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服的选举

　　杜宇

　　 俄罗斯杜马选举结束，尽管俄罗斯总理普京领导的俄罗斯统一党支持率有所下滑，但依然得票率接近50%，这意味着普京依然有绝对的把握赢得2012年的总统选举。但一些视频曝光显示选举中有做手脚的痕迹，引发了大规模的抗议浪潮，抗议民众与防暴警察发生剧烈冲突。

　　 俄罗斯的选举问题一直令人费解。普京领导的俄罗斯统一党是多党合并之后的党，为什么合并呢？主要是对付俄共，俄共在2003年之前是第一大党。俄共是强烈提出“铲除经济寡头、重新审查私有化”的。这一主张让很多利益集团很害怕，进行了大联合，形成俄罗斯统一党，党内人员五花八门。信神的、反堕胎的、无政府工团主义者、自由主义者、保守主义者、非传统性取向的议员、伏特加大亨、反共斗士……2003年那场大选的确挫败了俄共，普京当选之后觉得统一党“拼凑性质”太浓，做了一些改革，但统一党整体而言，还不是一个整合力很强的政党。

　　 普京当政的这些年，俄罗斯经济总体上也有6%左右的增长，最大的功劳不是普京的能力而是油价。更直白地说，是中国代表的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发展得实在太好了，拉动了油价上升，让俄罗斯也跟着沾光。据说普京经常祈祷油价能保持在100美元以上，这意味着俄罗斯有能力回旋国内的各种困难。美国次贷危机的时候的确让普京吓了一跳，油价当时跌到30-40美元，但现在油价又返回到100美元以上，普京又有底了。

　　 普京领导一个混杂的政党，所做的也就是平衡性的政策。经济寡头不老实，整几个。民粹思想的民众没房子住，修一批。一些电视台不听话，关几个。最重要的是，石油一定要把控在手上，这是统治术的基础，普京利用“适当纠正私有化”的旗号，国进民退了一把，逼着一些石油大亨让出油田，将油价上升的一些收益投入到民生项目上，总之，普京在2004年—2008年的确玩转得不错，威望达到了顶点。

　　 但接下去就不行了。统一党内部裂痕上升，普京的平衡政策的裂痕也上升，这是选票下滑的原因。首先是通胀问题，跟以前不一样，俄罗斯的通胀前所未有地发作，要知道通胀永远是政治动荡的导火索，90%的政治动荡都是在通胀环境下，通缩则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通胀让穷人越穷富人越富。

　　 其次，俄罗斯总统选举制度的确非常奇怪。比如理应中立的选举活动组织者竟然也能预先确定可以参加总统选举的候选人名额。比方说，活动组织者可以定5个候选人，然后4个都是籍籍无名，普京是唯一有知名度的。如果让老百姓投票，大部分肯定投给普京。如同重量级选手不是跟重量级选手较量，而是跟轻量级选手较量。这使得民主竞争没有任何热度。据说这个创人类的先河的选举制度被很多想转型的威权主义国家研究。

　　 而在政党选举方面，由于当局有各种设计，使得一些老党经常成为弱党，而一些组建不到百日的新党却一路杀进决赛。很多人都奇怪，一些重要的选票群体竟然没有代言政党，比如1400万的俄罗斯农村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