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营利交与市场 政府扶持公益

　　

　　

　　洛杉矶附近著名的亨廷顿图书馆

　　陈一鸣摄

　　美国政府管理文化产业时有所为，有所不为，对无法完全依靠自身力量在市场经济中求生存的非营利性文化组织给予扶持，同时通过法律调控文化市场，而将营利性文化产业交给市场。

　　这是关注国外文化管理体制系列的最后一期。希望通过探究英、法、日、美四国文化管理体制的特点，让读者有所收获。谢谢关注。

　　美国的文化产业不仅是国民经济最重要的支柱之一，而且为巩固其世界霸权提供不可或缺的软实力支撑。美国政府区分了营利性文化产业与非营利性文化组织。前者交给市场，政府不控制也不分享其所有权，更不直接参与或干预其经营，这是政府有所不为的地方；后者因无法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市场经济的大潮里求生存、求发展，政府于是便通过税收政策或直接资助加以扶持，这是政府有所作为的地方。

　　 法律手段维护公平公益

　　对于美国这个市场经济国家来说，政府调控文化市场的最重要、最有效的手段莫过于法律。通过立法和司法，政府确保文化企业之间公平竞争，优胜劣汰；同时，政府也通过法律手段确保文化企业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不违背和损害公共利益。

　　为了打击盗版，维护文化产业领域的公平竞争，同时鼓励文化企业创新突破，不断开发新产品，占领信息时代世界知识产权的高地，美国政府在1976年《版权法》的基础上及时推出了一系列新的法规，如《版权保护期限延长法》、《数字千年版权法》、《防止数字化侵权及强化版权赔偿法》等等。上述一系列法规的颁布为美国政府打击网络文化市场的盗版行为、规范该市场经营秩序提供了系统的法律保障，为相关产业挽回了数十亿乃至上百亿美元的损失。

　　美国政府还通过立法来有效维护公共利益。例如，随着网络的普及，网上充斥色情暴力内容，一时间成为美国公众普遍关注的社会问题。为此，美国国会相继通过了《未成年人在线保护法》、《未成年人互联网保护法》、《儿童隐私保护与父母授权法》。此外，国会还通过立法成立了未成年人网上保护法委员会，将公共教育与网络技术的最新发展相结合，加强对未成年人的保护。

　　为了保护隐私权，美国政府于1974年颁布了《隐私权法》，1986年颁布了《联邦电子通信隐私权法》，1997年通过了《全球电子商务发展框架》。

　　人们以为，美国是一个言论绝对自由的国度。实际上，美国政府颁布了不少限制言论自由的法规。为了保护少年儿童的健康成长，早在1842年美国国会通过的《关税法》中就包含了美国最早的一部联邦反猥亵法，禁止淫秽图片进入美国；1873年通过的《康斯托克法》禁止邮寄传播淫秽材料；1842至1956年期间共通过了20部反猥亵法；1996年通过的《儿童色情保护法》禁止以任何形式传播儿童色情材料。另一方面，1917年通过的《义务兵役法》对以言论、刊物诱导他人逃避兵役者将按照相关刑法条款处置。1940年通过的《史密斯法》规定，编辑、出版、发表、散布、出售或公开展示任何鼓吹、劝导、教唆以武力、暴力摧毁、推翻美国政府、州政府或任何政府部门者都将被判处重刑或罚金。20世纪50年代制定的《国内安全法》和《共产党控制法》也对出版自由进行了限制。

　　美国的经验表明，自由的大厦必须建立在法律的坚实地基之上。

　　税收优惠确保有效调控

　　如果说市场经济体系中的市场机制是“看不见的手”，那么，政府的政策调控就是“看得见的手”。美国政府对文化产业的管理可以说是两手并用，后者集中体现在通过税收政策实现对文化产业的有效调控。

　　为了鼓励知识的传播，美国联邦政府对出版物不征收商品销售税；对非营利性出版机构，联邦政府不仅不征税，还给予一定的资助。美国政府对出口图书免征增值税和营业税（先征后退），对进口图书也免征进口税。此外，美国实行出版物邮寄费用优惠政策，书刊邮寄费用比其他邮品优惠30%。

　　为了鼓励企业和个人捐助文化艺术的发展，美国政府在上世纪70年代制定了著名的“501（c）（3）”条款，对非营利艺术团体与机构、艺术产业捐助者实行财产税和销售税的减免优惠，甚至在其寄发宣传广告等邮件时减免60%的邮资。在这一政策的推动下，大批慈善机构和基金会应运而生，公司、团体和个人也积极资助文化艺术事业。此外，美国地方及联邦政府还利用部分其他产业的销售税建立针对艺术产业发展的“信托基金”。

　　为了扶持知识产权业的发展，美国政府给予美国的软件企业“永久性研发税优惠”。如美国国内税收法第41款中规定的“研究与试验税优惠”部分，为美国公司在税收年的实际研究支出提供20％的税收减免。

　　为了抵制完全市场化媒体过于商业化的倾向，美国政府直接推动了公共广播的发展。1967年，国会通过《公共广播法》，成立了一个非营利性的广播电视机构——公共广播公司。该公司负责推动全国公共广播事业的发展，分配联邦政府的拨款，协调各公共台之间的关系等事务。1969年，公共广播公司设立了“公共广播网”，通过卫星向全国的公共台传送节目。1971年，公共广播公司成立了负责全国公共广播电台之间业务联系的机构“全国公共广播电台”，它在全国各地都有附属电台，播出教育、文化类节目。公共广播电台、电视台不播广告，经费主要来源于政府拨款；与此同时，公共广电媒体也接受企业和受众捐助、高等院校和社会团体的捐款、经办部门的经费等。公共电台和电视台播出一些教育和服务性节目、儿童节目、各种纪录片、严肃音乐等。科教节目如《发现》、 《自然》和儿童节目如《芝麻街》等都获得很好的收视效果。

　　高雅艺术表演团体往往也很难在市场经济中完全自立。对于这些团体，美国政府也会予以资助，资助额度往往只占其运营经费的5%左右，其余部分靠企业与个人捐助以及市场票房收入。

　　 设立行业协会实现自律

　　市场经济体制中的政府必须高度约束自己的行为，但社会管理和公共利益并不能完全交由市场来处理。于是，各类行业组织应运而生。这些组织一方面以中立的身份出面协调该行业内部企业之间的公平竞争关系，另一方面代表该行业整体协调与社会各界的关系，塑造该行业的整体形象。行业协会的最根本职责是实现行业自律。

　　例如，美国广告业设立了“广告委员会”，负责为公益事业免费制作广告。每年，各家报纸、杂志和大幅双面印刷品在这些公益广告上的投入约有8亿美元。约有300家非营利性组织要求加入广告委员会。广告委员会从中选择十几家推荐给广告公司，使它们有机会轮流提供广告制作服务。

　　该委员会的公益广告曾号召民众修复自由女神像，扫除文盲。成功的案例还包括：利用身穿护林员服装的熊的漫画形象号召防止森林火灾、以广告语“头脑的浪费是最大的浪费”为黑人联合大学筹款等。

　　美国有很多出版行业协会，如美国出版商协会、美国书商协会、美国大学出版联合会等。这些非营利的法人组织对出版业进行管理，发挥了维权、服务、沟通、公证和监督等作用。

　　（作者均来自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

　　（责任编辑：袁志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