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公民菲利普:像丁丁一样生活《丁丁历险记》对他的影响非常大。在中国人的返乡季节里,看不出他的丝毫乡愁。唐易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2-01-16 09:40 来源: 21世纪经济报道
特约记者 唐易 北京报道
1月12日傍晚,在北京南锣鼓巷附近的cafe zarah,菲利普(Filip noubel)说,“今年春节要到中国朋友家里包饺子、看春晚”。
他在中国待了6年多,在到中国之前,他已经游历了法国、捷克、希腊、苏联、日本、东欧等众多国家,除了汉语,他还会10国语言。
菲利普的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捷克人,他拥有法国、捷克双重国籍,但他对国籍的概念看得很淡,在哪里待得舒服哪里就是家。
当有朋友问他是哪国人时,他微笑地指着自己的脸,“你说我像哪国人,我就是哪国人。”他就是个世界公民,在中国人的返乡季节里,看不出他的丝毫乡愁。
农历新年渐渐近了。
绝大多数中国人忙着写年终总结、领福利、办年货或者买车票,熙熙攘攘忙忙碌碌。
一个外国人骑着一辆老旧的小单车,晃晃悠悠地往返于东仓的四合院和南锣鼓巷的咖啡馆之间,这个春节,他不回家。
他叫菲利普,43岁,来自于一个五口之家,“父母在捷克,两个妹妹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澳大利亚。”
虽然菲利普出生于法国南部的图卢兹,但他很难说清自己的故乡在哪里。
他的母亲是捷克人,父亲是法国人,菲利普11岁以前大部分时间是在苏联度过。他在希腊住过,17岁的时候又去了日本,在捷克、立陶宛都工作过,后来又在乌兹别克斯坦做记者,2006年来到了中国。
“很多人问我的老家在哪,我觉得比较开心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现在在中国6年了,回到北京会有回家的感觉,因为我的朋友、我的工作和很多感情都在北京,我现在就很少去捷克。现在是这样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一辈子这样还是怎样?”菲利普说。
在过去的6年里,他去过一次美国和父母在妹妹家团聚,而其他年份的春节,他似乎都在北京,或者在朋友家吃饭、看春晚,或者去寺庙。
“我们家庭没有宗教的,因为捷克、法国对宗教不是特别强调。” 但
菲利普是佛教信徒,因为他从小对中国文化感兴趣。“我1999年去了尼泊尔,在那儿待了大概一年,在尼泊尔一个寺庙待了一个月,学佛教。”现在这个外国佛教徒甚至会画西藏唐卡。
至于西方人的传统节日圣诞节,菲利普往往也选择不回家,“捷克和中国是没有直飞的,要去德国、苏联或者俄罗斯转机”,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要转机,“有的时候有工作的原因就不能回去了,因为要做其它的事。有的时候会选择休息”,于是在捷克大使馆,你常常可以看到一个舒服地享受休闲时光的菲利普。
选择不同
菲利普听说过中国的春运,他知道“农民工”这个词。他认为中国春运是由于中国人的选择很少。
春运这样的状况在菲利普心中不仅是文化差异问题,更多的是由于“选择不同,跟经济有关,因为过去中国还是比较封闭的国家,你要旅游只能在中国当地。第二,特别是对农民工来说过年是唯一的机会回老家,这个时候买不到票是理解的,因为除了这个机会他可能看不到他父母、兄弟,所以压力特别大。”
菲利普和父母一般每两年见一次,“这个跟中国人可能是不同的,欧洲还是比较独立的,没有很大的压力,比如说你父母老了你必须跟他们在一起或者看他们,他们实际上还是很健康的,大家都是要独立的,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
《丁丁历险记》对法国人影响非常大。“所有的法国孩子,百分之百都看过丁丁的故事,”菲利普也是其中之一,“丁丁是比利时人,是个说法语的记者,环游世界还去了中国,书里的中国是30年代的上海,所有的男孩都知道,丁丁是个英雄。”法国少年都希望像丁丁一样去冒险,这个梦想似乎在菲利普身上实现,他也做了记者,也去了很多地方,他也来到中国。
“17岁的时候本来想来中国的,但是那时候还是1986年,是中国比较麻烦的时候,所以我去了日本,因为工作的关系2006年有个很好的机会,我就来到了北京。”菲利普非常喜欢《三国演义》,“我觉得这个故事特别好,看了这本书在脑子里就会呈现不同的时间,很有意思。同样在法国文学里也有这样的故事,这也是法国和欧洲,经常通过文学了解另外一个国家,你想了解一个民族就看他们的文学,比看其他的更好。”
像丁丁一样生活
在来中国之前,菲利普就在中东各地游历,仿佛自己小时候的英雄丁丁一样。而这样的游历让菲利普看到并且感知到世界各地的文化。“没有一个完全完美的文化,也没有一个完全完美的国家,”或许跟他复杂的国际背景有关,“我觉得不管你原来的文化是什么,还是你加入什么文化,每个文化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因为文化是人类创作的,人本身也有好的有不好的,这是很自然的,文化中有的事情如果你能放弃就是比较好的,有些是传统的,你必须能接受就是好的,我希望在每个我接触过的文化就是看最好的一部分,比如说有苏联的一部分、有法国的一部分、有捷克的一部分、有中国的一部分,然后就保留最好的、最合适我的,就是比较成功的。”
各个地方的生活经历让菲利普成了一个语言天才,他精通11种语言。日文、中文、尼泊尔语、土耳其语、韩国语,其他捷克语、法语、英语、德语、希腊语、西班牙语更是不在话下。在众多的语言中转化并不会让他感到困难,“除非我特别累,而且我学外语是很自然的一个过程,大部分的是我小时候学的,还是一个孩子。到了一个地方我想跟当地人交流、玩儿一玩儿,当时是孩子,只是听和说,没有这个学习外语的概念。”
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菲利普都希望舒服。他以前的老板办公室,在西大望路,是一个高楼,而住的地方,本来也是一个高楼,他觉得不太舒服,于是搬到东仓的一个四合院,还在附近选了一间作为办公室。为了避免交通拥挤,他坐公交车。而平时出行则是一辆自行车。为了让自己舒服,他还开了一件咖啡厅,“我觉得北京咖啡厅的空间比较少,这可能有欧洲的影响,欧洲人觉得咖啡厅是很重要的,是大家讨论、见面、玩一玩、跟朋友在一起的地方。星巴克这样的咖啡厅美国人比较喜欢,但欧洲人还是比较喜欢安静的。我觉得,我有两个选择,我可以批评北京说没有咖啡厅,要不然就自己开一个,这样我会更舒服。”
虽然自己开了个咖啡馆,但是菲利普天天喝茶。对菲利普来说,喝茶是生活的一种平衡,也是一种文化的折射,“在中国文化中最好的就是喝茶,”这个43岁的咖啡馆老板这样说,“当然这个好和不好是由我来决定,”他理直气壮,“我接触过觉得这个合适我、这个不合适我,那我为什么要做不适合我的事情?没必要的。”因此对于自己复杂的国际身份,他觉得“国籍不算什么,我自己有两个国籍捷克和法国,但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护照,不代表更多”。
在他心中很多人对文化判断最大的错误就是他们认为传统的是好的,在各个国家都是这样的,无论是中国还是欧洲,“但我觉得是错的,尽管很多人问我你到底是哪里人,我说我不能很简单的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想有这样一个限制,我就是一个捷克人或者就是一个法国人,因为如果我这样说其实是不对的,我不能说我是百分之百的捷克人,肯定是不对的,也不是法国人,也不是苏联人,苏联现在也不存在了,所以更复杂。”
“我在这些地方待过,有感情,就像牧民一样,但并不是一定要回来,因为那些感情是在你心里、在你脑子里面的,所以你不一定必须回到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