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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宽容的波希米亚时代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2-01-10 01:16 来源: 第一财经日报

  写了巴黎“波希米亚时代”三部曲的达恩·弗兰克认为,那个时代是一个诗歌、绘画、音乐碰撞和融合的时代,“艺术家都在尝试设一些圈套,在艺术和社会之间存在着一种关联。”

  周舒 谢宁馨

  “之所以把当时的画家、作家、诗人的生活称为‘波希米亚’式的生活,是因为他们很穷,但很快乐。他们穷,常常吃不饱,有时跑到楼上的资产者家里偷牛奶,病了也无钱买药。他们生活艰苦,但很有创造力。从外貌、衣着上的特征,也能看出艺术家与资产者不一样。毕加索经常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或者头戴特别的帽子,穿着特别的鞋,很容易从外貌上辨认。”

  达恩·弗兰克(Dan Franck)写作了讲述巴黎“波希米亚时代”的三部曲《当代艺术的冒险》,分为《巴黎的盛宴——一代风流》、《自由》和《午夜》,其中第一本已经翻译为中文出版。最近他来到北京,配合正在上海举行的毕加索大展,在中央美术学院举行了一次讲座。

  达恩·弗兰克不但是艺术史作家,也是小说家和编剧。他的小说《分离》曾经获得过法国重要的文学大奖雷诺多奖(Prix Renaudot),他也将这部小说改编成了电影。在北京的讲座结束之后,在参观若干艺术区的间隙,他接受了《第一财经日报》的专访,透露将会把这三部曲改编为电影。

  “回忆录如同后视镜”

  第一财经日报:你写作的题材很多样化,除了和艺术史相关的题材,也有很多现代题材,对于你来说,不同的作品之间有什么共通之处?写一个故事的时候,这个故事最吸引你的会是什么?

  达恩·弗兰克:我写历史回忆录、艺术回忆录。我认为回忆录如同后视镜,如果要前进,就需要时不时看一下后视镜。我对历史的进程很感兴趣,从艺术和政治两个维度去看历史的进程。这两个维度经常会有交叉。所有的艺术在某些方面也和政治有关系。历史很明显和政治有关。我大体上就是写这些方面的东西。我也写电影剧本,剧本也基本围绕这样的主题。

  对于写作,最吸引我的是起点。一般来讲,当我开始写书的时候,最开始是一些混乱的、不确定的形象。在我的写作过程中,这些形象逐渐清晰化。写作之前,我并没有确定的结构。写作过程中,我尝试把这些形象具体化。如果写作过程中,这些形象没有起到作用,我就停止写书,会有点失望,因为没写出书。写作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写什么。只是头脑中总有一个形象,我要通过写作的方式将这个形象具体化。

  我有一本书3月份出,叫做《战场》,这本书会用到法国战争中一小部分内容。写这本书是为了明确我的政治立场,在法国我们经常听到说左派右派都一样,我想要说明的是,左派右派不一样,政治是不一样的。

  日报:做编剧和写小说,对你来说,有什么相同之处,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达恩·弗兰克:就像我刚才讲的,写小说之前我并没有具体的结构想法,但做编剧是个智力游戏。我们在写作前就知道目的地在哪里,虽然不知道怎么到达这个目的地。在开始一部电影时,我们都会有想法,都已经确定了要拍这部电影。

  做编剧和写小说的步骤也不同。编剧是在当故事结构确定后才开始写,电影是集体工作的结晶。写作是个人行动,只有一个对话者,即出版商。当写剧本时,有数十个对话者:制片人、导演、演员、赞助商等。我很喜欢这两项工作。

  这两项工作没有相同点。真要有的话,就是都需要用笔。编剧是一个职业,作家不是一个职业,写作是一门艺术。编剧要求能力,我们要求作家只具备一个能力,就是会写作。会写作是没有办法通过学习习得的。当我写作时,我可以自己选择素材。但是做编剧,是要用别人提供的素材。

  “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日报:关于巴黎的波希米亚时代的艺术家,他们最吸引你的是什么?他们的天才、不循常规的生活方式还是其他的方面?现在还有可能诞生这样的一群人吗?如果可以的话,你会不会想要回到那个年代的巴黎?

  达恩·弗兰克:我认为他们的存在非常有意思。吸引我的一点是自由、宽容。那个时代是一个诗歌、绘画、音乐碰撞和融合的时代。这些艺术运动、自由运动产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又重生。两次大战之间的这段时间,在法国在欧洲,出现了很多创造,好像是要驱除恐惧。我们可以说立体主义很好地预见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作品中出现畸形的身体等都不是偶然的,那个时代的艺术家都在尝试设一些圈套,在艺术和社会之间存在着一种关联。

  我去798这个艺术街区,非常感兴趣。整体上看来很多东西不同于那个年代的蒙马特尔和蒙巴那斯。我在那里还是发现了很多很有趣的艺术群体和艺术研究。

  我不会想回到那个年代。那个年代已经过去,当时是有很多创造、发明,但是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我们可以看看他们所完成的东西,但不会想返回到那个年代,应该向前走。

  日报:伍迪·艾伦今年的《午夜巴黎》讲述的也是巴黎的波希米亚年代的事情,你有没有看这部电影?

  达恩·弗兰克:我看了。有一个评价说得很准,这个电影是很讽刺的。我们在这个电影只看到了美丽的街道,却看不到乡村和贫穷。一切都是美好的,似乎当时的巴黎是非常完美的。但是我很欣赏他的艺术自由,打开一扇门,就可以改变一个世纪。我觉得这点非常棒,我说的是形式上。

  日报:在巴黎那一群艺术家中,你最喜欢哪一位?为什么?

  达恩·弗兰克:最喜欢柴姆·苏丁(Chaim Soutine),他是一个画家,不是很有名。把艺术家的生活与他们的作品联系起来是很有意思的。在他们的作品中,总会出现一个常常萦绕在脑边的念头。有些时候我很喜欢毕加索,但不是所有时候。我对他的立体主义很感兴趣。他作品的多样性让我很喜欢。但有些时候,我不喜欢他。我也很喜欢一些诗人,如阿波利奈尔,他的诗歌非常自由,他打破了亚历山大体等规则。这个人非常优秀,很博学,多才多艺,有很多异想天开的想法。在艺术家的作品中,都可以看到他们所着迷的那个想法。如毕加索,他就希望寻找新事物,从不追随流行,而是要打破流行;苏丁围绕的是内心的痛苦;阿波利奈尔围绕的则是爱情。

  日报:作为编剧,你会不会很期待能写一部那个年代艺术家们生活的电影?有没有计划过想要把剧本写成什么样子?

  达恩·弗兰克:我们正在准备拍这样的电影,不会做成故事片,也不会做成纪录片。会是一部6小时的电影,讲述从大战前到1945年间的故事。我和另一个制片人需要找到一种独特的方式,不想导一部传统的纪录片。我们要请画家、摄影师来制作电影,摄制要有艺术感。摄影记者/王晓东

  (感谢翻译樊玉洁大力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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