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居官座右铭看“占领华尔街”的本质

作者: ■本报评论员王义伟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说的是一种现象，更是隐喻一种心态。前几天和一位同行谈论起美国民众发起的“占领华尔街”运动，笔者认为，中国这边更应该关心的，是这把大火，会不会有一天烧到中国人头上。因为一般的印象，美国人比较直率、简单，华尔街的银行家们则阴险狡诈，如果那些银行家们引导美国民众将火气撒到中国人头上，这可不是小事，需要做好准备。

　　回过头再说“占领华尔街”。

　　笔者觉得，从朱镕基所推崇的座右铭中，可以找到美国人发起“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本质所在。这段话的原文是，“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廉则吏不敢慢，公则民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这是明代官员郭允礼于1524年所作的“居官座右铭”，朱镕基非常推崇，并引为自己的座右铭。

　　这段话的关键字句是“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和“公则民不敢欺”。也就是说，你有能耐，老百姓未必服你，你要是很公平、公正，就服你；你公平、公正，民众也不会欺负你、不会找你茬。

　　华尔街的银行家们，是很有能耐、很有本事的，但是，他们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得过了头，一手导演的次贷危机让众多美国家庭破产，整个社会失业率高企，他们自己呢，在民众苦不堪言的时候，还大幅度加薪。此情此景，看在美国民众眼里，他们心里平衡吗？他们觉得公平吗？当然不。

　　由“占领华尔街”运动，笔者想到了一个词，“金融霸权”，或者说“金融专制”。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种“专制”，他们用大房子诱惑民众签约，然后让购房者成为银行家终生的奴隶。

　　美国民众走上街头，其实就是通过“占领华尔街”这种行为，表达对“金融专制”所带来的社会不公的不满。

　　笔者注意到，有评论对“占领华尔街”运动发表了两点负面观感：第一，认为运动的发起人没有提出具体的要求；第二，认为美国现在的状况，民众本身也要负一定的责任。“抗议运动应当承认，华尔街以外的社会也必须承担一部分责任，包括那些在繁荣时期为了加入1%的精英阶层、而贪婪地举债过度的99%的人。”

　　对此，笔者有自己的看法。

　　首先，让运动发起人提出具体的要求，既是强人所难，又有刁难的意味。一方面，美国民众看到了问题的实质，看看他们打出的标语：“那些1%的富人们支付了美国22%的税收，但是他们却占有了42%的国家财富”、“经济的萧条持续多久取决于华尔街何时终结他们的贪婪。”另一方面，在全社会实现公平，对华尔街的贪婪进行有效的节制和管制，底层的普通百姓当然可以出主意，可那些上流社会的精英哪里去了？如果这些人面对抗议者，说“你不是不满吗？你说怎么办？”这样的诘问，真的有刁难的成分在里面，不厚道。

　　其次，认为民众也有责任，是推卸责任。民众的责任不可能没有，但责任有大小，有主次，抓小放大，不可取。事实上，华尔街责任很大，美国政府、美国政坛上的民主共和两党，他们的责任，一点也不比华尔街小多少。

　　有一位抗议民众手里打着这样的牌子，“我们需要一个全新的政党——民主、共和两党与华尔街关系太过暧昧”。举牌人表示，她和女儿都处于失业状态，这源于现在的政府与华尔街勾结，使得衰退的经济难以复原，就业机会越来越少，她希望能有一个全新的政党，能够真正为民众的利益着想。

　　以上其实印证了朱镕基推崇的座右铭的另一层意思，“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廉则吏不敢慢”，“廉生威”。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你严厉了，公务员不怕，如果你廉洁，公务员就怕你，就会兢兢业业工作，不敢怠慢。美国的共和党，就不必说了，这段日子，他们为华尔街说尽好话，甚至诬称抗议民众是暴徒；民主党呢，奥巴马呢，就真的廉洁了吗，就不受华尔街影响了吗？未必吧。

　　指望着美国出现第三大党，是不可能了。奥巴马如果从善如流，借助民意的推动，通过制度化的安排节制华尔街的贪婪，重整美国经济，则不但连任有望，对全球经济的发展，都是好事一件。

　　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