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古典菜市场”像皇宫

　　

　　西班牙人爱面子、讲排场，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艺术气质，这种民族特质在生活细节中也有体现，就是他们对菜市场的环境要求很苛刻。在100年前还没有出现超市的时候，巴塞罗那政府就规划了在生活区设立大型综合菜市场的市政工程。这些政府投入巨资建造的菜市场，或以面积庞大而著称，或以设计精致而闻名，在建筑造型上几乎可以和皇宫媲美。很多菜市场至今仍在营业，有的因为见证了西班牙多个朝代的历史变迁，还被列为文物古迹保护单位。了解西班牙菜市场的百年沉浮也成为一件雅事。

　　中国有“民以食为天”的古语，可见“吃”的重要性。西班牙人也有类似谚语，不过他们不仅重视食物，连购买食物的过程也要“体现美感”。《环球时报》记者最近走访了西班牙几处自古保留下来的庞大而精致的古典菜市场，发现在这里买菜不仅是生活需要，更是一种享受。

　　博盖利亚市场是欧洲最大、最有名的室内菜市场，被誉为巴塞罗那人的菜篮子。入口的屋顶边缘由带花边的熟铁和具有明亮色彩的现代主义风格彩色玻璃制成，气宇轩昂。记者在这里遇到一名叫雷耶斯的老人。据他说，西班牙人对买菜这一环节相当较真，倘若菜市场的环境脏乱不堪，那就是对食品的亵渎。记者所到之处果然窗明几净，小贩们把卖菜当作艺术事业在经营，经过他们摆放的食物，一看就让人垂涎三尺：肉台上的生肉摆放得错落有致，没有丝毫异味，周围还用鲜花装点一番。菜柜里的瓜果蔬菜带着色彩斑斓的光芒，调料摊位上的干辣椒被串出颜色各异的花样。再看看周围人群，不论卖家还是顾客，全都衣着整洁、谈吐斯文，大声吆喝或讨价还价的场景几乎看不到。

　　记者发现，当地古典菜市场的建筑大多采用哥特式，远远望去气势恢宏，初来乍到者往往误以为邂逅了旧时宫殿。有些菜市场的大门上还标有“1908”、“1911”等建造年代，如果门口挂着很大的红色“B”字，那就表示该建筑是巴塞罗那市政府的固定资产，已列入文物保护名单。雷耶斯告诉记者，到这些古典建筑里买菜的人大多是60岁以上的老人。他们不习惯去超市，因为超市“太小、太压抑”，而古典菜市场又高又宽敞，逛起来心旷神怡。有趣的是，菜市场里还设有小型酒吧，老人们买完菜就在吧台上喝杯热咖啡，与左右“咖友”聊上几句，这一习惯已成为西班牙人老年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有人甚至患上“菜市场综合征”，只要一天不在菜市场里走上几圈，就会浑身不自在。

　　由于古典菜市场“年事已高”，巴塞罗那政府每年都要拨款对其进行维修。但不管怎样大修，外观必须修旧如旧。菜场内部倒是可以装上现代化设备，不过由于改装条件苛刻，所需花销要比一般的工程高出许多。作为必要的维护措施，巴塞罗那古典菜市场的营业时间，一般是从早上6时到下午2时。许多年轻人抱怨说，市场开放时间和上班时间正好冲突，因此很少有机会去体会其中的韵味。不过蓝布朗大街上有家被列为著名景点的菜市场是个例外，该市场不仅全天开门迎客，而且能买到包括中国韭菜、大白菜在内的各国蔬菜，吸引到的外国游客比本地居民还多。不少游客在博客上赞叹，巴塞罗那的菜市场是捕捉当地民生、风情的绝佳场所。

　　记者在巴塞罗那接待过名目不少的国内考察团，但还没有一个是冲着菜市场来的。实际上，西班牙的菜市场文化对国人来说大有门道可挖。值得一提的是，西班牙人的风雅不仅体现在菜市场的内外环境上，就连屋顶的设计都让人过目难忘。巴塞罗那有一家新建的市场，建筑师为避免“山寨古典”之嫌，用几十种颜色的特殊瓷砖铺设出五彩缤纷的彩色屋顶，远远望去貌似“m”状的3个大波浪。这个新派建筑被当地人昵称为“彩色屋顶菜市场”。在菜市场屋顶上做文章，估计这种化平凡为浪漫的事，只有高迪的后人才能想出来吧。（本报驻西班牙特约记者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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