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能否挺住？6月底前见分晓

　　师琰

　　 金融市场骤然意识到，希腊退不退出欧元已然不重要，经济规模是其5倍的西班牙现在才是一座危机四伏且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

　　 西班牙政府6月7日将拍卖10亿到20亿欧元债券令市场情绪格外紧张，因西班牙预算部长蒙特罗（Cristobal Montoro） 5日坦言，西班牙政府债券利率之高相当于该国实际上正被信用市场拒之门外，这位预算部长同时呼吁欧洲伙伴帮助拯救陷入困境的西班牙银行业。

　　 但次日，西班牙财政部长金多斯（Luis de Guindos）却急着淡化外界对西班牙银行业亟须救助的担忧，他称目前还未讨论过对西班牙银行业立即实施救助的计划，而且西班牙银行业的问题也没那么严重。

　　 西班牙政府一方面被迫承认无法以一己之力挽救本国银行，又不愿步爱尔兰、希腊和葡萄牙后尘，沦为倒下的“第四个”，因而试图寻求第三条道路——要欧洲相关机构设法对其银行业进行直接资金援助。这种既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的心态，让西班牙政府高官在处理银行危机的问题上表现得言辞矛盾又心事重重，也进一步加深了投资者的疑虑：究竟西班牙还有多严重的问题藏着掖着瞒着？

　　 西班牙银行的窟窿究竟有多大？

　　 5月初西班牙政府对Bankia银行实施了国有化，该行是由7家储蓄银行合并而成的银行集团。当时西班牙政府声称给本国银行援助的总规模是150亿欧元，但上周，西班牙政府又决定再向Bankia注资190亿欧元，使得仅注入Bankia一家的援助资金规模就达到235亿欧元。

　　 西班牙十年期政府债券收益率目前接近7%，一位国际银行驻伦敦政府债券部门负责人对本报估计，一旦银行业接受外部救助，西班牙政府债券的收益率将升至10%以上。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专家正在实地评估西班牙金融业的健康状况，重点估算银行在承受极端压力情况下将需要多少资金。本周五（8日）他们的报告将提交给IMF理事会，预计下周一公布。

　　 金多斯说，IMF报告将显示，问题仅存在于西班牙金融体系内某些机构。他表示包括IMF在内的两个独立评估结果将帮助该国做出必要决定。另一项对西班牙银行业的独立审计师评估将于本月10至15日内完成。

　　 对于西班牙银行业资本重组究竟需要多少资金，因相关数据从未公开，外界并不清楚。一些西班牙银行家估计，该国银行业资本重组所需资金规模在400亿欧元左右；而在欧洲同行看来，400亿就能解决银行危机的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欧盟内部有估算认为是800亿-900亿欧元；苏格兰皇家银行的分析师说，西班牙最终将需要3700亿-4500亿欧元援助。

　　 救助难题

　　 西班牙希望由欧盟的两个救助基金——欧洲稳定机制（ESM）和欧洲金融稳定基金（EFSF）直接为西班牙银行业注资。截至目前，救助基金的钱只能借给政府，再由政府借给银行。

　　 法国支持西班牙的这种想法，但德国坚决反对，认为这相当于将救助成本分摊给欧元区各国来承担，会削弱债务国努力改善其财政状况、实施结构改革的动力。尽管德国政府发言人否认，外界相信德国总理默克尔和财长朔伊布勒都在向西班牙施压，要该国申请救援。

　　 而欧盟常设救助基金直接向成员国银行放贷的做法在法律上也有障碍。ESM条约就禁止直接对银行资本重组提供资金，西班牙要这么做，可能需要获得欧元区各成员国政府批准，并修改一些条约。ESM原定下个月启动，规模5000亿欧元。

　　 其它欧元区成员国最担心的是在西班牙出现严重资本外逃潮，令银行业迅速垮掉，殃及整个欧元区。按西班牙央行公布的数据，今年第一季度就有相当于该国GDP十分之一的970亿欧元资金撤离西班牙。

　　 欧盟执委会提议，让欧盟金融监管机构获得授权掌控陷入困境的欧洲银行，并进一步成立欧元区银行业联盟，但这也必须首先获得各成员国政府和欧洲议会批准，可能要到2015年才有望付诸实施，对已陷入银行业危机的西班牙来说，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至于欧元债券的方案，仍毫无希望地卡在德国那里。默克尔坚持认为有必要干预各国财政，以迫使负债国勤俭持家，这意味着欧元区首先要成为一个政治联盟。

　　 “但只要欧盟成员国依然维持民主、拥有主权，所有那些构建政治联盟来支撑一个拥有共同财政政策的欧元的宏大计划都无望实现，” 欧洲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格罗斯（Daniel Gros）说，“政府可以签定条约承诺本国财政服从欧盟规定，但最终决定权是在该国人民手中，他们可以通过投票，否决那些政府承诺和任何来自布鲁塞尔的调整方案。”