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资本进入金融业的透明天花板

　　陈毅聪

　　 银监会主席尚福林近日表示，民资进入金融领域基本上和国有资本进入金融领域是同样的标准，没有什么特别的障碍。

　　 的确，《商业银行法》、《保险法》、《证券法》、《证券投资基金法》等法律法规均没有针对民营资本的歧视性条款。民生银行、平安保险等一批本土民营金融机构都在不断地发展壮大中。但是，为什么人们印象中总认为民间资本很难进入相对垄断的金融行业呢？

　　 首先，拥有存量牌照的全国性金融机构，民间资本不易获得控股地位。尚福林说，民营企业想买国有全国性商业银行的股票，可以通过二级市场买，也可以通过增发或定向增发进入；各地中小商业银行也已经在改制中大量引入了民间资本。问题在于，民资很难通过这些方式控股银行。五大国有银行自然不用说了，其它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城商行的控股权多数都掌握在国资手中。只要国资不放手，民资只能分散参股，没有机会实现一家独大的控股。民生银行自诞生之日起就定位于民营银行，但股权非常分散。而对于许多民营企业家来说，不能控股，就没有太大价值，顶多就是作为财务投资，同时可以讨好地方政府，维系良好的银企关系。

　　 其次，尽管法律条文没有明说，现实中要获得新的金融牌照并不容易。这种无形的牌照管制并未特意针对哪一种资本类型，但拥有较少政府资源的民资显然处于劣势。以全国性商业银行为例。自1996年国家“冻结”新建牌照之后，浙商银行、渤海银行、恒丰银行等是获准设立的仅有几家。渤海、恒丰是国资控股。浙商为股权分散的混合所有制企业，第一大股东是地方国资，实际的经营管理权也掌握在国资手中，由前官员分别出任董事长、行长。民资目前有机会控股城商行，可是城商行跨区域展业受到限制。设立民营保险公司相对容易一些，难的是一家控股，更难的是持续盈利、做大做强。新华人寿规模排名居前，原本可以归入民营公司行列，原管理层出事后却重组成了国资控股。

　　 至于证券公司、信托公司，原则上只能重组现有牌照，新建设立简直就是白日梦。重组、整顿过程中，一些有问题的民营证券公司、信托公司变成了国资控股。最后再看基金管理公司。基金法规定，主要股东须具有从事证券经营、证券投资咨询、信托资产管理或者其他金融资产管理的较好的经营业绩和良好的社会信誉。前面说过，民资很难控股银行、保险、证券公司，自然也就不容易发起设立基金管理公司，并成为持股49%的第一大股东。

　　 所以，民间资本进入金融业的“透明天花板”主要在于牌照管制，以及对金融机构控股股东的审慎监管。管制牌照，主要原因是害怕金融机构数量过多，会导致过度竞争、无序竞争，影响治下金融机构的稳定经营，进而影响部门政绩。审慎监管民资的股东资格，害怕民资单一股东控股，主要原因是历史上民资控股金融机构后出事频繁，惹了不少麻烦。这方面最有名的例子是德隆系。资本天生就有大搞混业、打通产融、统一银企资金池的冲动，而这恰恰是监管当局担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