承

　　五台山佛乐自古秉承口传心授的师承方式，使用的都是手抄的工尺谱，代代相传。常治法师是五台山上教授佛家吹奏念唱传统文化资历最老的法师之一，用他的话说，培养一个能演奏乐器并会唱经的僧人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继承五台山古老的佛乐文化遗产是需要持久耐力与恒心的。

　　南山寺住持释汇光是五台山佛教音乐中汉传音乐的典型代表，他认为，学习佛乐是异常艰苦的，主要凭借师父的传授，徒弟只有乐谱也唱不出曲调。首先师父需依照工尺谱的曲调框架，按自己的理解，依据板眼一句一句施教，待徒弟唱会并背下后，再拿乐器依字找音，慢慢奏出旋律。这种教授方式因师父地域、口音的不同，而逐步形成了曲调相同却唱法不同的演奏，使乐曲显得更为丰富多彩。

　　五台山佛乐不仅可以单独演奏，还可与诵经同步进行，师父在教授时不但要教导徒弟参禅礼佛的要点以及要遵守戒规等，同时还要传授吟诵经文的曲牌和演奏乐器的技艺。佛乐在演奏时，最少要由8~12名僧人组队，众僧手持木鱼、引磬、钟、鼓、笙、管、云锣等十余种法器和乐器，同声共吟。目前，“原生态”口传、手抄恢复保存下来的佛乐曲目仅有二十余首，非常珍贵。

　　佛乐的艺术特色

　　五台山佛乐源于印度梵乐佛曲，后汲取中国唐宋曲牌、元代杂剧散曲以及民歌、民间器乐等音乐元素发展而成的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寺庙音乐。五台山佛乐分为两大类，即汉传（青庙）音乐和藏传（黄庙）音乐。据了解，黄庙音乐是由于受到民族文化的影响，要求不甚严格，曲调明朗，更富有民间色彩，仅在五台山繁衍发展，而青庙音乐则讲究“入法”，即规矩，风格幽雅、静谧，并从五台山向全国辐射。如今，在山西五寨、左权、洪洞、襄汾、繁峙、代县、原平等地，依然存在佛事音乐文化活动。流传至今的五台山佛乐，还分为经文音乐和经外音乐两部分。经文音乐是专门用于佛事活动的声乐，由经文与佛曲相融而成，而经外音乐没有词、偈，是仅以乐器演奏为主的器乐曲牌，是五台庙堂音乐的精华。

　　五台山佛教的佛事成就了具有艺术特质的法事仪式，成为目前全国独一无二的佛事念诵形式。据资料记载，五台山佛教音乐的独特性主要表现在梵呗形式上，在唐代时已有了“唱”、“念”、“说”、“云”等多种诵经形式。现在五台山佛教诵经形式包括四种类型——和（音“格”）念、令调、直数和吟诵，其中“和念”最具特色。在五台山佛教音乐中，至今还保存有大量古代文献中记载的曲牌，如见于唐代记载的《华严会》、《望江南》等，仍然在现在的佛事中大量使用。此外还有《浪淘沙》、《挂金索》、《唐陀令》、《寄生草》等词（曲）牌，以及目前可以搜集到的《万年花》、《月儿高》、《虞美人》、《水龙吟》、《银纽丝》等曲牌小调，都是可见于唐、宋、元、明、清等各代流行的诗、词、曲的曲牌或俗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