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钢钒钛钛白粉技术陷举证悬疑 杜邦起诉意在博弈中国项目？

　　张建;杨志锦

　　 谁也没有料到，颇为周折的攀鞍重组在即将收官之际，却因一场“涉嫌窃取商业机密”的国际诉讼案而陷入难堪。

　　 事起2月8日美国司法部公布的一份修正起诉书。该诉状显示，攀钢集团及其三家子公司：攀钢钒钛（000629.SZ）、攀钢集团钛业有限公司、攀钢国际经济贸易有限公司和美国技术咨询公司（简称USAPTI）与5名个人因涉嫌串谋窃取全球最大钛白粉制造商杜邦公司有关二氧化钛（俗称钛白粉）技术的商业机密，被旧金山联邦陪审团提出指控。

　　 按照诉讼程序，3月1日上午9点，该案涉及的相关公司及个人被要求出席美国旧金山法庭。而美国联邦法院则于2月9日首次进行了庭审。

　　 日前，一位接近攀钢集团的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此前在美的部分相关人员已经回国，而攀钢方面已聘请美国律师予以应对，相关律师上周在北京就该诉讼进行了商议。

　　 据前述知情人士透露，仅从举证角度看，杜邦公司目前因相关技术保密而无法拿出确凿的数据做技术对比，暂时很难对公司提出实质指控。而基于公司在相关技术方面早有研发突破，公司的钛白粉新建项目不会受到影响。

　　 另有知情人士称，杜邦此次小题大做有另外一个背景。据称，杜邦公司近年来一直力图进驻中国，其在山东东营的项目商谈几近落定，但因中国政府对于本土企业同类项目支持的考虑，该项目面临难产窘境。所以杜邦此次旨在为中国项目施压的意味要大过技术指控。

　　 对此，杜邦中国人士不愿置评。

　　 据起诉书显示，攀钢集团及其子公司被指控为大规模发展其氯化法钛白粉项目，从杜邦公司前员工及相关其他人员处获取了杜邦制造钛白粉的商业秘密，其中交易价值不低于两千万美元。

　　 相关资料显示，攀钢钛业正是攀钢钒钛旗下生产钛白粉的业务平台。公司此前曾公开披露，将在重庆长寿开工建设30万吨氯化法钛白项目，采用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氯化法钛白生产技术。

　　 不过，现实是，美国杜邦公司被公认为是氯化法钛白粉技术的鼻祖。

　　 截至目前，钛白粉主要有氯化法和硫酸法两种技术工艺，而前者更为节能环保、且成本较低，品质更高。因氯化法核心技术长期被国外封锁，国内则主要以后者为主。因此产品普遍成本高，品质低，高档钛白粉只能依赖诸如杜邦、科斯特、特诺等全球成熟掌握氯化法工艺技术的大厂。

　　 “攀钢在氯化法工艺技术方面的确取得了一定突破。只是并未进行应有的知识产权保护。”前述接近攀钢的人士称，公司氯化法技术主要来自多方面的技术整合和积累。公司的确也通过国外的技术咨询公司引进过技术，但技术交流及共享并不能断定是有意获取商业机密。

　　 据前述知情人士称，该案的举证需要杜邦公司以数据指出其技术指标已被攀钢集团所采用。但基于对其核心技术的保护，杜邦公司显然很难将这一技术指标公开化。由此而来，其举证的力度势必会大大折扣。据记者了解，目前的氯化钛白工艺技术主要在于技术指标的调配，这也将直接决定产品的品质。

　　 保密技术存举证难度

　　 杜邦有意为之？

　　 前述接近攀钢集团人士称，攀钢集团在氯化法工艺技术的研发上技术积累的过程已长达十余年，并非是短时间通过商业秘密获取。

　　 拥有国内目前唯一在产的氯化法钛白生产线的锦州钛业，事实上给攀钢集团的钛白粉业务发展提供了前期技术支撑。

　　 据前述人士称，正是瞄准氯化法钛白这一先进工艺，锦州钛业在2002年9月改制股份公司时，攀钢集团进驻控股58.6%，据称，当时在以咨询方式引进国外技术后，公司与各高校研究院合作攻克了许多技术难关。此后为做大钛产业，攀钢在收购攀渝钛业后，通过技术整合将钛白粉的重心移至该平台。攀钢淡出锦州钛业，仅参股32%。而该公司目前正在进行3万吨扩能项目。

　　 不过，国内的氯化法技术仍主要依靠海外咨询公司引进。“主要因为国外拥有氯化法技术的钛白公司都不转让技术。因此只能依靠技术咨询。”前述人士说。记者了解到，锦州钛业早期也是通过技术咨询和联合设计方式引进技术。涉及对象是美国巴伦国际咨询公司。

　　 此次涉案的美国咨询公司USAPTI也并非第一次出现在国内钛白界。记者发现，锦州钛业目前进行的3万吨扩能项目，以及已进入可研阶段的河南佰利联（002601.SZ）6万吨氯化法钛白粉项目，同样也与USAPTI有技术合作。

　　 但令人生疑的是，截至目前锦州钛业、佰利联却并不在杜邦的指控名单内。

　　 而与USAPTI的其他合作者不同的是，攀钢属于国资委直属企业，其较深的政府背景也使得杜邦的此次争锋相对另有深意。

　　 “对国外的公司来说，不管中国的企业有多市场化，只要属于国家控股，都往往被看成是政府代表。”前述知情人士表示。杜邦此次较真不排除向政府施压或是予以警示的可能。

　　 据他透露，杜邦进驻中国十年一直期望有一个重大项目来抢占中国这个高档钛白粉紧缺的市场。2002年，其计划在山东东营投建一个年产达20万吨氯化法钛白粉工厂，2005年项目谈定，2007年通过了原国家环保总局的环评。但四年过去，项目却并未获得国土资源部及国家发改委的批复。

　　 与此同时，中国的氯化法钛白项目却在最近几年迎头赶上。其中最大的则当属攀钢集团将在重庆打造的30万吨氯化钛白项目。而据知情人士称，相关部门已经对该项目予以肯定和支持，所以杜邦项目很可能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