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搭上产业列车 刘明清:"代笔"有益出版产业发展

　　

　　

　　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副社长刘明清做客中国经济网文化名人访 王维亮/摄

　　原题：代笔·方韩之争与出版

　　作者：刘明清（资深出版人、发行人、书评人、专栏作家。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编审，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副社长。）

　　2012的春节假期，因为方舟子在微博(http://weibo.com)上指责韩寒作品存在“代笔”嫌疑，而引发的“方韩之争”着实让广大网民们激情亢奋了一把；甚至将一些意见领袖和演艺明星也带进了话题讨论中。当然，阵营的分野是十分鲜明的：拥韩派与拥方派。前者基于对韩寒作品的欣赏甚或对韩寒本人的欣赏与崇拜，坚决不能够接受所谓“代笔”的指控；而拥方派除了“方粉”之外，也有对韩寒作品过早呈现出“成人化”特征的疑问者。尽管目前方韩之争，已经由当事者选择了走法律程序解决问题；但可以确信的是，即使最终法院做出了判决，恐怕有关韩寒，以至其他作家作品是否存在“代笔”问题的争论，也难以就此彻底烟消云散。

　　作为一个出版从业者，对于此次“方韩之争”，尽管自己其实也有一点点倾向性的看法，但如果从出版业本身视角观察，也还是可以借机对出版，特别是文学出版的生产特征及规律做些梳理和思考的。

　　其一，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作品尤其是文学作品，一旦进入商业出版领域成为出版品，就不再可能是一件原原本本的所谓作者“独立完成”的“原创”作品了。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即使是一些大牌作家的作品，其出版成书后的模样也与其创作手稿会有极大的差别，甚至可能是天壤之间的差别。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出版机构编辑的参与，因为有了编辑出版者的创造性劳动，才使得作者稿件达到了出版的要求和水准，并最终以出版物(图书)的形式呈现在读者面前。

　　英国著名出版人汤姆逊·麦奇勒在自己的《回忆录》中曾经谈到过他整理出版海明威死后作品《流动的盛宴》的故事：此书是海明威自杀后，根据他遗孀玛丽的请求，汤姆逊·麦奇勒是在海明威一堆没有时间顺序的手稿、书信和杂志的基础上整理编辑而成书的。可以设想，此书虽然确实为海明威写的作品，但如果没有出版人汤姆逊·麦奇勒的工作，就不会有这本书的诞生。据闻，我们的一些红色经典，如《林海雪原》、《高玉宝》等，出书之前，由于作者文化水平的原因，甚至曾经是错字连篇、语句不通，只有一些故事梗概的草稿，都是由于出版社一些资深编辑介入和二度创作才成为了今天传世经典的。可是作者一栏，却没有署那些编辑的名字。那么我们是否就可以认为《流动的盛宴》和《林海雪原》是所谓“代笔”作品？

　　其二，团队化、流程化运作与市场策划，也让文学创作搭上了出版产业化的列车，并使文学生产力得到解放。在我们传统印象里，文学创作似乎是一项单打独斗的、孤独者的事业，似乎今天大部分的作者、作家也还是循着这条路在跋涉。

　　然而，我们也看到，近年来大部分影视剧剧本，多为团队集体创作产品，是一群人侃出来的，然后由主创人员执笔撰写文本。这样的做法，其实也早已经进入了出版领域。有不少流行小说，也是团队的运作与市场策划的结果。美国超级畅销书作家斯蒂芬·金，其恐怖小说作品销售超过3亿5000万册，其背后就有自己的团队运作与市场策划；国内现在也有一些民营出版公司，像包装明星一样来包装运作自己的签约作家。如拥有日产万字“华语小天后”称号的80后青春偶像作家郭妮，她出版的《麻雀要革命》、《天使街23号》等一系列作品，前些时候也曾经被人指为是“集体创作”的产品。

　　其三，从出版产业的未来发展看，“代笔”做法并不具有什么道德瑕疵，相反却可能是一种值得推广的出版创作模式。

　　当我们阅读署名为斯蒂芬·金的恐怖小说时，你真的就那么在乎是不是金本人的亲笔创作？只要内容好看，符合你阅读金作品的一贯风格，不就很好吗？现代市场经济制度之所以在更高程度上推动了经济繁荣与社会进步，皆是因为它前所未有地深化了社会分工，让各种资源得到合理的配置。以出版为例，让长于策划的人干策划、让长写作人的搞写作、让长于营销的人做营销；特别是进入产品品牌化运营阶段，畅销书品牌、畅销作家品牌，为什么不可以利用市场分工，合理配置资源，来提升、扩大其品牌影响力呢？在一个畅销作家品牌之下，由若干作者进行集体创作、“流水线”生产，但却可能属一个品牌作家的名字进行市场推广，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样的“代笔”行为不正是符合现代文化产业发展的逻辑与规律吗？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也许昨天有许多不被我们理解的事物，今天被我们理解了；今天依然不被我们理解的事物，明天就会理解了。这就是历史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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