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奶奶，我爱你

作者: ■戴铮

　　

红叶满山，秋叶飘落，越是到冬天临近的时候，我就更加记挂着一个人——我的奶奶。

　　从我记事起就是奶奶带着我，爸爸妈妈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不在我身边，直到小学毕业，我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住在郊区的奶奶来照顾的。自我上学开始，每天都是奶奶接我放学回家，后来我转到了离家更远的学校，学会了骑车，但奶奶依然经常在村口等我放学，等我回家一起吃饭，陪我写作业。虽然她一个字都不认识，但每天都给我讲要好好学习的道理、做人的道理。

　　也是一个冬天，我从当时的护士学校下课回家，出了教室才发现，一场鹅毛大雪早已飘飘洒洒覆盖了京城，北京的交通基本上已经处于瘫痪状态。当时的我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没有办法通知家人，虽然怕他们急坏了，但也只有怀着焦急的心情随着车流，缓慢地向家的方向挪动。

　　终于，在凌晨的时候，我到达了我家的那个小村口。在似有似无的微弱灯光下，我突然看到了那个小时候每天都会等待我的身影——冰冷的冬夜中，奶奶小小的个子包裹在厚重的衣服当中，双手高高的擎起一把大伞，恐怕挡住她期盼的视线。是的，奶奶在等我，奶奶来了！

　　虽然疲惫之极，但我却拼出全身的力气跑上前去。跑到近前，我才看到奶奶的双膝上有不少已经都风干了的泥块，她肯定是摔跤了。但这个问题我至今都没有问起过，奶奶也没有说。“冷吧？我们快回家。”冷风像刀子刺着我流泪的双眼，疼，是在我的心里。不过，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是——热烘烘的温暖……

　　奶奶这辈子过得很辛苦，但也有幸福。她是童养媳，从小就许给了爷爷，在爷爷家讨生活。那时的爷爷年龄也小，不知道心疼和照顾奶奶，吃不饱，穿不暖。奶奶说，旧时光里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就连大年三十儿都没有。每次，都是等爷爷家人吃完，自己收拾过后，才能到厨房吃点儿剩下的。爷爷的家里人还总是拿奶奶出气，不高兴就骂，就打。冬天也没有棉衣服过冬，刚刚7岁就自己在冬夜里跑到太爷家拿衣服，整整要走一个晚上。奶奶说那时真的是边走边哭，心里又很害怕。到了生育的年龄，刚刚生完孩子就要去田里干活。奶奶说，田里的水真凉……我不知道奶奶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提起这些她都会悄悄地流泪。

　　不过，以前的种种经历，把奶奶变得更坚强，更吃苦耐劳，也更节俭。我们给她买的衣服她总舍不得穿，都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有时被虫子“亲吻”了，也还是穿旧的；裤子、袜子都是补了又补，很是珍惜。“浪费是造孽呀！”她总这样念叨。因为奶奶一点一滴的积累，家里盖起了五间大瓦房，奶奶闲下来的时候就坐在院子当中，把当时的新房上下左右来回地打量，兴致到了还哼唱起她最喜欢的那首歌儿：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现在奶奶78岁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大不如前。但每当我们这些孩子回家时她都特别高兴，早早就开始准备饭菜、水果。知道我不会做饭，她还提前给我做一些方便带回家去的东西，让我走时拿上。以前在公车上吃一块烙饼，我会觉得丢人，但是现在一离开奶奶家，坐上公车，我就经常忍不住翻出奶奶带给我的吃食先尝为快，哪怕就是一块凉馒头，我也觉着美味无比。

　　现在，我已经有了自己幸福的小家，可奶奶的步履却日渐蹒跚。我真想时间可以就此停住，让我的奶奶永远享受现在的生活，让我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有奶奶的守侯，那远处的灯光，就是家的感觉。

　　奶奶，我要告诉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