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担心的“Pride”

　　董明洁

　　当Bill Lumsden从1000瓶格兰杰Pride 1981里选了10瓶带来上海，他有点惴惴不安。虽然，这个灰色头发、一脸笑意的苏格兰人已被公认为纯麦威士忌行业内的创意先锋，几度夺得威士忌年度先锋大奖（Icons of Whisky Awards），身为总酿酒师已为格兰杰至少酿造过20个限量款，但这次，连他自己都有点担心：“这款酒的革新太明显了点……它有那么多的香气，不知道酒客会否喜欢呢？”

　　起码，酒商没让他忐忑太久——格兰杰Pride 1981，这款陈年长达28年、每瓶售价高于2万元的单一麦芽威士忌，10瓶限量酒甫至上海，就被一抢而空。以至于，当大家聚至品鉴桌尝酒，发现它完全与别不同的深厚芳香，想要多饮两杯时，却不可得了。

　　“确实很少，全球只有1000瓶。中国市场配给了10瓶。”Bill Lumsden做出一个大酿酒师的标准动作，把鼻子长长地伸进杯口，夸张地扭动嘴巴闻味道，然后给出解释：“把它额外多陈了10年的苏玳酒桶太珍稀，太少了。说老实话，我们只有6个”，他眯眯眼睛，压低声音这么说。

　　这真有点难以置信，偌大一个格兰杰酒厂，只得6只伊甘庄苏玳桶！然而，酿酒师没有开玩笑，“伊甘庄的苏玳桶一直是我的梦想。你也知道，格兰杰的特色是换桶陈酿，我在1998年任总酿酒师后，就苦苦思索如何革新？我列了个LIST，写出哪些酒桶是我想得到的。伊甘庄的苏玳桶是梦想一号。好在，一年的时间，我得到了！当时非常惊喜。这个桶很贵，很难得到。不过好消息是，我们集团，也就是LVMH，已经买下了伊甘。以后我得到这个桶应该会更容易些。”

　　除了6只酒桶的限制，让Pride 1981如此少量的另一个原因是，Bill Lumsden当时想把一批波本酒桶里陈酿了18年的原酒再陈酿10年，只是想做个试验，没有大批量进行。出自一个经验丰富的酿酒师的直觉，Bill Lumsden感受到了这批酒卓绝的陈年潜力。当时也不知道到底再陈多少年是最合适，他只是把原酒很小心地、如珍宝般地放入苏玳桶，1年，2年，3年……一点点仔细观察它的演变。到第10年上，“已经很好了，”他说，“再陈下去怕有太多的橡木味儿。我可不想你们喝酒时感觉像是在啃木头。”他风趣十足地说。

　　说起来这也是目前格兰杰所有威士忌额外窖藏的最长纪录。这么多年里，因为Bill Lumsden在这款酒上费了格外多的心思，抱了格外大的希望，所以才会有格外的忐忑。酒神保佑，Pride 1981，这款深金色佳酿没有辜负Bill Lumsden。有别于格兰杰其他任何一款威士忌，Pride 1981甫一入口，便散发出浓厚的蜂蜜、水果的深层芳香，隐约着烤椰子、葡萄干和橡木、丁香的味道，毫不夸张地馨香绕舌。在56.7%的酒精度下，带着法国苏玳酒桶的细腻辛辣，口感却能圆润稠滑到如此地步，真是一等一的好酒。Bill Lumsden在品酒笔记里用“浓情重色”、“口感浓郁、芳香扑鼻又温和宜人”来形容它。

　　“你最好还是净饮它”。虽然品鉴会当天，上海柏悦酒店的大厨为它炮制了鹅肝、鹿肉菲力和碳烤鲽鱼等佳肴，Bill Lumsden还是特别强调好的纯麦威士忌最适于净饮。尤其是Pride 1981，太强的香气个性，搭配食物难度系数偏大。“净饮吧。如果一定要配，我建议搭配很强的CHEESE，就如同苏玳贵腐白所搭配的那种蓝CHEESE”，Bill说。

　　对于Bill Lumsden来说，酒液本身永远最重要。而很多资深单麦客也会注意到瓶身，尤其是限量版瓶身。格兰杰在Pride 1981的瓶身上格外下了番功夫，特别请来玻璃器皿设计先锋Laurence Brabant操刀巴卡拉水晶瓶，Laurence Brabant与Jean-Paul Gaultier和Philippe Starck等设计大师都有过合作，她最初从玻璃的“易碎性”中获得灵感，使用玻璃进行光线和色彩的试验，在“可见性”这一概念上颇有研究。反映在酒瓶弯曲的造型和半透明的水晶材质上，内里的威士忌熠熠生辉，散发精美光芒。至于外盒，格兰杰交给了荷兰设计师Wouter Scheublin，他为Pride 1981设计的外盒带有独特铰链系统，当酒盒一分为二向两边打开时，作为主角的美丽水晶酒瓶会于中间部位缓缓升起，浮于盒上。联想到他著名的“行走的家具”系列，着重描述器具与情感的关联，给Pride 1981陡增几缕艺术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