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漆画

　　寻宝图

　　文/图 羊城晚报记者 许悦

　　今年，漆画作为一个独立画种，开始频繁出现在国内多个艺术品拍卖会上。被称为“中国现代漆画之父”的乔十光，一幅60×120cm的漆画《织毛衣的傣女》，拍出了36.8万元的高价。这位为漆画而生的艺术家，开创和奠定了中国现代漆画的地位，如今已是75岁高龄。直至近期他的工作室迁至广州，羊城晚报记者才得以跟大师面对面交流，却发现帕金森病已让他口齿不清，但他依然起早摸黑继续探索着漆画的现代语音。

　　蛋壳黄金皆入画

　　漆文化在中国已有7000多年的辉煌历史，但把漆的工艺转化为绘画的语言，使漆画成为一个独立画种，却是从乔十光开始的。中国画一般多在素白的宣纸上作画，“只画鱼儿不画水，水中自有波涛”，充分利用了白。漆画则是在黑漆板上作画，只画鱼儿不画水，水中也有波涛，则是充分利用了黑。中国画称为“空白”，漆画则谓为“空黑”，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南水乡，就是乔十光的成名题材。由于白漆遇到空气马上氧化成棕色，1963年之前的漆画，一直没有白色。直到乔十光第一次用白蛋壳表现江南建筑的清水白墙，利用黑漆表现屋顶黛瓦，用银色表现苍穹和水面，才打破了漆画常规的漆黑局面，也让他得了“水乡乔”的美誉。

　　经过几十年的实践，记者看到，如今的“乔式”素材又多了很多品种，如表现白色可以用鸡蛋壳，表现灰色则是用鸭蛋壳，如果是用于花卉等精细题材，则是要用到鹌鹑蛋壳。由于未孵的蛋壳粘着一层蛋壳膜，不能入画，所以能入画的蛋壳都是已经孵出小鸡的蛋壳。

　　不仅如此，金、银、铜、铁、锡、贝壳、玛瑙等材料，都可以在乔十光的漆画上找到。如其作品《甘孜寺印象》的屋顶和窗户，用的就是纯金箔纸，而表现少数民族服饰上的银饰，用的则是银币上刮下的金属粉。

　　现代漆画升值明显

　　作为一个崭新而又孱弱的小画种，国内漆画艺术家队伍很单薄，在拍卖市场与画廊都罕有漆画的身影。缺乏健全的市场机制和有效的推广，漆画的市场价格与艺术价值、文化价值严重脱节。当前，现代漆画名家的代表作品价格一般不过几万至几十万元而已，而二、三流国画和油画的炒作价格通常也都要达到这个数字。

　　但随着艺术品市场的全面繁荣，现代漆画正逐渐被市场认同。据市场人士介绍，乔十光的水乡题材画作，前两年的价格还只是2万元/尺，人物画是5万元/尺，但最近其人物画已经涨到了7.8万元/尺，而且升值趋势明显。再加上漆画的创作周期非常长，技术繁复，市场上赝品极少，所以更受藏家欢迎。

　　而乔十光的作品中，还有一大批将会让市场为之疯狂的作品，那就是他将吴冠中作品“翻译”而成的几十幅漆画，上面有着两位大师的共同署名。

　　据吴冠中手书，比他小19岁的乔十光“往往在夜间背大捆画到我家研究，我毫无保留地品评，我们是相互信任的”。两人从1983年开始合作，其中一幅根据吴冠中水墨画“翻译”成的漆画，用黑漆代替了白纸，整个画面厚重艳丽，与原画大相径庭。吴冠中看后非常满意，认为漆的黑代替了宣纸的白，是一次再创作。

　　对话

　　乔十光：我只是一个园丁

　　羊城晚报：您被称为“中国现代漆画之父”，在所有绘画品种中，漆画是最手工最原始、创作周期最长的画种（注：一幅240×120cm的漆画，光是粘蛋壳就要两个月），是什么吸引您埋头创作几十年？

　　乔十光：千万别叫我“漆画之父”，我顶多只是一个园丁。做漆画的确很辛苦、很慢，但漆画那种特殊效果，实在非常吸引我。

　　羊城晚报：您的水乡画和人物画，已经被大家所熟识，现阶段您的艺术风格还有什么创新？

　　乔十光：我往后的创作风格，都会往抽象画的方面发展。从前是漆领着我，带我进入漆画的世界；后来是我领着漆，开发出很多漆的语言运用；现在我是顺着漆走，回到原点，顺着它更加自由地发挥，以抽象为主。漆真的很美。

　　羊城晚报：早年您的作品很少在市场上出现和推广，为什么近期转变态度了？

　　乔十光：中国现在画漆画的人太少了，我想以市场带动艺术的发展，吸引更多的人加入。

　　羊城晚报：您的工作室为什么近期迁来了广州？

　　乔十光：广州的气候非常适合漆画的创作。漆最怕风，最怕干，以前在北京，要建专门的阴房，地上要常年洒水保持湿度。有时遇上大风天气，漆一个月都干不了，变成了死漆，最后只好铲掉。但在广州，湿度、温度刚刚好，前段时间下了一场暴雨，刚刷上的漆，一个小时就阴干了，这个地方特别适合漆画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